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启程。

闫岐嫌马车太闷，自己骑着马跟在马车后头，中间停了几次，汤旭说完到处走走透透气，总是貌若无意的走到闫岐那里，两人偷偷换个眼神，然后心满意足气定神闲的回去了。

“哎，听说皇上是跟祁妃一块儿坐的车呢，”旁边骑着黄马的王爷说，“你说也不知祁妃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那妍妃当初也是用了好些月才到了那位分，这位娘娘竟然只这十几天！”

“谁道呢，”另一骑着灰色马匹的王爷小声回答，“纵然祁妃貌若天仙倾国倾城，咱们也轮不上，倒不如没见过，省的这么一对比，谁都瞧不上了！”

“哎，说是这样说，这美人儿谁不愿意瞧上一眼呢。”

“慎言！听说宫里有个娘娘只是暗地里说了几句祁妃的坏话，这次南巡，皇上就没带！”那王爷把身子凑过去，低声道，“点名没带！”

“谁知是福是祸呢，有专宠就有失宠，瞧吧。”

马车里。

“他过节也这般？”汤旭问道，“他时常练武倒是好事，不过有些过于紧绷了。”

“将军都是为了您，怕松懈了，在战场上吃了败仗。”祁妃端正道。

汤旭笑了一声，蕴含着复杂的情感，“你倒是对他了解得很。”

“臣妾原本是将军的属下，自然事事以将军为重。”

“是么。”汤旭哼了一声，“只是属下么，他是如此待你，你也是如此待他的？”

祁妃不说话。

“既然你对我二人的事都明白，朕也不怕说句难听的，你一心忠于他最好，若是让朕发现你有什么花花肠子，就是他来给你求情我也饶不了你。”

祁妃面不改色，“那臣妾与皇上共勉。”

“朕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与他相处的时间是长一些，了解他也比我多，但朕是……”“臣妾知道，臣妾会恪守本分。”

汤旭皱眉，看了她一眼，“安胎药按时喝了么，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皇上，这才不到半月，哪怕是有了，此刻也验不出来的。”

“生个孩子，立稳脚跟，前朝那些人私下里骂他骂的难听，朕要堵他们的嘴。”

“臣妾知道。”

祁妃默默看了他一会，出声道：“皇上未免太心急了些，将军总不能事事为您指导，您也该沉沉性子。”

“朕怎么心急了？”

“皇上也该知道，有专宠就有失宠，被专宠的那个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大家拧成一股绳儿来对付他。您对将军好那自然是出于好意，可被有心人看了去，不敢编排您，还不敢编排编排将军么，若是哪日将军犯了什么小错，整个朝廷要罚他，您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护着他么？”

“朕只要给他最好的。”

“最好的，若是过了头，便成了最不好的了。”

夜里歇息，闫岐都准备好了汤旭来“串门”，结果准备了老半天，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庆鹤。”

“将军。”

“可有人在附近？”

“皇上没来。”

“谁问他了。”闫岐愣了一下，“你睡吧。”

于是，在到了目的地以前，汤旭一直都是保持在与闫岐的目光接触，二人的谈话内容也是公事，且说完就走。

啧，难不成阿旭可算是明白些了？

这样的状态持续不长，终于在十天以后的夜里，汤旭故技重施，穿了太监的衣裳，溜进了闫岐房间。

“哟。”闫岐正坐着，仿佛等着他。

汤旭咧嘴笑了，“想死你了。”

“还以为你可算是改了，谁知道还是那个样子。”闫岐口中说着责备的话，眼里的笑还是藏不住的。

“改总是要一点点来嘛，”汤旭过去蹭他，“困不困，困不困？”

“不困。”闫岐挑眉，低头看书。

“你怎么开始看《诗经》了？”汤旭不可思议道，“你看《孙子兵法》我还明白，怎么开始看这么文雅的东西了？”……

闫岐直接拿书拍在他脑袋上，“你是说我是粗鄙之人？”

“不敢不敢，”汤旭赔着笑，“走嘛走嘛，床上看也是舒坦的。”

“看书要行得正坐得端，方对得起这书的作者。”闫岐正经道。

“少来，你以前看兵书的时候也常常临睡前看！”

闫岐终于憋不住，笑了：“这样忍不住？”

“想你。”

“走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