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皇家酒店。

举行盛大的世纪婚礼,据说,全城名流都来了。

记者们更是乌泱泱,把主干路全堵了。

江俞夏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平静的看着沈非流。

等着司仪,问那句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

轻飘飘的三个字,在嘴里滚了一圈儿,心里演习了十几遍。

就是吐不出来。

沈非流期待看着她,“别着急,慢慢来”

突然,哐当一声。

大门开了。

所有人都看向门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进来的男人,全身破烂布条,虽说该遮的部分都遮了。

但严肃认真的场合,他就跟个小丑一样。

但大家不敢笑,也不敢拍照,记者们就更不敢了。

愣是强行装作没看看一样。

能让大家忌惮成这样的,除了段泽,还能有谁。

郝助理在后面追,二十多岁的人,愣是苍老了十几岁。

挥舞着风衣,哽咽道,“段总,段总站住啊,不能闹啊。”

段泽眼睛直勾勾看着台上,穿了婚纱的江俞夏。

漂亮的,就跟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全场太过安静,落针可闻。

段泽的声音,不需要话筒,传遍全场。

他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为我,怀过一个孩子。”

全场哗然,尤其是跟沈非流沾亲带故的,脸上都挂不住了。

人家结婚,你来砸场子,还爆新娘黑料。

真是缺了大德了。

郝助理拍腿,完了,完了。

他眼神儿执拗,认真偏执道,“而且,你在床上跟我说过,你只喜欢让我一个人睡。”

他指指沈非流,“那你,干嘛要嫁给他?”

说着又恢复一脸天真。

“一直跟着我,我睡你不好吗?”

郝助理真哭了,他觉得他今天,没法活着走出去了。

大家交头接耳,瞬间乱成一片。

遮羞布被揭了,黑暗和脏污,瞬间把洁白的现场,染成腥臭。

——对啊,她之前还坐过牢,杀了段老夫人。

——听说当年就一边嫁给郁总,一边勾搭沈医生。

——这女的有毛病吧,谁都跟,太脏了。

因为段泽的身份摆那了,大家为了巴结他。

顿时,很多人走了。

这一带头,基本上人都走光了,就连记者,也怕触霉头,全部开了溜。

世纪婚礼,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沈非流的远亲,一个个脸色难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沈非流,你还要不要娶我为妻?”

沈非流笑着给她理顺头纱,“当然,我只要你。”

说着,两个人不顾发愣的司仪,抱在一起。

就像暴风雨里,相互取暖慰籍一般。

沈非流捧着她的脸,深情道,“我可以吻你吗?”

江俞夏犹豫几秒,点头,“好!”

段泽攥拳,脸色苍白的,好像见了鬼一样。

他害怕,真的怕了。

最不能跟人分享的江俞夏,突然就成了别人的新娘。

他们可以亲吻,可以光明正大的上床,生孩子。

江俞夏也很轻易的,把他从生命里剃除。

“江俞夏,你给我下来!”

江俞夏恍惚了一秒,看见一个黑色物体飞来。

沈非流想都没想,抱着她转身。

后脑勺迎接了段泽的愤怒,闷哼一声,物体坠地。

是个还没开封的啤酒。

“非流,非流。”

江俞夏慌张的朝他后脑上摸,摸到一片殷红。

她急了,扯掉头纱,赶紧给他堵上伤口。

瞬间,血把洁白的头发染成红色。

亲友们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郝助理都快崩溃了,“段总,你说你干了什么啊。”

段泽低头看手,眸光难过,“我,我不想看他亲俞夏。”

郝助理急道,“那你也不能”

不能砸人家啊!这不是故意杀人么,要人家真追究下来,你可怎么办。

而且,今天江俞夏大婚,你死活从窗户里跑出来。

给人这一闹,婚礼办不成不说。

段总傻了的消息,过不了今晚,就会传遍江城大街小巷。

江俞夏急得手足无措,看的段泽直咬牙。

他跑上去,扯着她的手就要跑。

啪——

一巴掌下去。

全场安静。

就连段泽,也愣住,捂着脸。

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俞夏,你打我?”

他这个表情,跟没变之前,那个阴毒的段总,高高在上的质问相似。

“你竟然为了他,打我?”

委屈巴巴的声调,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江俞夏咬牙,气的浑身哆嗦。

“段泽,我是撅了你的祖坟,还是杀过你家的祖坟,你凭什么这么逼我!”

双眼通红,歇斯底里怒吼道,“我的婚礼,大喜的日子。”

“你当众让我出丑,我忍了!”

她指着沈非流,“可非流他凭什么被你打成这样!”

“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场婚礼,对我来说多重要!”

这是她死前,唯一能为沈非流做的事情。

以她之妻的名义存在,帮他挡掉一些烂桃花。

段泽皱眉,不在乎脸上的红手印儿。

“可我,不想让他亲你。”

“你的嘴,只能让我亲!”

话音落。

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后脑勺被一只大手固定。

两颊被人捏开,温暖的唇,悄悄溜进去的香舌。

彻底把她激怒了。

她甚至看见,台下所有人的厌恶目光,沈非流那羞辱至极的脸色。

脚也踩了,手也打他肚子了。

可段泽就跟疯了一样,牢牢的黏住她的唇。

大喜的日子,当着她新郎的面儿。

跟另外一个人接吻,而且,对方还如此深情。

江俞夏脑门儿青筋直跳,真希望自己立马死了。

心力交瘁,无力回天。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跟他离开一段距离。

哇啦一声。

段泽愣住,低头一瞥。

他那破烂的衬衫上,全是鲜血。

接着,第二口,第三口。

他才反应过来,看向江俞夏。

郝助理尖叫一声,“江董,江董…”

然后朝台下怒吼,“快叫救护车!”

江俞夏满嘴鲜血,虚弱的垂下眼帘,摇摇欲坠。

段泽伸手扶住她,那双天真的大眼睛里,恐惧异常。

“俞夏,你怎么了?”

江俞夏听到他声音,迅速说回手。

摇摇欲坠转身,喃喃道,“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我有自己的丈夫,他是沈非流,沈…”

下一秒,身体如同纸片般,飘然倒地。

沈非流哽咽,抢先把她抱进怀里。

恶狠狠朝段泽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她逼到这个地步!现在你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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