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兮又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直到自然醒。醒来,不见萧慕白,大床一侧空空如也,床铺薄凉,没有余温。
他昨夜没回来。
果真,春妈为她梳头时告知,司令昨个半夜打来电话,问她睡了没有,听说她睡了,便说不回来住。春妈接的电话,也没说在哪住,堂堂大帅怎么可能对一老仆交代去处
她迟疑片刻,遂浅浅一笑,“春妈,你又嚼舌了”不是责备的语气,明白春妈是为她好。前不久她收留春妈家亲戚,她一直记着这份恩情。
“夫人我这老奴才是为了你好呀我说的当真是实话,没有乱添油加醋”春妈苦口婆心,夫人这是怎么了以前司令一夜不归,她早就吃味了现在倒好,不闻不问
“好了,春妈,我知道你的心意司令若在外头真有什么,还会打电话回来是你多想了,司令指不定忙着呢周副官受伤了,许多公务都要他亲力亲为呢”她描着眉,淡笑道。
无论他昨夜去了哪,跟谁在一起,她都不在意了,丝毫不介意。
以前的时槿兮,在他面前犹如跳梁小丑
春妈哪好再说,也怕说多了,两头不落好
晌午,槿兮在后花园拿画本、铅笔,边欣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桃花,边画下。萧慕白找来时,远远就见到了神情专注,埋首在花丛里的她。
他大步走了过去,走到她身侧,她依然没发现。
“时槿兮”男人沉声低喝,她吓了一大跳,没好气地瞪着他。
“司令您吓着我了”一缕女人香飘来,来自他的身上,还有一股烟酒气。
萧慕白也不悦地瞪着她,“我来好一会儿了,夫人都没发现”说着,从她手里抢过画本。
槿兮由着他,也不抢回来。这画本新用不久,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不像上一本。
“我正画蝶恋花呢,蝶儿都被您吓飞了”她抢过画本,指着铅笔画的图给他看,语气里透着抱怨。
萧慕白仍一脸不悦,“你画这些花花草草倒是精,可从不见你为我画一幅”
槿兮正要反驳,萧慕白却朝一旁石凳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就现在吧,随便给我画一幅素描”他眯着眼眸,吞云吐雾后,沉声道。
不画
她内心里本能地反驳,想起那幅他看怀表的画,简直羞辱。
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到一个角度,坐下,翻开一页白纸,拿着铅笔,随手画了起来。
即使不看他一眼,他的五官轮廓,每一道线条,她皆信笔拈来,她也懒得看他的脸,明明恨之入骨,还要隐忍
“司令,好了”
当她说好了的时候,萧慕白委实诧异,第二根烟才抽了一半,这点工夫,她当真能画好
“哼敷衍”他生气道,走到她跟前,拿过画本时,他着实诧异
当真是他的画像,惟妙惟肖
他抬眼,看着她,露出温和笑意,“夫人当真是神笔”
她冲他调皮地翻白眼,却是满心嘲讽,他不知,她闭着眼都能画出他的模样,倒不是她是什么神笔,而是画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