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眼的光!

陈阿星想要用手遮一下,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全身酸痛。

这周围异常的安静,静的都可以听到他自己的咚咚心跳。

这时陈阿星缓缓回忆起来自己晕过去之前的回忆。

这是哪里?

陈阿星用尽全力,转动了头部,观察着四周。

周围随意摆放的柜子和箱子,以及早已脱落的墙壁,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异常熟悉。

这不就是在自己的爷爷家吗?

周围怎么没有人?自己爷爷的遗体又去了那里了?

陈阿星看着周围异常空荡的房间,内心更为空荡。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自己现在在人间,就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孤单一人,如天地一沙鸥。

想到这些,陈阿星内心不由得泛起五味杂陈的苦楚。

人生,不能逃避,也无法逃避。许多事情没有选择的权力,但起码有全力以赴的能力。

自己虽然孤身一人,但却并不是真正的一人。

他又想起了自己和老陈头除鬼的经历,想起了自己曾安慰过的董莉安。

他感觉到,一个人前行的道路是孤独的,永远的,但却也总会有一些生生不息的希望,以及不期而遇的温暖。

他纵使一个人,但却仍要能够除魔天地间,捍卫所有无尽的远方的人们,捍卫自己和爷爷共同努力过的回忆。

想到这里,陈阿星顿时充满了斗志和目标。

虽然仍有淡淡的悲伤,但他却不会因此而绝望。

再次看向四周,这次的陈阿星却没有那么沮丧和悲痛了。

其实人的悲伤和欢喜,有时就在一瞬间,想通了,也就看开了。

对于自己爷爷的遗体,陈阿星也有许多的疑惑和不解。

于是他尝试张开了双嘴。

“有人吗?”

声音嘶哑而微弱,在这空荡的房间回荡,就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见没有人反应,陈阿星便又喊了一声。

这时他听到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于是他扭头看向门口。

陈阿星听到脚步到了门口,稍微停顿了片刻,接着就推门而入了。

外面的阳光更为刺眼,但陈阿星却眯着眼,缓缓适应,仔细看后,发现原来是老道人。

陈阿星松了一口气,这原来真的是阳间。

老道看到陈阿星醒来,也很是激动,快速的就冲了上来。

“阿星!你终于醒了。”老道激动的喊着。

接着他便扶起陈阿星,靠在了床头。

“你这几天都没有醒,可让我们着急坏了。”

“我昏迷了几天?”陈阿星不可思议的问道。

明明他感觉那些事情就发生在刚才,牛头人的音容也还犹在眼前,可只是闭眼再睁眼,就已经几天了?

“其实也没有几天。”老道缓缓的说道,“从你离开的时间开始算,到现在差不多有三天整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你再恢复一点,咱们再讨论。”

陈阿星就要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我爷爷的遗体呢?还有他让我给你捎封信。”

说着陈阿星就要伸手往怀里掏东西。

这时,老道伸手,放在了陈阿星的胳膊上。

“那封信在你刚回来的时候,就自己飞出来了。

我们刚好看到了,那是一封非常奇特的信。

它是由灵魂之力组成的,没一会就消失了。”

“那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呀?”陈阿星疑惑的问,接着他又说,“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说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老道顿了一下,看着陈阿星说道,“有些事情你早些了解,其实也是有好处的。”

“你爷爷主要在信面提了三件事。一个是我本来为了救你爷爷,用道法扣着他的其中一魄。但是他现在在下面已经进退两难,于是便让我把他的那一魄还到了地府。你爷爷下葬也是因为这个事情。”

“什么?已经下葬了吗?”陈阿星难以置信的问道。

老道点了点头。

“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尽早把这些让活着的人难过的事都埋在土里。”

陈阿星虽然内心种种不舍,但还是抑制住了那种悲伤。

只听老道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就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地府的事情。

根据你爷爷的观察和推测,地府现在内部正在经历一场暗潮涌动的权利追逐战。波及的范围很广,而且还有很多的幕后交易,动乱将会很多。

唉,以后的日子不太平了!”

“那我爷爷在地府会很危险吗?”

“阿星,你要相信你爷爷,而且作为除鬼人,也不见得人间比地府安全多少。”

陈阿星点了点头。

“那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就是嘱咐我,要平日里多照顾你。”

说完后,老道叹了一口气,彷佛在想什么。

可能是数十年前他们曾并肩作战的经历,也可能是上次山村除鬼的那个充满星光的夜晚。

接着老道便起身,向外走去。

“我去给你熬点粥,你先好好休息。”

老道知道,陈阿星现在需要静静,而他自己现在也想静静。

顺手把门关闭后,老道犹豫了片刻,便毅然地走进了那个破旧的灶火屋。

他无法确定,一段时间后,等待他的是一次爆炸,还是一顿美味的晚饭。

他不经常做饭,或者压根不会去想着做饭。

在以往的生活中,他往往就是饿了就去街上的餐馆要一顿,不,应该是借顿饭,就解决温饱了。

但现在要他亲自做这“人间烟火”,他内心也是没底的。

而屋内的陈阿星则是久久回味着老陈头给老道交代的第三个方面,内心无法平静。

他刚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现在又起波澜。

陈阿星呆呆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又想到自己在地府和爷爷见面。

对了!

他记得白十三赠予他了一个东西,说是能保持自己和爷爷的联系。

于是陈阿星的手艰难的伸向了怀中,想找到那个令牌。

冰冷的金属感传来,陈阿星顺着怀中就往外拿,可他突然觉得这个令牌沉了许多。

放在眼前略微观察了一下,陈阿星的面色就突然不太好了。

这个银色的令牌上面,有一块大大的凹陷,正如人的拳头。

而且这个人需要足够大,足够壮。

陈阿星瞬间就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牛头人最后一次的攻击时,是这个令牌帮他挡着了攻击!

陈阿星虽然感叹它帮了自己的大忙,但看着这变形严重的令牌,心中不禁沮丧几分。

都变成这样了,还能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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