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晏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整个屋子昏暗无比,没有门也没有窗户,仿佛是一间密室。

他尝试运转真气,惊讶地发现,自己受损的经脉居然恢复如初了,简直神奇。

隆隆隆……

这时,屋子的左上角发出阵阵轰鸣声,随后天花板缓缓打开,照射进一道刺眼的光芒。

司空晏伸手挡住眼睛,他暗下定决心,准备与来人殊死相搏。

正当他紧张万分时,一道沧桑的声音传来。

“晏儿,是我。”

闻言,司空晏身躯猛振,是……是爹的声音!

他发疯般想要起身,但却被牢牢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

“爹!你在哪!”

司空晏忍着哭腔,他一直不相信姜慈所说的话,老爹英雄一世,这么多磨难都挺过来了,绝不可能……

这时,一道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晏儿,你长大了,爹和娘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你要扛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我们要走了……”

说完,声音逐渐消逝,随风飘散。

“爹……娘!”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司空晏猛然从床上翻坐而起,额头尽是细汗。

刚才做的是梦?

他木纳的转过头,眼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好像是女子的闺房。

嘎吱……

屋门被轻轻推开,芸娘手里捧着一碗疙瘩汤缓缓走进来。

“晏儿……怎么,做噩梦了?”

司空晏怅然若失,神色黯然问道,“芸姨,我爹……”

“他没死。”

“什么!?”

看着喜出望外的司空晏,芸娘嗪首微点道,“你爹福大,就凭那些小喽啰想要他的命,妄想!”

“放心吧,这老家伙一定是怕我们担惊,找了个地方独自疗伤,没准过些日子他自己就回来了。”

司空晏听完,虽然还是很担心,不过至少心里有了点希望。

“晏儿,来喝点汤吧,你已经昏睡两天了,要赶快把身体养好,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

“嗯,谢谢芸姨。”

司空晏感激地接过面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饿了这么多天,肚子还真有些抗议。

见状,芸娘怜惜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心疼道,“慢点吃,别急。”

以前连鲍鱼熊掌都嚼之无味的北渊殿下,如今却抱着面疙瘩汤大快朵颐,这得是吃了多少苦啊。

…………

入夜,司空晏与芸娘坐在雨亭下温酒闲聊。

“晏儿,目前北渊动乱不堪,你还愿意……继续扛下去吗?”

司空晏闻言手中微顿,沉声道。

“为了我爹,为了我娘,为了那些屈死的弟兄们,我决不退缩!”

说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劲冲鼻而来,让他忍不住流下了几滴眼泪,也不知是被呛的还是怎么。

闻言,芸娘转过身,盯着司空晏认真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便动身前往破甲营,他们是我北渊军中最为精锐的将士,即便损伤惨重,但其所拥有的价值远不止此,必须要牢牢握在手中。”

说到这,芸娘顿了顿,犹豫问道,“晏儿,你打算如何处置姜慈的手下?”

按理来说,官长叛乱,属下应当同罪论处。

但是现在北渊四处动荡,稍不留神就会分崩离析,倘若大肆处决叛军,只怕会引起哗变。

芸娘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司空晏,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解决的能力。

“错的是二叔,他们罪不至死,但也不能再用……令他们都卸甲归田吧,另外破甲营也要全面筛查一遍,剩下的人要重新登记录册,发放身份牌。”

“好,我这就去安排。”

芸娘听完微微点头,这个方法可行。

就在她转身离去时,司空晏突然将其叫住,疑惑问道。

“芸姨,我怎么没看见白叔?”

“提他干嘛!若不是……唉……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你放心,只要云姨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护你周全。”

司空晏眼睛逐渐红润,虽然芸娘和他并无血脉亲缘,但她却是掏心窝子的对自己好,若是老爹能安然归来,他一定要撮合两人,不留遗憾。

孤寂的庭院内,司空晏对酒当歌,喝得烂醉如泥。

他趴在栏杆上,眼神朦胧,嘴里喃喃自语道,“爹……娘,你们在哪,晏儿……想你们。”

…………

第二天一早,满身披挂的司空晏便和芸娘火速赶往破甲营驻地。

在半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流窜的百姓,不由感到疑惑,于是上前拦住一人问道。

“老人家,你们这是要去哪?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说两位官人,别再往前了,紫云国的军队又来劫掠了,而且人数众多,怕是有二十几万,你们也快逃命吧。”

说完,他奋力扛起一袋米粟,慌忙跟上百姓的逃亡大军。

芸娘眉头微皱,“刚发生内乱,敌国就出兵袭扰,定然是有人故意走漏风声。”

司空晏看了看天,说道,“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了,现在破甲营群龙无首,一旦被敌军包围,等待他们的只有全军覆没。”

“驾!”

…………

另一边,破甲营驻地。

空旷的帅帐内,褚安和重骑营统领余邢坐在下首位,满脸愁容。

而中间的帅位上端坐着一道雄伟的身影,正在仔细打量面前的军事沙盘,察看队伍部署。

“褚营副,你的伤怎么样了?”

闻言,褚安忍痛站起身,说道,“白道……白将军放心,并无大碍。”

“如此甚好。”

那道人影缓缓转过身,竟然是早已宣布归隐的白轩。

此刻他身披锐甲,腰佩北渊长剑,雄风散发,令人感到阵阵锋芒。

“褚安听令,你即刻点精兵一万,沿着河须山部署防御阵线,记住,要在高处多多放置火弩炮。”

“喏!”

说完,他走到余邢面前,重重捶了捶他的胸甲,肃穆问道,“有一道生死令,你敢不敢接?”

余邢听完后退半步,单膝跪地,正色道。

“马革裹尸,军人本色,将军有令尽管吩咐,邢某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此次内乱,重骑营能够居功甚伟,可以说绝大部分是因为他的谋略。

分割绞杀,人海战术,这才逼退了影楼的众多高手。

白轩蹲下身子,将他扶了起来。

“大军的调动部署需要时间,在此期间,拖延敌军的任务就交给将军和你的重骑营了!”

褚安闻言神色大惊,这不是……摆明了让他们去送死吗?

谁料,余邢目光坚定,朝着两人拱手道。

“重骑营,领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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