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声音从浴室传来。

宁颂秋送了口气,道:“你脑袋上有伤,要不要帮忙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

宁颂秋等了大概一刻钟,景泠从浴室走出来,带着浴帽,不过露出来的发稍还是湿了。

宁颂秋拿着吹风机,走过去。

景泠很配合地安静坐着,宁颂秋摘了浴帽,查看了一下纱布,说:“还好,没湿。”

景泠坐着发呆,只是“嗯”乐一声。

“纱布要换的吧?要去医院换么?”

“还不用换。”

宁颂秋小心扒开纱布周围的头发,给她吹干。

“好了,干了。”

“秋秋?”

“嗯?”

“没事。”

宁颂秋弯腰,在她耳边问:“真的没事吗?”

景泠笑笑,道:“也可以有事……”说着就将手勾到她的脖颈上,用鼻尖划过她的脸颊轮廓。

宁颂秋歪头想要亲吻她的额头,她一用力,宁颂秋便瞬时倒在她腿上。景泠低头,两人面庞挨得很近。

“我们在一起三个月了吧?”

“嗯!”

景泠垂下眼睑,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蓬松的头发挡住了一些光,景泠的脸从宁颂秋的视角看上去啊有些阴鸷。

这样的角度,对宁颂秋来说多少有点压迫感。

“封晓寒,是你请来的?”

“她是自己要来蹭你做的饭的,可惜你不舒服,吃了一顿我的黑暗料理。”

“是么?”

“嗯!”

“你给我做的第一顿饭被她吃了……”

宁颂秋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不高兴了?”

“是啊!”

“那怎么办?”宁颂秋故意问。

景泠轻声道:“这次换我主动……”说着手就不安分起来。

角色互换难免不舒服,但宁颂秋能怎么办呢?她阻止不了封晓寒忽然找来,也没有办法让景泠消除那点小芥蒂,自己的菠萝,只能宠着。

……

“你怎么有酒味?”

景泠仔细闻了闻:“没有啊!”

“有一些的,我闻得到。”

景泠嘀咕道:“怎么会有酒味呢?……”

“睡吧。”

“秋秋?“

“嗯?”

“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

“你会一直喜欢我么?”

“会……”

“你知不知道封晓寒喜欢你啊?”

宁颂秋愣了一下:“嗯?”

“你离她远点……当然了,除了工作时候。”

宁颂秋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遵命!”

很久很久,景泠总是睡不着,她在串联这几天想起的片段,虽然还不能确定来龙去脉,但是她很确定自己丢失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但无论如何……”她抱紧宁颂秋。

周一惯例早会之后。

“颂秋,你留下。”景布良道。

宁颂秋答了一声是,见别人都走了,景布良问:“景泠怎么样了?”

宁颂秋回答:“她……前几天受了点伤。”

“嗯,有没有犯浑?”

“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出了失忆有别的问题么?”

宁颂秋摇摇头,说:“一切正常。”

“嗯,你去忙吧。”

不一会儿,秘书进来了:“董事长,仇栎女士要见您。”

景布良垂眸思索一会儿,说:“待她去办公室。”

秘书道了一声是就出去了。

仇栎当年也是一线明星,现在是一名投资人,徐娘虽半老,风韵仍不减。

景布良走进办公室,见仇栎坐着,说:“好久不见,仇女士有何贵干?”

仇栎道:“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阿泠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景布良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不是解释过了吗?”

仇栎冷笑一声:“我不想听你那些说辞,我就问你,我女儿还活着吗?”

景布良听到这话震惊了一会儿,随后回过神来:“我也想知道。”

仇栎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景布良,她是你女儿,我不奢望你做个慈父,只希望你还有最后的良知。如果你嫌她不听话,大可以送来给我……”

景布良悠悠地说:“说完了么?”

仇栎是了解景布良为人的,她知道再多说,提上自己的手包,扔下一句:“你不想要她就还给我吧。”然后就走了。

景布良问:“你哪来的消息?”

仇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你管不着。”

景布良看着仇栎决绝的背影,似乎有些心酸,曾几何时,他也不顾一切娶了一个alpha,可是……激情过后也就只剩满地鸡毛。

景布良揉了揉额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年至花甲,竟莫名怀疑起自己的一生。

仇栎回到车里,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男子已经坐在车上。他见仇栎开门进来,问:“怎么样了?”

仇栎摇摇头。

“也许,只是有人恶作剧呢?毕竟咱们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景布良有时候……实在是不干人事。”她顿了顿:“不过也有可能。”

“去哪儿?”

“回去吧。”

景晟跟着有经验的老人跑了一天,很晚才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正开门,一辆车用大灯照他。

他也毫不客气地照回去。

那车关了大灯,宁颂秋从车上走下来:“我有话问你。”

两人站在阳台上,宁颂秋问:“是你吧?”

“什么?“

“仇女士!”

“哈?”

宁颂秋转身看着他:“别装傻充愣了,我今天是自己来的,你实话实说。”

“她在她妈那里更安全。”

“景叔叔没有你们想得那么恐怖。”

景晟看向远处:“你不是见过他怎么对我姐的吗?”

“我……”宁颂秋不想解释:“那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她地址?”

“没有搞定源头,就算把人接走,有用么?”他回头,对着宁颂秋:“她那么信任你,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你就忍心这么对她?”

宁颂秋转身,只扔下一句:“她现在很好,你别搞事情。”就走了。

景晟看着远处,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却觉得自己愧对姐姐,也正因为什么都没做,才觉得愧对姐姐。

景布良从小就对姐弟两人很严格,总觉得艰苦的条件会磨练姐弟两人,但是这种磨练也让他们吃了不少苦。

都初中的时候,没人知道他景晟是景布良的孩子,那时还没有分化,他看上去就像那种最柔弱的omega。

可能是因为穿得比较好,引起了校霸的注意,在被搜刮了零花钱之后,他也不敢告诉景布良,一个人偷偷在房间里抽泣。

“阿晟,去滑雪么……”景泠说着推开了房间门。

景晟赶紧擦去眼泪:“我……不去了。”

景泠弯着腰低头看看景晟的脸:“怎么哭了?”

景晟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不让他看到。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这孩子怎么这么急人啊?”

景泠问了半天,景晟才把事情说了出来。

景泠思索了一会儿,说:“就这点事啊?没事,你把他叫出来,我跟他谈谈。”

景晟摇摇头:“算了,我躲着点他就好……”他还没说完景泠就把手机抢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三人来到滑雪场等着。

宁颂秋对景泠道:“差不多就行了。”

景泠笑着回答:“放心,我有分寸。”

过了一会儿,欺负他的人来了。

他和宁颂秋在一旁看着,景泠好像耶没说很多,不一会儿就把钱要过来了,还拉着那人来道了歉。

那人走后他有些担忧,道:“可是……他会不会……”

景泠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是,就他那点战斗力,你怕个什么玩意儿?”

借着就是一顿教导,别人都教礼义廉耻,以和为贵,她交不服就干,别委屈自己。

那时,她真的很叛逆,也经常被景布良惩罚,什么做苦力,扣零花钱,不过就算这样,她依旧不改。甚至越来越过分,她似乎一点都不怕景布良,他的威严在她这里好像并不存在。

景布良坐在院子里的茶几边上,回想着自己的一生,他不断问自己:“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么?”

那天她听说景容中毒了,刚处理了一份文件就赶到医院,只见黄鹂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哭还一边向手术室张望。

他走过去,黄鹂站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扑上来,说:“布良……阿容她……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景布良道:“不要哭哭啼啼的,丢人。”

黄鹂委屈地擦着眼泪,紧紧地挽着他的手臂。

“怎么回事?阿容怎么会中毒呢?”

黄鹂只是紧紧挽着他的手,边哭边摇头:“我不知道……我……”

一个多小时之后,医生出来了。

“孩子没事,可能是某种慢性神经毒素造成的。家长要注意一下。”

景布良扒开她的手,严肃地看着她,质问道:“你好好想想,阿容吃过什么……或者接触过什么没有?”

黄鹂自己嘟囔道:“阿容每天吃的都是我准备的……也……最近她长痘痘,我就给了她一套祛痘保湿的……其他的,也没有了啊……”

几个小时之后,景容中的那种神经毒素出来了。

“董事长,这种毒素官方还没有备案,是咱们研究院无意合成出来的。”

“哪个实验室?”

“负责人是景泠。”

景布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晚上,景布良把景泠叫回来。

景泠最近醉心研究,一套产品很快就可以投入生产了。

“到时候咱们可以拿着专利的钱多招些人才……”景泠兴奋地说着。

景泠看到景布良,喊道:“爸,什么事啊?”

宁颂秋也喊:“景叔叔。”

“景容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景泠坐下,拿了一颗葡萄吃进去,道:“景容出什么事了?”

“你是不是拿了一套祛痘的回来。”

“嗯,我让黄阿姨试试效果。”

“那套产品,黄鹂给景容用了,慢性神经毒素中毒,引发癫痫。”

景泠把那颗葡萄放下:“不会啊,我们做过上百次哺乳动物实验,而且药理检测也没问题啊。”

景泠只关心自己的产品,宁颂秋倒是想到了别处。

“你是不是在里面加了东西?”

景泠看着景布良愣了一下,拍桌子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景布良也怒了,二人站立对峙。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景泠气笑了:“我他妈有病啊?”

“除了你,别人拿不到那种毒素,那是之前你们无意合成的!”

景泠冷笑一声,什么都不想解释:“对啊,这么着?你找得到直接证据就把我告上法庭啊!”

景布良气得直发抖:“你……”

宁颂秋赶紧说:“景叔叔,这肯定是误会,阿泠她不可能的!”

正说着,黄鹂推门进来,她看似小心地道:“你讨厌我,我能理解,可是……阿容她一直都很敬重你啊……”说完掩面哭泣。

景泠也憋红了眼,铿锵地说:“证据都在这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爱怎么想就是怎么样呗。”

景布良虽然生气,但还是派人调查了。不过证据的确指向景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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