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止住众人的欢呼,清了清嗓子,秦弈洪声道:“说完了赏,那咱们再来说说这罚!”
温和之音顿转,整个校场的气氛也随之一凝,秦弈那冷冽的声音回荡在校场之中:
“凡军中将士,不论其职位高低,在军法面前没有将军士卒之分!”
“若有人敢对百姓动歪心思,行冒领军功之举。”
“立斩不赦!”
杀意肆虐校场,众人都清楚,高台之上的那名少年主公,绝对不只是说说。
一个敢带头起事,并且占领县城的人,哪怕这个人只是一名未满双十的少年,众人也绝不敢小视。
没有在意底下心思各异的众人,秦弈的声音继续响彻在校场之中:
“且伍长连坐,同什之人扣除十日内所有军功,每人杖责二十!”
“若有逃兵,逃跑两人即以下,同伍之人杖责二十,逃跑三人即以上,斩伍长,杖什长,同什之人杖二十。”
“若是逃了一伍之人斩什长,逃了一什之人杖百夫……”
“我秦军是为了推翻暴梁的无道欺压而建立,如今朝廷上下皆视我等义军为眼中钉,肉中刺。”
“若有人敢行欺压百姓之举,将百姓逼到我秦军的对立面,莫怪弈心狠手辣!”
军法严苛,在这一刻众人皆是对其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没有一人会认为这军法是个摆设。
对台上那位不过十八的少年,军中将士从未抱有一丝轻看,相反,在他们的心中对这位少年主公,那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一人抢先杀进临县,这不仅仅只是体现在胆量方面,要知道在当时,秦弈可已经是众人心中默认的主公。
而身为主公的秦弈却能身先士卒,从这一点,众人就打心眼儿里服他。
而在如此年纪便拉出这么一支大军,且站在高台之上面对底下万人没有丝毫怯场,可见其心性城府,绝非普通农家少年可比。
而暗中的那道秋水眸子也看着台上那道挺拔的身影怔怔出神。
或许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数月以来的暗中护卫,一路相随。
她对少年的心思再不像之前一般,只是因为好奇那双重瞳才一路尾随。
……
待将秦军一些大致的军规给定了下来,秦弈便将现场交给了几位刚封的千将。
示意几位千将近前来,秦弈嘱咐道:“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接下来这一万人就交给你们了。”
“各自挑选自己的士卒,整顿成军,明日我就要出兵攻打各县,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
“我不要求你们现在就将军队治理成什么精锐铁军,那不可能。”
“但是一定要站有站像,看起来得像个军队的样子。”
“你们每人手底下都有十个百夫,你们只要管好这十个百夫,再由百夫管理其下什长、伍长即可。”
秦弈说这么多就是怕几人不懂如何管理军队,毕竟大家之前都是庄稼汉,也没什么经验。
“明日若是还像今日这样乱糟糟的,那就自觉点儿,给底下人挪地方吧!”
众将闻言心中一紧,谁也不想这刚成千将,第二天就被贬,那可真是丢了老脸。
言尽于此,秦弈也不准备再给他们施加压力,一张一弛之理,他还是略知一二。
看着台下的将士,秦弈思索一番,轻声道:
“秦军初立,很多地方都还顾及不到,你们从手下的百夫里挑出来一人,让他及其手下之人担任督战队。”
“临阵退缩者,谎报军功者,立斩不赦!”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你们几个虽然都是擂台比武选出来的。”
“但都是新官上任头一回,难免不会有一些刺儿头不服。”
“一会儿挑几个刺儿头,杀上几个,立立威吧!”
除了徐骁虎和李存孝,其余八人无不暗暗心惊,主公虽年少,但这行事风格却丝毫不显稚嫩啊!
“末将谨记!”
……
入夜。
早早就睡下的秦弈,却再次出现在了上次的那个诡异地方。
秦弈站在那座祭坛边上,四周依然笼罩着无边的黑雾。
就在秦弈想着自己怎么又来到此地,试着想要召出脑海中的国玺时,却是发现,国玺……不在了!
“或许国玺并非是不在了。”
“是否我如今就是在国玺之中呢?”
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些小说,那里面的宝物大多都有着自己的内部空间,秦弈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似乎不无道理。
“臣白起,见过弈公子!”
秦弈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俊逸男子正眼含笑意的打量着他。
白起!
“弈见过武安君!”
再见白起,秦弈心中有着许多的疑惑,想要让其解惑,但白起却仿佛知道秦弈要问什么似的。
“公子不必心急,今日臣特意将公子拉入玺中,正为解公子心中疑惑。”
“公子的身世,想必也清楚,太子扶苏血脉,我大秦正统!”
“这也是公子会来到这异世神州的原因。”
突然,白起看了眼秦弈,笑道:“公子心中怕是已经有所猜测,那两人能出现在此方世界,确是国玺所为。”
“当初摄来的几魂中,文武都有,皆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国玺能助他们再活一世,自然也会有些后手,所以公子只管放心驱使即可。”
说着说着,白起的脸上泛起一丝惋惜,“此事乃当初临时起意,时间太过仓促,又受华夏意志所限。”
“若是提前准备,就算是那项羽的残魂,国玺也能将其寻到。”
“让一生反秦的他,于这异世为我大秦复立而出生入死,岂不快哉?”
“不过,可惜了!”
秦弈没想到,武安君也有如此恶趣味的时候,让仇视大秦,一生钟于反秦大业的项羽。
助身为秦皇族的他复秦,不得不说,秦弈心中也有了一丝意动。
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眼前的白起,秦弈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个自己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
“为什么选择我?难道秦皇族的后裔就只有我一人吗?”
“自家事,自家知!”
“要不是此界的父亲故去,我说不定还在田间劳作,一生庸碌无为。”
“更别谈什么宏图大志。”
“我这等人也能成大事吗?”
“也能担任起这复立大秦的重担吗?”
白起走到祭坛脚下,坐了下来,往身旁的台阶拍了拍,示意秦弈也坐下。
“在身份尊贵上,弈公子你确不是唯一之人。”
“当初有着十三人可供选择,但臣和国玺却都同时选择了弈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