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四目相接,眼神里明明都是不舍与爱意,可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过了许久贺子书才开口,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你真的想做太子妃吗?是太子逼迫的,并不是你愿意的。”
“是我愿意的,我若是做了太子妃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这种光耀门楣的事情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贺子书,我虽然喜欢你,但孰轻孰重,大是大非面前我能分得清。”白锦沅忍痛说着违心话。
她太了解贺子书了,但凡看出她有一点不愿意,他怕是都要去跟太子拼命。
她不愿意看到他这样,也不愿意他被自己所拖累。
“不是的,阿沅才不是这种贪慕虚荣的女子。”贺子书摇头否定道。
“从前我生活在庄子上,能面对的只有那些狭小的一隅,如今我回到了白府,见识自然也不同以往了,你为什么不明白。”白锦沅故意冷起脸说。
“那你为什么会哭,你也在难过是吗,阿沅,你根本就是不想伤害温浮生才说了这样的话,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会娶温浮生。”贺子书的眼神很坚定。
白锦沅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说:“那就是你的事了,从今以后与我无干,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曾经的事情,还请你莫要同别人说起。”
说罢就要离开这里。
“白锦沅!”贺子书低声喊她,阿沅迈出去的步子顿了顿,她的眼眶红了一圈,过了片刻还是坚定的迈出了步子离开了卖羊汤的铺子。
贺子书呆呆的坐在原地,他握紧了拳头,胸腔中有一个叫做难过的东西全部都迸发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外面的风雪一点也没小,满月与玉竹替她撑着伞,二人眼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白锦沅戴着帽子,一言不发的走着,她眼角流泪,心里却在流血。
如果是原来的她,如果是真的白锦沅,她会怎么做呢,白锦沅忍不住想着,如果她没有来这个世界就好了。
回到白府的时候她的鞋袜都已经湿透了,满月让谷雨和寒露去打热水给白锦沅沐浴。
又去给她找了干净舒适的鞋袜,玉竹和蓝烟两个人去小厨房做姜汤去了。
宋妈妈给白锦沅放了好几个汤婆子在怀里,给她披了两床厚厚的棉被。
嘴里一边说:“小姐回来的时候怎么也不坐马车,这鞋袜都湿透了,这会儿可要赶快烘干在洗个热水澡,不然可是要染风寒的。”
白锦沅任凭宋妈妈替她掖被子,一言不发的坐在罗汉床上,看梳妆台上那支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那是贺子书送给她的。
“小姐这脸也不行,还得去煮几个鸡蛋来消消肿才是。”宋妈妈喋喋不休的说着。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白锦沅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脸上的伤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问满月和玉竹她二人也是支支吾吾的没说清楚,更别提这鞋袜怎么时成这般模样了。
“宋妈妈,父母之命,真的很重要吗?”白锦沅忽然出声问她。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宋妈妈有些发愣,她想了想才说:“当然重要,咱们云国最重孝道,父母生养恩大于天,自然是重要的。”
阿沅点了点头,便不语了。
宋妈妈担心白锦沅是不是被烧坏了脑子,思前想后还是要去请一个大夫来,她交代玉竹记得给她喝姜汤,说罢就匆匆的出门去了。
玉竹还来不及问宋妈妈去干嘛,就没见她人影了,她摇了摇头,端着姜汤就上楼了。
“小姐,刚熬好的姜汤,趁热喝了吧。”玉竹将姜汤放在罗汉床的小几上。
白锦沅摇了摇头:“太苦了,我不想喝。”
“咱们这里有蜜饯,还有干果,桃酥,实在不行一会儿让宋妈妈给小姐做栗子糕吧,吃了就不苦了。”玉竹好声劝道。
“吃了……就不苦了吗。”白锦沅轻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