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快十一点了，黎恣的考试应该是十二点结束。
李震霆看了下时间，决定出发去圳南大学门口等她了。
所有大学附近的商圈都会非常热闹，更不用说本就地处城市二环上的圳南大学。
校门口旁边开了好几家饭馆，李震霆看了看，发现有一家川菜馆的招牌很有意思，就叫做“好吃”。
什么老板这么自信？
他心下好奇，就走了过去，因为还没到饭点，所以店子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打扮有些落拓不羁的男人站在门口叼着根烟。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吧。”
见他走近，抽烟的男人就打量了他一眼，说。
“这么明显？”
李震霆皱眉问。
“是啊，我在这里开馆子都快十年了，这里的学生的气质可都不一般啊，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根烟快抽尽了，男人就弹了弹烟灰，低下头，准备把烟放到垃圾桶上按熄灭。
他露出了自己后脖子上的腺体。
李震霆看到了，瞳孔一缩，迟疑地问：“你……是omega吧？为什么——”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像个omega是吗？”
男人，也就是这个店子的老板笑了一下。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怎么，omega就得长得乖、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震霆被堵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对象是圳南大学里的？男的女的？beta？omega？哦，是女alpha是吧。”
看着对方脸色的变化，老板十分可怕地很快就猜到了李震霆的身份。
这让李震霆不是很舒服，他不喜欢被人揣度。
“是又怎么样？”
“哈哈哈，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有点儿小八卦。”
老板看到李震霆不爽的脸色，也没有在意，继续唠嗑：“像小哥你这样的人我可是好久没见过了，beta和alpha吗？现在也确实不少见了，可惜啊。”
可惜？李震霆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思路开始跑了：“可惜什么？”
老板又点上了一根新的白烟，他侧了侧身体，靠到向阳处：“可惜总是不能善终啊。”
“你凭什么这么说？！”
一股莫名的怒火，掺杂着他不敢正视的恐惧涌了上来，他声音压低，质问老板。
如果面前这个人不是omega，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不客气。
“哎，你冷静冷静，我可不是alpha，打不过你的。”
“alpha啊，天生的渣男渣女。”
老板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有信息素还好，能闻到信息素，伴侣还能知道对方有没有在外面乱来，但是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或许连你的伴侣在外面风流都察觉不到。”
“就算你是omega，在被永久标记后，也只会完全被alpha牵动心神，她好像就成为了你的一切，哪一天她厌倦了，可以随便另找一个，而omega却会因为洗去标记痛不欲生。在这样的绝对优势下，又有几个alpha能守住承诺，老实地和一个人过一辈子呢？”
是的，alpha只能和omega互结标记，也只有这两类性别才有高高在上的独特的信息素。
从小就只听过这个词，完全没有感受到过信息素的李震霆与它也是遥不可及。
只是……
“老板，你还是有点偏激了，事在人为，人渣不会因为自己是omega或是beta就变成好人，有的人即使天生就有性别优势，也不会滥用自己的特权。”
老板好似没想到眼前人会这么说，有些惊讶，也就摇了摇头，自嘲道：
“看来你是真喜欢你的对象。”
如果自己曾经遇到的人也能让自己说出这番话。
“老板你是四川人吗？”
李震霆看到眼前人不自知的落寞，就换了个话题。
“是啊，我妈很会做菜，我从小跟她学，炒得还不错，就来开个小店谋生了呗。”
“你对川菜感兴趣吗？”
老板说到家人，脸上也就重新有了笑意。
“要试试我的手艺吗？你吃了一定会拜服的。”
李震霆看了一眼店里，虽然店面不大，但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有很多私人风格的装饰品，一看就是用心经营的门面。
他回答道：“我还好，我对象喜欢。”
做菜吗？好像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哈哈哈，那你可以带你对象来吃，要是想学，你求求我，我也能教你哦。”
老板冲他挤眼：“我看你很顺眼。”
“谢谢，我等她考完试问问，对了，我的名字是李震霆，老板你呢？”
“我嘛，和你是本家啦，也姓李，李清流，清澈流水。”
这个名字……李震霆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名字和我很不配是吧，一看你表情我就知道你意思了。”
李清流哈哈大笑，他看起来对就这么交了个朋友很是高兴，烟也不抽了，随烟灰慢慢掉到地上。
其实他年纪应该不是特别大，顶多是二十八二十九的样子，只是因为不收拾自己，胡子也不刮干净，说话故作老成，看起来就像个中年大叔。
此时明朗的笑容，倒让李震霆看出了一丝少年意气。
这个时候，手机振动了两下，他打开屏幕，是黎恣发来消息。
黎恣：我提前交卷了，你在哪？
本是靠在墙上闲聊的李震霆马上站直了身子，透露出隐隐的雀跃。
李震霆：你们校门口那家川菜馆子这里，我来找你？
黎恣：“好吃”？
黎恣：没关系，你在那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人高马大的青年捧着手机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在和谁聊天，李清流有点酸了，便挥了挥手，说：“对象要来了是吧？”
“哎，我也得收拾收拾了，一大波生意马上要来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