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南听到这个声音,如平地响起了一声惊雷,惊得张北南半响合不拢嘴。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在下一秒,张北南几乎是箭一般的窜了出去,然后就看见从远处走来了一个身材干瘦,模样略微带着一些猥琐的老头。

老头正抓着惊愕不定的虚空老道,大步走来。

张北南先是狂喜,紧接着又是大怒。

他冲了上去,一边跑一边骂:“老东西……”

张北南冲到老头的面前站住,脸上怒意不减,先给老头一拳,又骂了一句:“你个老东西!”

紧接着,张北南一把将老头抱住,口中不住的骂:“你个老东西……竟然玩装死!”

张北南喜极而泣。

原来,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张北南的师父杨奉天。

那个传授张北南天师传承,又让张北南以为已经死在徐福一脉的杨奉天。

虚空老道见得张北南和老头的亲密关系,顿时面如死灰一般。

他是鼓起极大的勇气,才向冥界去报信的!

可谁会聊的是这样的一种结果。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死嘛……”

杨奉天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并没有经历什么大不了的事。

“老东西,老东西……”

张北南一边骂一边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此刻吕芳从不远处走来,仔细看着杨奉天,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有尖又细的声音立即变了腔调,忍不住喊出来了一句:

“皇上,是您吗?”

说话之间,吕芳大步来到杨奉天的面前,将杨奉天看了看,然后普通一下跪在了杨奉天的面前,失身痛哭了起来:

“万岁爷,真的是您啊……”

吕芳哭得老泪纵横。

杨奉天愣了一下,缓缓弯腰下去,将吕芳扶了起来:

“吕芳,你终于醒了啊……”

“万岁爷……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吕芳嚎哭不已。

杨奉天脸上再无猥琐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威严。

张北南待在原地,半响反应不过来。

吕芳叫杨奉天万岁爷,那杨奉天岂不就是——嘉靖帝!

“皇上……”冯保也过来行礼,只不过他只是弯弯腰,并未下跪。

杨奉天微微点点头,感慨万分的说:“时代变了!早已经没有了皇上了……”

吕芳听到这句话悲从中来,泣不成声,半响后才哽咽着说:“不管时代如何变,您永远是老奴的万岁爷……”

杨奉天亦是感慨万千:“吕芳……我没有在地宫之中一直等到你的复活,你不会怪我吧……”

“万岁爷,您是何等身份,如何有等奴才之礼?”吕芳连忙说。

“嗯……”杨奉天点点头,“也幸亏没等你,否则我至少在里面等你一百年!”

“这么说,万岁爷是在一百多年前就醒来了?”吕芳惊愕的问。

杨奉天颇为感慨的点点头,“是啊,醒来之后物是人非,天下早已经不是大明了……”

“师父,你……真的是嘉靖帝?”

张北南惊疑不已。

杨奉天微微点点头,说:“张北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了吗?”

张北南摇头。杨奉天便继续说:“因为你实在是太像我的儿子了……”

“额……”张北南顿时无语。

杨奉天说的是实话,但听起来却像是在占张北南的便宜。

“不错,小皇上,老奴说过我绝不会认错人的……”

吕芳在一旁不无感慨的说。

吕芳这一句话更让张北南无语。

长得像又不是真的是,什么叫绝不会认错?

杨奉天感慨一番,将目光看向了杜正银。

“徐福……我其实在一百多年前就见过你了……”

杜正银并不觉得惊愕,说:“你那个时候复活,见过我,并不奇怪!”

杨奉天叹了一口气,“我想知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杜正银回答得很坚决。

“你不应该啊!”杨奉天继续说。

“你应该高兴才对!”杜正银淡淡一笑。

张北南突然就听不懂两人之间的对话了。

“大清的确是我大明的敌人,但,总归是炎夏民族啊……”杨奉天继续说。

杜正银突然冷冷一笑,脸上不无嘲讽之色。

“炎夏民族?他们鱼肉百姓,排斥他族人,手段无不用其极,大兴文字狱,残害天下读书人……”

杜正银说得义正言辞,感慨激昂。

“姓杜的,我不管你是谁,在万岁爷的面前,你最好放尊重点!不然休怪老夫与你拼命!”

吕芳怒声呵斥。他不是杜正银的对手,但也绝不惧怕杜正银。

大不了就是拼命!

杨奉天叹了一口气,对吕芳说:“吕芳,现在这个时代没有皇上了,人人平等……”

吕芳不敢反驳杨奉天,只得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一句:“是!”但,他瞪着杜正银,目光之中的腾腾杀气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杨奉天不再与杜正银争辩,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阿九。

“贵妃,自古以来,我便仰慕你的风采,今日得见真人,果然是非同凡响!”杨奉天称赞阿九。

阿九浅浅一笑:“嘉靖帝,当年你沉迷长生之术,可没有近女色的心思哦!不然,你也不会今日才见到我……”

“哦?”杨奉天楞了一下,“莫非当时你也在我大明?”

“嘉靖帝,你可能不知道,当初传你长生之术的那群道士都是杜正银的徒弟……”阿九淡淡的说。

杨奉天闻言吃了一惊,目光重新看向了杜正银。

“真的是你?”杨奉天惊疑的问,

杜正银淡淡一笑,“蓝道礼,那是我醉不成器的一个徒弟……”

杨奉天瞪大了眼睛。

蓝道礼便是亲自传授杨奉天,也就是当年嘉靖帝修行之术的道士。

但是,嘉靖帝将蓝道礼奉为天人。

半响之后,杨奉天才点点头,说:“徐福,我欠你一个人情!”

杜正银轻轻摇了摇头,说:“你不欠我,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恩情,事实上,这么多年,但凡追求长生之人,我都给了他们机会……”

张北南吃了一惊,脑海之中再度想起了陶然来。

原来,陶然也不过是徐福的一个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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