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玄学第一人对他而言很容易，难的是怎样让这些人毫无察觉的为他所用。
明明有着超强能力却总是自甘堕落要守护那些普通人，真的要让他们随意修改普通人的命格更是宁死不屈，这些最初着实让人头疼。
可也有一些修士并不在意那些凡人，倒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只不过用正道的身份也不适合，于是便有了纪清辞。
整合了各种邪魔外道修习禁术，屠戮凡人，正道之人一时间竟难以抗衡，以致四处生灵涂炭。
直到正道魁首计君然呕心沥血自创一门术法，克制魔功……
“这人倒也算是个人才。”
团子听完之后小声感叹，楚魇不置可否。可惜时运不济，撞到了两位大佬手上，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计君然容易解决，如论是抹去神魂自此魂飞魄散还是拘魂历劫投入畜生道，对他们而言都算不得难事。
可计君然不过是推到台前来的小喽啰，真正要对付的是此界天道，以及天道背后的人。
山巅的雪总是白的晃眼，就连空气似乎都比其他地方干净清新。
楚魇在抹去了那天所有人的记忆后，又给计君然以及他的半身纪清辞也准备了个小瓶子，把两个活人扔进瓶子后很贴心的给他们加入了刀山火海、油锅烹炸等地府特色服务，季锦渊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等到眼镜男发现计君然失踪会闹出多大的动静，两个人都不放在心上。
之后不约而同到了雪域之巅。
来到雪域不可能是楚魇想看看季锦渊这么多年睡觉的地方长什么样这么离谱的理由，而是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谈论他们接下来的话题。
空旷的山洞内已经没有了冰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小几两个椅子，都是冰雪所造，上面雕刻神异美丽的奇特符文。
此时季锦渊手上拿着一散着白雾的冰壶倒出壶中沸水，冲泡茶叶。那轻松写意的姿态不像是不染凡尘的仙人，倒像是个用心培养出的大家少爷。
等到他完成一系列的茶艺操作后，递过一杯茶汤清亮、茶香扑鼻的绿茶时，楚魇接过一饮而尽，然后把冰雪所化的杯子递过去，示意他续杯。
李子大小的杯子递过去的时候已然变成蟠桃大小，季锦渊哑然失笑，又给她添上了一杯。
若是旁人如此，他只会觉得暴殄天物，想要续杯那更是不可能，可在她做来这些却觉得直白又可爱。
喝完杯中的茶水，楚魇就没有继续续杯，这些已经足以让她炼化到季锦渊下次请她喝茶的时候。
而季锦渊像是早已预料，将壶中剩余些许倒入一葡萄大小的杯子，缓声道“剩下的留给团子吧。”
“谢谢仙尊！”
听到季锦渊的话，雪白的团子都亮了几分，道谢后急不可耐就跳进了茶杯里面，咕噜咕噜吸收杯子里的茶水。
这茶叶出自锦渊仙尊手上的一株灵茶树结的新芽。
灵茶树本身便富含极为浓郁的灵气，哪怕只是一片普通的叶子，常人闻一闻便能延寿百年。
而灵茶树积蓄万年方能发一次新芽，那新芽所含的能量可以直接让一凡人立地飞升，在天界也是人人觊觎的宝贝，若不是仙尊实力强大，这灵茶树早不知被转手多少次了。
而锦渊仙尊采摘新芽亲手炮制的茶叶，对于仙人而言是能毫无杂质增强实力的，实力到了他们那个地步，修炼千百载能够略有提升都是千难万难，而只是饮用炼化便能提升实力的灵茶如何不让人心动？
可惜他们不是锦渊仙尊的对手，能够肆无忌惮饮用灵茶树还能添杯的至今也只有楚魇一人。
团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在满是灵气的茶杯里，山洞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有风吹进了，没有冷意只吹动了几缕发丝和衣摆。7K妏敩
室内的平和和外面慢慢暗沉下来的天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魇看着外面的天色，季锦渊盯着楚魇，这样的姿态维持了很久。
洞外雨雪越来越大，像是最后的怒吼挣扎。
“它沉不住了。”楚魇道。
语气没什么波动，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没人应声，楚魇收回视线，看向季锦渊：“你一直看我做什么？这时候难道不该关注这个居然把你暗算成功的家伙吗？”
季锦渊轻笑，“蝼蚁而已，还不值得放在心上。”
“呵。便是蝼蚁也差点将你取而代之。”楚魇冷笑，眉眼间满是讥讽。
季锦渊笑得更开心了，“魇魇，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楚魇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这人总能把话题歪到各种地方，简直不可理喻。
见楚魇浑身气势更加冰冷，紧紧包裹住内心柔软的小心思，季锦渊正想继续，敏锐察觉到天地间的细微变化，凌然正色又变成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仙尊。
楚魇对着他，将他前后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在心中狠狠翻了个白眼，鄙视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天道是什么？是法则是天地，也是外面的风雪脚下的沙土。
这是个法则缺失即将走向破灭的天道，若不然也不会孤注一掷对季锦渊下手。
它本只想借用季锦渊的力量修补破损的本源，安排了一个工具人做力量的中转站，一切本来都很顺利，谁知道工具人有了力量后不甘心继续做工具，反噬了。
肆意修改人间命数，将他的世界搞得乱七八糟，他还没办法销毁这个工具人。
原本获取的力量压根不够整理持续混乱的本源，原本的破损也因此毁坏的更严重。
不得已它只能全身心投入到本源整理之中，直到发现整理好的地方没有像之前一样没一会就又乱了，才去观察工具人的情况，这一看直接吓呆了。
工具人消失了，大佬醒了，夭寿，它死定了！
它紧张，外面的风雪也随着它的紧张越发暴烈。
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的，肯定没事的！就这样在外面安慰自己很久，终于鼓足勇气进了山洞，就对上了两位随手能捏死它的大佬。
它只是个可怜弱小还受伤了的小世界天道，为什么要让它遭受这些啊！
嘤嘤嘤嘤嘤…
看着化成一个人形生物后，进来就像碰瓷一样摊到成一滩在那嘤嘤嘤的家伙，楚魇表情复杂。
季锦渊却像是没看见也没听见那魔性的嘤嘤嘤，神色冰冷的盯着那一滩，只一眼就让天道立刻停止了嘤嘤嘤，重新化成个人形，鹌鹑一样低头站着。
这么怂的家伙，真的很难令人相信他会想到暗算来此历劫的季锦渊。
只不过看上去这么怂的天道，嘴巴倒是硬。
除了最初的嘤嘤嘤，就没有说过话。
楚魇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看这场谁先开口谁就输的游戏。
季锦渊见楚魇开心起来，很显然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面色沉了些，气势也愈加迫人。
他还没有安抚，她怎么可以这般开心…
直面季锦渊气势压迫的天道恨不得立刻回归本源，可也清楚就算自己能立马回去，也逃不掉被问责的命运，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仙尊大人，我错了，我不该觊觎您的力量打扰您历劫，只是请您看在此间生灵的面子上，待我先行修改法则让世界能够自行运行再任凭您处置。”
天道自行认罚，按照季锦渊的性子是不可能拒绝它的要求，楚魇想。
然后季锦渊只是说了声：“去吧。”就没了其他动作，显然默认了它的条件。
相较于天道的欣喜若狂，楚魇心里暗道果然如此。
待天道的气息消失，很是不满道：“你就打算这样轻轻揭过此事。”
季锦渊这个家伙是真的奇怪，明明力量那么强大，可以轻易弄死这些冒犯他的东西，可他从不动手。
若是她，这些人哪里还有命在？又哪敢做出这种事来？
季锦渊见她像是一只气鼓鼓的河豚，有点想笑，想说她不懂，可还是忍住了。
她还是这般直白的性子好，有些东西最好永远不会知道。
“也不算揭过，等待世界能够自行运行，自有惩戒。”
季锦渊模糊了惩戒信息，解释道。
可楚魇还是不忿，这样的东西就该当场打死，至于世界会怎样，那不是她的考虑范围。
不想她放太多注意力在其他事情上，季锦渊忽然道：“魇魇，我的眼睛呢？”
楚魇愣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两步离他远一点，觉得距离够了才道：“那是我的奖励，你问它做什么？”
楚魇理直气壮，到了她手里的东西自然就是她的！
只不过，要不是这家伙提起她还真忘记了他的眼睛还在自己这儿。
看楚魇戒备的姿态，季锦渊做思考状，然后道：“既然魇魇喜欢，那边留着吧。我们正巧还缺个定情信物，不如便用我的眼睛如何？”
“呸，谁跟你定情了！这是奖励！奖励！我帮你的奖励！”见楚魇差点蹦起来的样子，季锦渊忍笑，“好，好，你说奖励就是奖励。不过魇魇打算送我什么做奖励呢？”
见季锦渊含笑的样子，楚魇发誓她真的没见过比他更厚颜无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