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栩和墨霓裳一战。

墨栩已毫无胜算可言。

墨栩却不悲伤,倒是脸上涌现出了那种如释重负。

长安在距墨栩十步之时,14甲士已站成一排,护在墨栩身前。

长安叹道,

“14甲士,进可抵万军,退可守孤城,今日一见名副其实。”

墨栩不曾作答。

但是金甲却率先出击,黑色的气息从戟尖渗出,随着长戟的直刺,在天空留下一阵残影。

长安双手持着剑鞘,抵挡着长戟。

一时呈犄角之势。

13名银甲围成一圈。

14柄黑戟直刺长安上半身。

逍遥剑的剑鞘逐渐粉碎,漏出那微微暗红的剑身。

看着上山的尸群慢慢的倒下,慢慢的化为虚影,长安知道此时不可退!

一定要坚持到霓裳下山!

可是14名宗师,可是自己能抵挡的?

生与死,又一次让长安面对抉择。

“嘿嘿,小师弟!这次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咯。”

又是那熟悉的声音。

苏存仁搂着一名面带青纱,穿着白裙的女子。

女子颤颤巍巍,满眼皆是恐惧。

苏存仁回头望了一眼,树影婆娑,漏出百余双眸子。

转而走出无数的黑衣人,腰间皆配着一条玉质腰带。

长安一边抵挡着14甲士的长戟,一边瞥了一眼苏存仁,强撑着笑颜说道,

“父子俩到底是藏不住了!就连百杀阁都请动了吗?这百多个杀手,怕是倾家荡产了吧。”

苏存仁扭过女子的头,盯着那闪闪躲躲的眼睛,抚摸着美人的眉毛,

“真是好看啊,今日怕是不行,明日倒可帮你好好描上一副。”

长安很渴望力量,因为现在的他孤军奋战!

长安虽是九脉在身,但总是寡不敌众,长安嘴角却泛出了笑意。

长安看着一点点破碎的剑鞘,笑容更甚。

那柄断剑又重出于世。

长安似乎有些渴望这个力量。

原本的经脉突然膨胀开来,肆无忌惮的吸食着长安的血液。

长安的脸色突然惨白,双眸通红,滚滚黑气环绕全身。

长安笑了。

一声怒吼,所有甲士振散开来。

苏存仁也直起了身,松开了怀中的女子。

怀中的女子瑟瑟发抖,瘫坐于地上。

苏存仁给了一个手势,所有的黑衣人也加入了围攻。

苏方铭骂骂咧咧的擦干了嘴角的鲜血,

“好小子!我就知道这玩意是个怪物!到底是无忧谷的野种。”

墨栩已然失了神。

没了指挥,甲士成了无头的苍蝇。

可是甲士也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意,情况至此!

只得冲!

十四名甲士站成一排,戟尖相撞汇成一点,众人皆后退一步。

久不说话的甲士,齐声喊,

“杀。”

巨大的冲击力向长安飞来。

长安半曲着右腿悬于半空,歪着头脸上满是渴望。

戟兵如排山倒海之势,席卷滚滚尘烟,直刺长安心房。

长安不躲不闪,正过头来,邪笑的看着众人,当长戟距心房一寸处,便不得再尽一分。

恐怖如斯!

十四名宗师,居然伤不了长安分毫。

长安举起手上的逍遥剑,看着那黑红的气息,感觉到了力量的涌动。

长安用逍遥剑往前一挥。

甲士四散。

长安冲了上去,没有任何章法,用力劈砍,原本刀枪不入的银甲,便失去了头颅。

鲜血四溅。

逍遥剑饥渴的吸食着血液。

剑身的缺口也少了一分。

长安接着冲杀,宗师似乎也变得不堪一击。

剩余12个银甲,也纷纷倒地。

长安似乎是一个魔王,手起刀落便是一条生命的逝去。

可是总是外借来的力量,凡人之躯,怎可承受。

长安开始气喘吁吁起来。

苏方铭见状,大喊道,

“这魔种不行了!杀了他!飞云宗剑冢任君挑选!”

原本还畏畏缩缩的黑衣人,也互相看着,最终冲了上去。

金甲在前,黑衣人在后,长安被围中间,身边的空地越来越小。

苏小小抱着琴走下山来。

苏方铭一看直了眼,没想到这毫无功夫的苏小小,也敢下山。

苏方铭喊道,

“先把琴抢了!”

黑衣人分出10人冲向苏小小。

苏小小怒目而视,一副继承人的气派,

“大伯?你当真如此?”

苏方铭哈哈大笑道,

“当初老爷子挑选了你爹这个废物当掌门,就因为他是哥哥,我这个庶出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用!我就是今天来争一下!怎么了?”

苏小小闭上眼,似乎在回忆什么,突然弹起了七绝琴。

七绝琴虽是琴,但是琴弦任谁也无法撩拨,可是苏小小居然弹响了!

靡靡之音,让人无比沮丧。

似乎是一首哀歌。

十多名黑衣人,抱着头摇摇晃晃,头痛欲裂,不自觉的跪了下来?

苏方铭站的稍远,也能感到琴音的波动,扶着头,

“你不是不会武功吗?难道是这七绝琴?”

琴音更快,悲伤似乎铺盖了半片大地。

黑衣人皆跪了下来。

但是对于长安,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长安厮杀的更痛快了,这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无数的人倒下了。

苏存礼看着倒下的人群,嘴里喊着,

“不!”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提剑刺来,琴音虽有波动但是对苏存礼影响似乎不是很大。

苏小小依旧闭着眼,加急着弹着琴,长安已杀出了一条血路,不知道是什么影响着他。

逍遥已然成了一把完整的剑,拖沓在地上,渴食着血液。

长安拖着逍遥,在地上擦起阵阵火光,无数的鲜血成了细流,随着逍遥拖出的划痕,被吸入剑内。

长安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小小。

只是长安这时的眼神很陌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苏存礼很喜爱这个妹妹,他感觉这个妹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

可是他却不甘心自己也是蓝珠,自己在出生那天,飞云宗十里红绸,他记得他就是最骄傲的继承人。

可是在苏小小出生一切都变了。

在苏小小还未加珠前,他还是骄子,可是那天一切都变了——

“仁哥哥,小小好笨呀,万一带了头带,小小没有颜色怎么办。”苏小小扎着两个发球,一身黄色的长裙,满身的罗兰,小心翼翼的问着苏存仁。

“没事!小小永远是我最好的妹妹,哥哥会保护你一辈子。”

苏存仁摸了摸小小的头。

可是……

世上就是这么多意外。

……

“是红色吗?”

“我没看错吧?”

“是先掌门一样的红色吗?”

苏存仁的世界坍塌了。

“哥哥!哥哥!你快看,是红色呢。”

苏小小在众长老微笑的注视下蹦蹦跳跳的走出了飞云堂。

苏存仁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回答苏小小,只是闭上了眼,回头转身离开。

“哥哥!仁哥哥,你怎么了?”

苏存仁没有回头。

很快苏小小被长老定为继承人。

苏存礼所有的爱,都被夺了去。

碧月潭,原本自己可以每日浸泡,现在只得一月一次。

百草堂,自己可以任选丹药,现在只得登记汇报。

所有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

苏存仁的嘴角渗出了鲜血,带着恨意,长剑刺向了苏小小的眉心。

感觉到了剑意的靠近,苏小小却停下来琴声。

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血丝,豆大的珍珠似乎断了线。

苏小小抽泣的说道,

“仁哥哥,你真的要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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