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纪念琛挑挑眉，眼神辗转流连在她印满红莓的细长颈间，喉结轻滚，他拖腔带调问:“只是……你确定要我抱？”
“……！”
那些羞耻到爆炸的画面浮现在脑海，舒亦连忙摆手，收回刚才的话:“不……不用了，我自己去洗。”
脚才刚触地，舒亦腿弯忍不住软了一下，但很快，她又重新调整过来，不能走太快，她就一步一步踱进了卫生间。
刚挤好牙膏，纪念琛又阴魂不散地跟到浴室。
心有余悸，舒亦警惕地望向他，“你干什么？”
纪念琛不知道从哪里搬来张高脚椅，放在她身后，言简意赅:“坐。”
双腿实在酸软泛累，舒亦没跟他客气。
只是正刷着牙，这人不安分的大掌再度落下。
舒亦眼疾手快按住他覆在腿上的手，瞪他，“你干嘛？”
嘴里满是泡沫，含含糊糊的语气让她话里的愤懑大打折扣。
“给你揉揉腿。”纪念琛挑眉笑得不怀好意，“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眼睛不自然地乱飘，舒亦耳尖漫上一点绯红，她踢踢他的腿，没好气地骂道:“混蛋！”
纪念琛低头笑，胸膛微微发颤。
他揉腿的手法带了技巧，不轻不重，力道刚刚好，刷牙洗脸的功夫，腿部肌肉的酸累缓解了不少。
“好了，不用揉了。”
揉多了他也累。
纪念琛直起身，斜靠在洗手台边，看她往脸上抹那些瓶瓶罐罐。
“等一下。”纪念琛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我来。”
他重新洗了个手，用洗脸巾擦干水珠。
“你能行吗？”
舒亦打心底里怀疑，毕竟……这位娇滴滴的大少爷从小到大可没伺候过任何人。
“不就抹个东西，有什么不行的。”
话虽这么说，实操的第一步纪念琛就遭遇了人生滑铁卢。
舒亦看着他不小心挤多的乳液，忍不住笑:“纪念琛，你这打脸来得也太快了吧。”
“闭嘴吧你。”
纪念琛举掌胡乱往她脸上糊。
“纪念琛，不是这样弄的。”舒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的魔爪下逃脱。
东西被他一巴掌抿成了两半，左手里的还算完整，右手里的蹭得哪里都是。
舒亦先把脸上残留的一些涂匀，指尖在他左掌心蘸了一点，“看好了。”
她揉得很轻，指腹打着圈，不一会儿，白色乳液被皮肤完全吸收，q弹嫩滑，好像能掐出水。
怪不得平日里她的脸那么好摸。
纪念琛不得不承认，她涂得确实要比他好一点。
这次，他依葫芦画瓢，用指腹蘸着轻轻揉。
涂完全脸，他掌心还剩不少乳液。
纪念琛些许无措地把手递出去，“那这些怎么办？”
“擦手呗，还能怎么办。”
纪念琛刚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抢先一步反握住。
舒亦亮着眼睛朝他笑笑，一双手挤进他的大掌，交缠摩挲。
润滑的乳液随着她的动作蹭在两个人的手上，又被抹匀。
纪念琛新奇地感受着她的指腹拂过掌心的痒意，有些欢喜地想，以后每天都这样涂也不是不行。
只是突然想到什么，他的心情又不可抑制地失落些许。
“舒亦，你考核时间下来了吗？是什么时候？”
舒亦给他涂手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般说:“下周五，以ppt讲演的形式。”
她抬头看他，“我想全英上场。”
纪念琛又问:“大概什么时候会走？”
舒亦轻抿了下唇，声音变低，“顺利的话……年后。”
纪念琛点点头，扯出一抹笑，揉了揉她的耳垂，“下去吃饭？”
舒亦抻了下腿，脚还没落地，整个人就被他打横抱起。
“纪念琛？”
舒亦下意识紧环住他的后颈，眼里有怔忡。
纪念琛笑:“刚不是想我抱你？”
舒亦反应过来也笑，安心窝进他怀里。
——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周五。
短短几分钟的时政热议话题汇报，仿佛耗尽了舒亦所有的气力。
最后一句感谢落地，她忍不住轻呼一口气。
晚上下班，纪念琛一如既往来接她，带着一袋热腾腾的炒板栗。
“怎么样？”
一见面，纪念琛就忍不住紧张地问她结果。
舒亦拉下唇，垂头摇了摇。
喉咙发堵，纪念琛突然有些懊恼自己不该一时好奇，无形中给她伤口上撒了盐。
愿望落空，她得有多难过。
“舒亦。”纪念琛抬起手掌放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安慰的话还未脱口，舒亦突然抬起头，唇畔带笑，狡黠得逞的杏眼里碎了万千星辰似的，“骗你的啦！”
她戳戳他的腰，笑容粲然，“纪先生，你怎么对你家纪太太这么没信心呀？”
“我的错。”
看她开心，纪念琛也忍不住笑，温热的手掌裹住她的，“带你吃好吃的？”
舒亦点点头，“我还想逛逛商场，过年了，要给爷爷添几件新衣服。”
“走。”纪念琛眉飞色舞道:“今天是纪太太的主场。”
舒亦很久没有逛过街了，且跟纪念琛逛街，还是头一次。
大抵跟女朋友逛街是男人生来的天敌，舒亦逛着逛着发现纪念琛这人越来越不在状态。
视线频繁往外瞟，舒亦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只有店外一方供来往客人休息的小沙发。
这才几个店，他就累了。
腹诽归腹诽，舒亦还是从他脖子上取下自己的包，瘪着嘴说:“你可以去休息一会儿，等我逛完了给你打电话。”
“真的？”
纪念琛扬眉，低头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纪念琛！”
舒亦忙捂住嘴巴看四周，还好没人注意到这处。
放人的是她，可人一走，舒亦心里又觉得不舒服。
明明答应陪她一起逛街的，骗子！
出了这家店，纪念琛折转脚步进了旁边另一家店。
衣架上挂满琳琅满目的应季服装，每一件设计都别出心裁，但所有衣服都有一个共同点——成双成套。
是情侣装。
纪念琛盯这家店很久了。
“先生，看点儿什么？”
导购小姐迎上前。
“这件，这件，这件……”
从最靠门的位置开始，他的指尖缓缓扫过整间店的衣架，“全都打包。”
导购小姐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似的缓缓咽了下口水。
“全……全部吗？”
“是。”
说着，纪念琛把卡递出去。
导购小姐亮着星星眼盯住他指间的卡，知道这是来大生意了，笑得比向日葵都喜人。
“好嘞，我这就给您安排！”
“等一下。”
纪念琛递出去的卡又猛然收回，“你们是能送货上门的吧？”
“能能能！”
导购小姐连连点头。
大客户……就是不能也得能！
纪念琛点点头，跟她去结账。
“对了先生，能稍微透露一下女方的穿衣尺码吗？”
纪念琛边写地址边默想了下舒亦的三围，“l。”
“那您……？”
“xxl。”
“好的。”导购小姐把开好的□□单递给他，笑意盈盈，“我们一定给您准时把货送达。”
纪念琛眼皮都没撩一下，低嗯一声。
等他走后，八卦的导购小姐们瞬间围成一团。
“姐姐好福气呀，这么大的款，今年的销售冠军非姐姐莫属了。”
“刚才那个男人真的好帅好有型啊！关键是付钱的时候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别想了，你不看看咱们这是什么店，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了。”
年轻女孩丧气地撇下嘴，咕哝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姐姐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就在导购小姐们你一言我一嘴讨论地正欢的时候，当事人纪念琛正杵在隔壁一家女性内衣店门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
上次舒亦还怨他手上没个轻重，老把她内衣扯坏。
说起来，她都因此丢掉好几套内衣了。
“先生给太太买内衣吗？”
这次的导购员是个有点年纪的中年女性。
纪念琛挠挠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进来看看吧。”
像是一个顺理成章的台阶，纪念琛看了看四周。
很好，没人注意到这里。
这回，纪念琛没了刚才的从容，一举一动多了几分拘谨。
他上次这么无措还是初三那年替当时第一次来小日子的舒亦买卫生用品。
纪念琛硬着头皮在导购员的推荐下挑了几套内衣，正打算付款的时候听到她说:“先生，我们这里还有。”
纪念琛滚了滚喉结，脚步跟着她挪动。
导购员带他到了一处衣架旁，端起职业微笑，“先生看看这些。”
她光明正大地向他展示那两片勉强蔽体的布料，“太太一定喜欢。”
纪念琛:“……！”
这是正经内衣店吗？
要不是她言行坦荡，纪念琛真要怀疑这家店的合法性了。
“先生觉得太太有喜欢的吗？”
这话问得巧妙，纪念琛摸了下微热的耳垂，“那件，那件，还有那件……”
同样的送货上门，纪念琛签完单，抬眸的一瞬间，视线不经意扫到一件真丝睡衣。
衣服是酒红色吊带款，裙摆勉强遮到腿根处，后背只有两根细细的肩带吊着，开叉到后腰。
导购员递□□的时候循着他的视线注意到身后衣架上的东西，了然笑了下，“先生喜欢那件，到时候我一起打包让人送过去可以吗？”
纪念琛回神，半点没被人戳破心思的窘迫，“行。”
舒亦皮肤白，而酒红色衬人。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她穿上它的惊艳。
洁白无瑕的床单，三千青丝如瀑，墨云般铺展，酒红衬着雪白，如红梅，似烈焰，当是摄人心魄的极魅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