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几名兵士押着一人走了过来。
“军爷,我真不是奸细,我就闲着无事来山里转转。”
“我家八代贫农,代代良家,良民就是说的我家啊!”
秦弈将手中烤好的兔子递给典韦,转而看向那名正喋喋不休忙着自辩清白的奸细。
示意几人将其放开,秦弈询问道:“说说,大半夜的跑山里干什么来了?”
见眼前这名还没自己大的少年竟被几名兵士称为主公,在火光的照耀下,无意间往秦弈双眼一瞥。
被押之人心中当即咯噔一下,“我就说今天出门没看日子准出事儿!”
“居然撞上秦军了。”
如今在秦郡都已经传开了,秦军主公乃是一名不足双十之年的俊逸少年,而且传闻其眸生重瞳。
“秦君饶命啊!”
“小人祖上八代贫农,代代良家,良民说的就……”
“拉下去,砍了!”
见这家伙又准备给自己废话,秦弈当即不耐烦了。
噗通!
“小人吴有良,家住眉县吴家村,今年双十过三,惊扰贵军纯属误会啊!”
这时,一旁将其押来的兵士提着一个麻袋走上前来,“主公,这些都是这家伙的!”
典韦见状,将手中的烤兔放下,将麻袋拎了过来,打开过后扫了眼,乖乖,一麻袋的金饼子。
“主公,你看!”
典韦将麻袋撑开放在秦弈面前,秦弈两眼顿时被这满袋的金饼给填满。
典韦从里面拿出一块儿来,在自己的短戟上敲了敲,又准备放嘴里咬上一咬。
见典韦准备上嘴,吴有良急忙开口:“使不得啊!”
典韦当即停下动作,心念一动,面色难看起来,挥手示意几人退下,拎起一只漆黑的短戟架在其脖子上,“你小子下毒了?”
秦弈也被典韦这一声下毒给说地心中一跳,他刚才也准备上嘴咬上一咬。
“不不不,小人没事儿在金子上下什么毒啊!”
“就是这金子不……不怎么干净,别脏了将军的嘴。”
“不怎么干净?”秦弈暗自回味着这句话,看了看那满袋的金饼,还有吴有良那满是尘土的衣着,又看了看这荒郊野岭。
秦弈撑开麻袋,在里面翻了起来,当看到里面一块黑驴蹄子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古怪的看了眼吴有良,秦弈暗道:“这家伙不会是干那活儿的吧?”
示意典韦将兵刃放下,秦弈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坐!”
吴有良连忙坐下,面对着眼前这还没自己大的少年,他却不敢有丝毫轻视。
秦弈看着坐下之后便一言不发的吴有良,轻声道出一句使其面色大变的话:
“跟我说说,大半夜的是去替哪户人家扫墓、松土了?”
吴有良顿时面色一白,盗墓可不是光彩事儿,被人知道了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还望秦君明鉴,小人虽是做了些损阴德的勾当,但每次所得之财,留之己用不过十之二三,其余皆散于民!”
见秦弈皱眉,典韦当即又将铁戟架回其脖子上,凶声道:“我家主公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
“再敢问东说西,是想试试我戟利否?”
感受着从脖颈处传来的凉意,还有典韦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意,吴有良下意识得咽了口唾沫。
“回秦君,是梁前越国一位将军之墓!”
听闻是一位将军之墓,秦弈的眼中仿佛有着一道精光闪过,看了眼脚边那一袋金饼,暗道:“好歹是个将军,既以金饼殉葬,那不应该只有这么点吧!”
挥手屏退左右兵士,篝火前便只剩秦弈三人。
“那座墓大否?”
“乃小人所入墓中最大。”
“殉葬之财几许?”
“小人那一袋金饼,墓中还有五箱!”
听到金饼还有五箱,秦弈顿时不淡定了,眼下他缺什么?
缺钱啊!
此时秦弈看吴有良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吴有良的来钱路子虽然野了点儿。
但架不住它投入小,见效快,收益高啊!
至于盗墓有损名声?
吴有良盗的墓与他秦弈何干?
秦弈看向吴有良,招揽道:“以后可愿跟着我?”
听着秦弈的招揽之言,吴有良却是满脸的为难和抗拒,跟着你?跟你干什么?造反?
“小人见不得光的事儿做了不少,就不给秦军抹黑了。”
秦弈闻言,并未多言,只是往一边的典韦看了眼,然后便坐下烤起了火。
典韦立马会意,提起手中一对铁戟,架在吴有良左右两肩。
“又起风了,吴兄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风太大,没听清!”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阵阵寒意,吴有良咽了咽口水,立马跪倒在地,“属下吴有良,拜见主公!”
“承蒙主公不弃,愿为主公鞍前马后,死而后已,赴……”
秦弈越听越觉得这吴有良是个人才,说话那是真好听,以后倒是可以考虑将其留在身边。
跪在地上的吴有良突感胯下一凉,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他,再说下去得出事儿!
见吴有良识趣,秦弈也不再吓唬他,摆了摆手,典韦立即将两只铁戟收回。
招呼站着的两人坐下,秦弈仿若无意地问道:“那将军墓离这儿多远?”
吴有良似乎察觉出了什么,立马回道:“夜间半个时辰可到,若是白天,只需两刻钟!”
秦弈一听,手中扒拉着火堆的动作顿时一滞,“典韦,速挑三百甲士,咱们出营一趟!”
“诺!”
典韦当即招来十名亲卫,护在秦弈身旁,然后才退下,去办秦弈交代的事。
吴有良见状,顿时明白,这位刚认的主公怕是打起了盗墓的主意。
“主公,这盗……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若是被人知晓,怕于主公名声有损啊!”
“你盗……”
下意识间,秦弈差点说漏嘴,连忙噤声打住,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越发微妙起来。
吴有良的脸那是要多黑有多黑,他懂了,他什么都懂了。
他刚才还纳闷,秦弈一个即将掌管秦郡的秦军主公,为何硬要收下自己这个盗墓的?
现在他明白了,他一切都明白了,这是准备让他干脏活,背骂名啊!
这口气他能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