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抖身子,通绿小龙仰起小巧威武的龙首仰天长啸。
嗷呜~
听着那带着丝丝稚嫩之音的“龙吟?”秦弈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
就在秦弈想伸手将国玺拿过仔细打量之时,心中却是突然升起一丝玄而又玄的感觉,好像下方有着什么东西在靠近他。
顺着那丝玄妙的感觉低眸望去。
无数缕由黑雾凝结而成的黑芒涌向高空,国玺上的那条通绿小龙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吞吃着涌来的黑芒。
乌金重瞳低眸而下,无视了高空与大地之间的遥远距离。
一座小城赫然出现在秦弈眼中,城门上那熟悉的两个字,映入眼帘。
“临县!”
不,不止是临县。
还有济阴县、南合县。
除此三城之外,秦弈还看到在另外一个方向也有着数缕黑芒涌来。
不过比起临县、南合、济阴三县涌来的黑芒少的不是一星半点。
秦弈往着那个方向凝神望去,却怎么也看不清,看了眼临县的方向,秦弈暗暗推算着那未知之地处于什么方位。
“西北……不是邙县,难道是阳城?”
放下心中的猜测,再看国玺,不对,是国玺上的那条通绿小龙,比起刚才的通绿模样,如今的小龙却是从尾部向上开始往着玄黑色蜕变。
这种蜕变似乎是从内至外的,秦弈还注意到,小龙每吞吃一缕黑芒,这种蜕变就会加快一分。
终于,在小龙整个身躯约摸四分之一蜕变成玄黑色后,黑芒不再涌来,小龙也趴回到国玺上。
比起之前宛如死物一般的模样,如今的这条小龙灵动了许多。
不给秦弈继续打量的时间,国玺轻微一震,这万丈高空之上又恢复成往昔空寂无人的模样。
秦军大帐之中,一道人影猛的坐起身来,回想起刚才的那个梦,秦弈连忙召出脑海中的国玺。
当看到其中一条小龙那玄黑色的尾巴时,秦弈瞬间明了,那不是梦,是国玺又将他的魂儿给拉走了。
布满厚茧的粗糙大手摩挲着那条玄黑尾巴,一道轻微的喃喃声回荡在大帐之中:
“看来大秦真正给我留下的后手,现在还没有出现!”
“与治下之地有关吗?”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还隐隐作痛的左肩伤口,此时竟然一点感觉都没了,一把扯开包在上面的布条,扭头一望。
只见之前还狰狞露骨的伤口此时已然变成光滑一片,丝毫看不出之前这里还有着一条大口子。
“来人!”
“主公,有何吩咐?”
大帐外,值守兵士询问道。
“传令赵信,立即派人前往阳城,日夜兼程,一定要打探到阳城的消息!”
“诺!”
……
翌日,秦弈正在洗漱,一名千将带着几名兵士押着五名身着夜行衣的人走了过来。
“主公,这是咱昨天夜里抓到想要逃出邙县的探子。”
秦弈瞥了几人一眼,询问道:“可有跑掉的?”
那名千将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昨夜是末将手下的一千兄弟把守四门,每门两百多弟兄,绝无一人逃出。”
听闻千将之言,千人把守四门,秦弈愣了愣,“这就是赵信安排的……数名暗哨?”
不再纠结暗哨问题,招手示意那名千将近身来,耳语一番,秦弈拍了拍千将的肩膀,“务必将此事办好!”
“诺!”
千将当即带着五名邙县探子离开。
不多时,那名千将带着百来人来到邙县的南城门底下,将被堵住嘴的五名探子拉了出来,冲着城上高呼一声:
“狗官出来!”
“狗官出来!”
一边喊,还不忘招呼身后的士卒一起跟着喊。
“狗官出来!”
“咱给你送礼来了!”
……
城内,郡守陈义闻讯火速赶到,看着下方跪着的五人,摸不清这群反贼是打的什么主意。
而在陈义身旁的郡尉林表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在终于看清五人长相后,面色一变。
这不是昨日他亲自挑选,派往阳城打探消息的探子吗?
见底下整整齐齐跪着的五人,不由暗骂一声:“平日里逛窑子跑得比谁都快,如今竟然一个都没跑出去。”
千将眯着眼睛往城头上看了眼,见似乎是陈义来了,秦军千将冲着城上喊了一声:
“狗官,下次派探子派几个机灵点儿的,认识路的。”
“他娘的五个人就敢往我秦军大营里冲,怎么?”
“五个人就想刺杀咱主公?”
“你当咱秦军是你手底下那群酒囊饭袋?”
秦军千将大手一抬,五人身后站着的秦军士卒当即举起手中长刀。
随着大手猛然挥下,五柄长刀同时落下,五颗头颅也顺势滚落在地。
留下五颗头颅以及五具无头之尸,那名秦军千将则是拍了拍手,带着手下人大摇大摆的离去,回营向秦弈复命。
陈义看着底下的五具无头尸,脸色铁青无比,林表见状,顿感不妙,悄无声息的往后挪了挪。
果不其然,林表的猜测没有错,陈义一声不响转头就往他刚才站的地方踹出一脚。
“你是怎么挑的……啊~”
没踹到人的郡守大人一个不慎竟然扭到了腰,不禁发出一声凄惨的痛呼。
林表想要上前去搀扶,但看着陈义那怒视自己的眼神,又默默的收回了迈出的脚。
“都愣着干吗?”
“还不快扶大人下去歇着?”
“诺!”
……
就在邙县的五名探子被拉到城门底下处决之时,秦弈也没有闲着,叫来赵信,嘱咐道:
“将军中最快的马牵来,再派一个人前往阳城。”
“存孝若是没有攻下阳城就让他暂时先拖着。”
“即便是攻下了阳城也让他将手下兵力隐藏起来,留千人佯装攻城。”
赵信似乎是对秦弈说的话,有了一些头绪,但他一向能动手绝不动脑,对秦弈这么做的目的,还是不甚清楚。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听命行事。
“末将立刻将此事安排下去。”
就在这时,那名秦军千将回来复命:“禀主公,安排的事儿都办妥了。”
听闻事情办好的秦弈,对其吩咐道:“两个时辰以后,再从邙县出来的探子,都要让他们溜出去。”
“但这戏一定得演好!”
“不能让人看出猫腻儿来。”
“诺!”
……
邙县县衙,原来的县令也不知道被郡守赶去了哪儿,如今的县衙已经成了陈义的临时居所。
软榻上,陈义呈趴伏状,不时发出一声痛呼,几名靓丽侍女跪坐在榻上,白昼的小手在陈义的腰间来回轻揉抚按。
林表见如今这个时候却还不忘享乐的陈义,心中闪过一丝鄙夷,暗叹一声:
“如今贼子猖狂,秦郡危在旦夕,郡守却还如此奢靡,贪图享乐,梁国不幸,秦郡不幸啊!”
但林表看向陈义眼中的羡慕,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