文氏一脸慈爱沧桑,她年轻时乌黑的秀发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有细细的皱纹沟壑,着一身深蓝色绣鹤支纹褙子长裙。
她身旁立着一个年轻俊俏的少年郎,面容还有些稚嫩,身量修长,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更衬得他面容白皙,这便是薛严了。
“我的阿沅!”文氏喜极而泣,不等薛严搀她就上前去拉白锦沅。
白锦沅三两步走了过去,她搀住文氏,文氏只是细细的看了她一眼就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她一想到清玉那孩子心就像被针扎似的疼。
白锦沅也不知怎么了,被文氏抱着也细细的哭了起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对外祖一家应该是很冷淡的。
薛严有些难为情的站在一旁,看到这幅场景他也有些想哭了,可他是男子,不能哭。
“外祖母,莫要在伤怀了,祖母还在院子里等着呢。”还是白锦沅率先止住了哭,照这个情形来看,文氏大多是知道了薛氏已经去世的消息。
文氏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随后点了点头:“带我去见见你祖母吧。”
白锦沅搀扶着她,一路上文氏都在问白锦沅过得好不好,又说家里的几个小辈都瞒着她,若不是她无意中听到她还不知道薛氏没了的消息。
提起薛氏她就一阵黯然神伤,白锦沅知道她身子不好,尽量不去提薛氏,只是说自己在白府过得很好,让她莫要担心。
明氏心里有些忐忑,其实薛府对她们白府是有气的,不然这么多年来也不会没有往来。
她才站起来白锦沅就搀着文氏进来了。
“老姐儿,你可是多年不见啊,今日可算盼着你来了。”明氏热情的说道。
“倒是多谢老姐儿还想着我了,如今不是来了吗?”文氏收起与白锦沅的慈祥面目,淡淡的说道。
她对白府一直都是有气的,清玉若是没有嫁给白茂平,也不至于……她闭了闭眼,眼下怎么都无济于事了。
明氏呵呵一笑,心道自己寿辰她难不成是来添堵的?
“今日正逢老姐儿寿辰,我也想念阿沅的紧,就过来了,不请自来,没打扰到你们吧?”文氏坐到罗汉床的另一边,将手中的佛串放到了小几上。
明氏偷偷瞥了一眼,那可是猫眼石的佛串,听说极贵。
果然是有钱人家,她笑道:“你来了是添喜,怎么会打扰呢。”
“母亲。”白茂平挑了帘子进屋,方才明氏特命人去请了他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罗汉床上的文氏。
“……岳母可还安好?”白茂平才求娶薛氏的时候可是好话说尽,他最害怕文氏了。
文氏冷笑了一声,神情冷淡的看向他:“你觉得我是好还是不好?”
不等白茂平开口,她就拉着白锦沅的手笑道:“好孩子,我给你带了一些东西,让你三表哥陪着你去取了。”
这是几个人有话要说了,白锦沅行了礼,与薛严一道退出去了。
白锦沅与薛严走后文氏的脸色才沉了下来,她冷冷的开口:“你们白府,该给我一个交代!我的清玉到底是怎么没的,这么多年她过得又是怎样的生活,还望亲家母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薛严今年才过十七岁,他同白锦沅还有些拘谨,一路上都没说话。
“三表哥,前段时间二表哥给我来了封信,那时候祖母还不知道我阿娘去世的消息,如今怎么……突然知道了?”白锦沅率先出了声。
薛严抿着嘴角,想了一会儿才突然叹了口气:“那天阿爹与大伯正在说这件事,迟迟没有等到你的回信,他们正在商量着要来上京见你一面,也不知怎么的就被祖母听到了。”
“之后祖母就气病了,直到前天身子才好了些,昨天上午命人装了东西,下午就从清河往上京赶,阿爹让我跟着祖母,昨个儿一晚上马车都没停,这一大早才到你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