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夏冷漠看着他手里的药瓶,厌恶的撇嘴。
“段总,我不想看到你,最起码现在不想看你,请离开!”
段泽顿住,五脏六腑一阵抽痛。
两步迈到她面前,不由分说,捏开她下巴。
另一只手拧开瓶盖,正要往她嘴里灌药。
江俞夏愤怒挣扎。
哗啦一声。
药片洒了一地,段泽沉默。
弯下腰,一片片把药捡起来,塞回药瓶。
心里默念,她肯定不知道这药的珍贵,不怪她。
江俞夏彻底崩溃,伸手够到茶杯,扔向他。
怒吼一声,“让我安静的死一会儿!谁都别他妈的吵我!”
哐当一声闷响后,茶杯滚落在地。
段泽额头上,血汩汩往外淌。
她愣住,“你怎么不躲?”
段泽磨一把血,皱眉,“看在你是我女人的份儿上,原谅你这一次。”
他沉默捡起碎玻璃碴子,抬眼看她,“不过,江俞夏你最好别太任性。”
声音降低,就跟说给自己听一般,“我耐心不太好,你别让挑战我耐心。”
他手颤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冲动。
真打断她两条腿儿,让她再也跑不掉。
起身后,又攥着那瓶药,倒在手心两片。
递到她眼前,“吃吧,治你那个病的。”
江俞夏脸色骤变,“拿走,我不吃!”
在段泽看来,她这是命都不要了。
就因为药是他求来的,所以肮脏不堪,所以宁愿不要命,也不吃?
怒火无法控制,他最怕的,就是看着她死去。
“你自己吃,还是让我喂你吃下去?”
冷冷的威胁,让江俞夏恶心不已。
“我死活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你再为了江俞凝那张皮囊,往死里折腾我。”
她指指脸上丑陋的伤疤,“我立马,把整张脸都划成这个德行!”
反正都快死了,容貌对她没用了。
“江俞夏!”
段泽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拎走。
但她躺在床上,一副憔悴要死的样子,让他又无计可施。
“不吃是吧,寻死觅活要划烂脸对吧!”
段泽点头,眸光明显变得不正常。
江俞夏发现,每次她提到死,段泽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怎么说,反正疯疯癫癫,不正常。
可是,已经晚了。
她手被拉过去,一阵撕裂的疼痛之后。
手心被玻璃杯碎片,划破一个两厘米大小的口子。
血汩汩往外冒,她疼得抽手。
却被死死按住。
下一秒,段泽的手心,也划出一个口子,足足划破整个横截面。
蜿蜒着,深的皮肉翻卷起来。
她的伤口被按在段泽的伤口上,两股血液相融。
江俞夏瞪大眼睛,毛骨悚然,挣扎着要抽回手。
却被疯癫的眼神给吓坏了。
“江俞夏,你不是要死要活,不是得了病不吃药?”
段泽就跟个凶猛野兽一样,一笑,露出一口獠牙。
“不管死活,我都陪你!”
“不就是死嘛,这条命,我给你!”
“你不吃药,我陪你!”
江俞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如此疯狂,有病的人,她就没见过。
不说她那个病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大家唯恐避之不及。
更何况这种让自己传染上病的疯狂举动,简直让她害怕。
但,心里有个地方,颤抖了一下。
若非爱到了骨子里,谁能放弃亿万资产,干出这种蠢事来。
直到护士进来。
俩人血流不止,吓得护士托盘都掉了。
尖叫着跑出去摇人了。
段泽视若无睹,冷着一双眸子,有条不紊的给她消毒,止血!
他知道,那些医生护士,就算给江俞夏处理。
也会穿戴防护服,生怕被染上。
他不想让江俞夏遭受那种区别对待,他的女人,不能受半点委屈。
“好了。”
嗓音喑哑,眼神却出奇的柔和。
段泽勾唇,愉快的笑了,“从今往后,我们真算是同生共死了。”
江俞夏抽回手,表情不自然得扭头,“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怕事情不受控,她怕她崩溃。
生怕自己的血海深仇化为乌有。
多可笑,她都快死了,才享受到段泽的款款深情。
虽然,她只是个备胎替身,但能得到段泽奋不顾身的爱护,也是实属难得。
段泽把药塞她手里,“一定要吃!”
他勾唇,“否则,我就含在嘴里,喂你!”
下流无耻,老色批!
段泽走后,江俞夏陷入冗长的沉默。
她苦笑一声,江俞凝,你命还真好,我得不到的,对你来说,唾手可得。
即使死了,也依旧强势的盘亘在段泽的心里。
“可你想不到吧,我要死了,再也不做你的替身了。”
“再也,不用感受段泽对你的偏执的占有欲了。”
她忍着疼痛,沉默的看着护士重新给她消毒包扎。
下午,她从检查室被推回病房。
打开病房门,护士尖叫一声,“我去,这也要浪漫了。”
满屋子,都是鲜红的玫瑰花。
而且,每一朵都鲜艳饱满,一看就很贵。
“这简直是,金钱的味道啊。”
小护士掏出手机,咔咔的拍了几张。
突然,门口传来干咳声。
两人回头,只见郝助理一脸微笑,“玫瑰花都是空运来的,段总亲自摆好的,希望您能喜欢。”
说着,摆摆手,“江董,你呢不用太感动。”
“如果实在激动的话,就亲自对段总说…”
说着,闪开身,段泽一脸傲娇。
想装作平静,但嘴角的笑容有点得瑟。
江俞夏看着他,“送给我的?”
段泽挑眉,“当然。”
江俞夏捂住鼻子,喷嚏两声。
下一秒,脖子上,脸上,甚至捂鼻子的手上。
肉眼可见,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的红点点儿。
护士吓坏了,“过敏,太严重了,抓紧出去。”
江俞夏从容的走出去,擦过段泽身边。
冷笑一声,“段总,你怕是记错了。”
“只有江俞凝,才喜欢这种庸俗的东西,甚至,连网名都叫红玫瑰。”
“而我,江俞夏,从小到大,都对花粉过敏!”
段泽脸色惨白。
郝助理捂住眼睛,不忍直视,顺便心疼段总。
为了找补,抓紧掏出纸袋里的披肩。
“那个您不喜欢,还有这个,这也是段总亲手挑的。”
“全球限量款,就连明星模特都抢不到,段总废了些功夫才拿到手。”
展开,一块黑色披肩。
江俞夏的脸色,瞬间垮掉。
那正是,跟段泽收藏江俞凝那块披肩类似。
据说每晚抱着它入眠的,睹物思人用的物件儿。
她仰起头,嗤笑一声,“段总,什么意思?”
“我只是送你东西罢了,继续你不喜欢,我拿走。”
江俞夏自嘲一笑,“江俞凝忌日,你送我她所有最喜欢的东西。原来,在你段总眼里,我不过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