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朔关门,他酒醒了一半,手忙脚乱冲进厕所打开水龙抹掉了嘴边的泡沫。

抬头看向镜子,左照右照,眼睛里的血丝清晰可见。

他不爽地“啧”出声,低下头复又洗了把脸。

闭眼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干毛巾悄悄溜回门前,杭朔弯着腰顺着猫眼收敛气息向外看,

许柏言还呆呆站在那里,无助地眨巴着眼,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脖颈滚落到锁骨,在灯光下闪着亮光。

他回过神默默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忽的抬起头看向猫眼,杭朔闪了闪身子。

再向外看去,猫眼之后的许柏言低眉敛首,似乎放弃了什么,默默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要走。

杭朔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拿毛巾擦脸。

门外的许柏言往前走了几步,却不想又杀了个回马枪,他倒退了回来,抿紧嘴唇伸手迅速敲了敲门。

紧闭的房门瞬间弹开,吓得许柏言一跳。

杭朔依旧冷着脸,头发上还有半垂的水珠,他手拿毛巾装作不耐烦地看着许柏言,

“又怎么了。”

许柏言昂起头,坚定地问,“杭老师,我可以进去”

“不,可,以。”

不待他说完,杭朔一字一顿否决,

许柏言心里有些不舒服,

要是沈徉这样说,你肯定又会像今天那样不会拒绝。

“为什么。”

“我还要问你为什么,穿成这样进来想干嘛。”

杭朔叉腰,皱着眉头问,

“该干嘛干嘛。”

许柏言口出狂言。

“你”

杭朔冷不丁被噎住,

他冷静了一下,把门又打开一点自己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比许柏言高,许柏言微微扬着下巴看他,嘴巴想解释些什么,露出了白米珠一样的贝齿,

他在杭朔的注视下像个笨拙的哑巴,对方挑眉看着他,眉眼俊挺深邃,

“我呢,开始的时候只是看你是传媒的学生,就想带带你。你非要这样,我也无可奈何,你要想清楚怎么对自己负责。”

杭朔心里很无奈,他跟许柏言摊手,

“你以后会很后悔”

许柏言心跳飞快,他生怕杭朔会再拒绝,低头咬牙。

“我不后悔的杭老师,我心甘情愿。”

杭朔眼神微变,

他用余光瞄了眼无人的走廊,迅速拉起许柏言的胳膊进了屋子。

门被重重关上。

许柏言被禁锢在卫生间的墙壁上,杭朔压低嗓子在他耳边说,

“谁教给你这套的,你经纪人吗。”

许柏言紧张得眨眼,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晕晕乎乎的,开始结结巴巴,

“没,人教我,都是成年人,我熟得很”

“哦?”杭朔的脸离开他的脖子,眼神微微戏谑,

他气得笑了,

“死到临头”了,臭小子嘴巴还在胡说八道,

“熟?那都怎么个熟法。”

“我,就是熟。”

许柏言嘴角下撇,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杭朔脸色晦暗,他舔舔嘴唇

“什么要求,提出来。”

“没有要求。”

“白送?”

“是。”

“你经纪人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还敢来?”

“我就是敢来。”

小王八蛋

杭朔一口咬住许柏言的侧颈,许柏言脊梁骨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磕碰在冰冷坚硬的瓷砖上,他身上吃痛,闭着眼不敢看杭朔,轻轻闷哼一声。

杭朔喘着粗气松开嘴,唾液亮晶晶得附着在牙印上,

许柏言眼角有泪花,双腿发软,身子僵硬。

杭朔又回来贴到许柏言滚烫的耳廓边,

“洗过吗。”

许柏言战栗,他猛然想到自己不久前在浴室内颤抖着将手指伸向哪里。

羞于启齿,但还是轻轻点头。

“带那东西没。”

左摸右摸,浴袍连个口袋都没有,许柏言炸红了脸,完了,全忘在屋里了。

“我,我回去拿一趟好了”

还想回去?

“不用,我有。”

杭朔断掉他的回头路,一把抄起摊在墙上的许柏言,拎着后脖梗子把他推在床上。

许柏言像块木头,他觉得自己完全傻了,刚才的蜜汁底气全跑了了个精光,

顶灯白花花地刺眼,所有脏污都在光亮下无所遁形。

他触及床就弓起身子坐起来,刺眼的白光下,杭朔在床角衣衫完整,揣着手看他,

“现在还可以走,整好衣服就回去,别让别人看到。”

他看着床上的小东西轻轻说道,

“你年纪还很小,有的东西不要由着自己一时兴起,应该深思熟虑。”

许柏言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我很深思熟虑,如果你介意我可以现在就走。”

他一屁股缩在床头的枕头上,似乎是怕杭朔来拉他走一样,远远把自己蹲在哪里,瞅着杭朔,有些愤恨的意味在眼神里。

浴袍盖不住长腿,大大咧咧地暴露在杭朔的眼前,两人无言地僵持着。

杭朔脑仁疼,

“你真是”

让我拿你没办法。

他无可奈何地隔空用手指作势,点了点撅着嘴蹲在他枕头上许柏言,转过身去干脆地关了灯。

大地一片寂静,天也寂静,云也寂静,只有杭朔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

杭朔叹着气走过来,抹黑咣当一声拉开了床头柜,床侧有人做下,木床吱呀了一下,

许柏言依旧抱着腿,静静听着他翻箱倒柜。

撕拉一声,远远的有橡胶粘腻的水声传来,

杭朔自顾自捣鼓一阵,又“啵!”地打开一个瓶子,借着窗帘透过来的光,杭朔回过头看向身后,

“过来。”

许柏言猛地抓紧了袖子。

他呼吸急促,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地发光,他看着杭朔的轮廓,试探着活动身子,把腿展开

一只修长的手从暗处伸出,猛地一下抓住许柏言的脚踝,将他拖了过去,

“磨磨蹭蹭的。”

杭朔在头顶冷冷的说,

浴袍被撩开,许柏言被钳制住叠了起来,

一下刺痛传来,许柏言从喉咙里挤出惊叫,挣扎着捂住了脸。

“呆好了,别乱动……”

杭朔拖住他,摸了摸他的头,慢慢,塞进去。

许柏言清楚地感到,有一团肉,被挣开了。

窗外无风,也没有树影,赶夜班的剧组人声鼎沸,穿着各种不同朝代衣服的龙套穿梭在街上。

天气真是闷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汗就像炙烤着肥肉一样滋滋得向外冒,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最后变成了一股两股,三股四股,

有时候怕烤焦,就钳制着翻个面。

水流的到处都是,也顾不上擦,躁动的夏日里口干舌燥想张着嘴喊些什么,但又怕丢人,只能咬碎了牙忍着,

忍不了了,想退缩,伸出胳膊推开就好,去寻一处冰凉。

这可犯了难,身边的人不肯放你,安能一人脱身?

遂起了狠,带上哭腔。

你不要小瞧我,这么折磨我,说白了还是我不够受你青睐。

我要起身和你干一架!

抓你,咬你,我有十八般武艺,你不要掉以轻心,一旦有一点疏忽,就会叫我钻了空子。

讨厌你,恨极了你,对沈徉你也会像现在这样吗,

你会像现在这样,掐着他的脖子,折着他的腰吗。

我懂了,我还是不够受你青睐,不然你何故做这般,只恨不得将我压死,把我掐死,像折筷子一样把我折成两半?

凭什么要是这样呢,我以为这是很好的事。

可是现在变得不好了,我心里有气,你越是撞我我越是气。

你也是在生气的吧,气我为什么不是他,不然怎么会弄得两个人像现在这样难受,一个人似乎是要钻进另一个人身体里才肯罢休的架势

是了吧,他巴不得看不见我的脸,所以才要这么折磨我,叫喊也充耳不闻,推搡也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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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柏言觉得自己回到了被老师压腿的时候,

无论怎么喊,怎么求饶,老师依旧让同学把他往下扳,哭出来就自己捂着嘴,不要出声。

他是死要面子,从没在练功房哭出过声。

许柏言咬着牙,感觉自己是个大面口袋,被人一甩又一甩,仿佛要被掏空。

随你去吧,我认栽了还不行吗。

厕所忘记关灯,微弱的灯光吸引去许柏言泪眼模糊的视线,他的头仰面垂在床边,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觉得屋子在地震。

他狠狠把指甲扣进杭朔的背里,

杭朔倒吸凉气,下嘴去咬身下人的锁骨,

许柏言惨叫,杭朔背上的血还残留在他的手上,

嘴焉地被堵住……

有水滴落在池子里,打碎了平静的水面。

水滴砸得那么狠,干净水面一下子撕裂了。

又继续砸,一下子,又撕裂了

一朵云飘来他的身边,许柏言伸手去摸,麻了半边身子。

他抓着伏在身上的杭朔,手无力的垂下去,闭上了眼。

良久,杭朔抖着手,轻轻覆上许柏言的面颊,泪水滴在他的下巴上,

他抽出自己,疼惜地吻着昏睡的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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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柏言倏地惊醒,白炽灯强烈的直刺眼睛,他赤身裸/体,身上盖着自己来时的浴袍。

杭朔擦着头发从浴室里一脸轻松的走出来,右手拿着手机,

“不谢,沈徉在剧组里演得很好,您不用担心,以后这种酒局我和汪泉力不会让他再去了”

杭朔走过床边,在一旁坐下打开电脑,

许柏言睁着眼看天花板一动不动,耳边嗡嗡直响。

杭朔知道他醒了,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他说,

“醒了?还不快起来洗澡,我问过租务明天早上没你的戏份,这么晚了就在这里睡。”

耳鸣的许柏言听到赶紧起身,弯腰去找地上自己的内裤,他心里预感着不好,一瘸一拐地走向卫生间

杭朔还在看手机上沈徉给他发的讯息,

“朔哥,今天谢谢你叫我经纪人来接,你晚上有空吗。”

“哥,你在忙吗,我就在楼里,可以下去找你。”

“老师,您怎么不回我消息啊,我都要等得睡着啦。”

杭朔稍稍思索,退出了拉黑的页面,回给他,

“抱歉,今天对象发脾气,有事请联系汪导演。”

那边捧着手机的沈徉:“”

杭朔起身铺好床等了一会,不见许柏言出来,他透过毛玻璃没看见又人影,叫了一声,

“许柏言?”

屋里没人回应,

许柏言早拿着自己的破内裤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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