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思考,眼看野猪再次转身扑来,黎浅手里的锄头一挥

野猪刺耳的嚎叫响彻云霄。

黎浅思绪万千,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黎浅遗言都过了一遍。

没有想象中的被撕咬的疼痛,只听到旁边砰的一声,野猪倒地不起。

野猪手砸在黎浅手侧,刮伤了黎浅手臂。

但这会儿她一无所有,或许是惊慌失措掩盖了身体的疼痛。

野猪血流淌出来,浸染了黎浅衣服。

闻到血腥味,黎浅这才慌忙起身。

看着被自己一锄头穿了喉咙的野猪,黎浅茫然无措。

呆滞半天,恍恍惚惚的思绪慢慢消散。

我好像有力大如牛的技能?

黎浅忽然忆起当初扛着水缸救师父他老人家的自己。

恍然大悟,也咧开了嘴角。

叫你追我?叫你想要吃我?如今,我看看是谁吃谁?哼╯^╰

说罢,还不忘踢了几脚,算是给自己满身的伤找一个气出。

回头看看四周,哪里是出口也不知道,倘若之前可以按照太阳的位置辨别方向,那么今日里的多云天气,没有太阳高高挂!将黎浅的希望泯灭。

不知是因为森林深处还是因为天色渐晚,四周看着暗沉沉的,仿佛随时会天黑一般。

黎浅急了!

也顾不得地上的野猪。

嘴角一瘪,眼眶微红。

李墨李墨

黎浅大声呼喊,没听到李墨的声音,瘪嘴开始一抽一噎。

眼泪也簌簌的随即而下。

黎浅自然不能空站在这儿,晚上的森林有多危险黎浅不知道,但是光是暗夜独自一人就有够她害怕的了。

一边一抽一噎的哭泣,一边将方才跑丢了的篮子拾起来,将辣椒和药材放回去。

背在身上,将锄头从野猪脖颈处拉出来。

一只手拖着野猪的一只脚,一边哭一边拉着野猪四处寻找方向。

黎浅仿佛能理解当初李墨像提小鸡仔似的提着自己了。l

这会儿三四百斤的野猪,她也像提小鸡仔似的,提着在深山老林转悠。

半点儿也不觉得费力。

李墨是在听到野猪的尖叫明确方向的,虽是相隔甚远,但是野猪的叫声还是传了过来。

李墨只觉得一瞬间手脚冰凉,随后疯了一般,往声源处跑去。

阿黎阿黎

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的呐喊着。

李墨,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黎浅听到李墨的声音,眼眸一亮,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向着声源处快步行走。

至于为什么不用跑,一来杂草丛多,二来手里还有三四百斤的野猪。

虽说不至于阻碍黎浅,但是终究还是不太方便。

更何况黎浅前半生过得安逸,哪走过这样的路途?

看到黎浅时,李墨瞪圆了双眼。

那个拖着三四百斤的野猪,轻轻松松向着自己跑来的小女孩是谁???

说好的温婉贤淑?

说好的娇娇弱弱???

说好的柔弱不能自理???

李墨咽了咽口水,只觉得三观稀碎。

李墨呜呜呜呜我好怕吓死我了呜呜那么大的野猪吓死我了

看到李墨,黎浅跑近了后,手里的野猪一扔,整个人跳跃起来,调到李墨怀里。

李墨下意识的搂住黎浅,

黎浅趴在李墨怀里委屈的哭泣。

可有受伤?我看看

闻到黎浅身上的血腥味,看到遍体鳞伤的黎浅,尤其是脸颊上的刮伤,李墨心疼极了。

上下检查了一番。

就一些刮伤!

哪怕刚刚学医,黎浅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大碍。

痛不痛?

李墨怜惜的捧着小人儿的脸颊,吻了吻黎浅的额头。

随后将人拥入怀里,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害怕极了!

只想着一辈子也不要将人放离了自己的视线。

这种差点失的感觉令人窒息,他此生难忘。

痛!

黎浅委屈巴巴,该示弱时还得示弱,更何况她本来就特别怕痛。

怕不怕?

李墨轻轻的拍着黎浅的背,安抚着黎浅。

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那么大的野猪,吓死我了呜呜呜

好了,想到了方才的惊吓,黎浅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李墨虽是心疼小妻子,可也不得不承认,心里有些茫然。

那么大只野猪,是小妻子的几倍了!

就见小丫头像提着小鸡仔似的在丛林中奔跑。

李墨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阿娘说的,以前都是阿黎养家,家里农活重活大多靠的是阿黎

以前不信,如今他信了!

李墨这么大野猪,自己遇到也得小心翼翼,然而小妻子的轻而易举,让李墨心塞。

白瞎了自己几十年的内力。

难怪村里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如此同情和敬佩。

原是不懂的,如今懂了

乖,有我在,不怕啊

听着小丫头小声的啜泣,李墨方才的质疑全都烟消云散,力气大怎么了?

终究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涉世未深的小丫头。

害怕是正常的。

快到嘴边的责备,终究在看到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咽了下去。

还能说什么呢,事情都发生了,只能回去,看看小姑娘是否有自己不知道的伤,检查了,等伤好了再好好惩罚,好好讲道理。

森林里危险,咱们回家。

李墨说完,示意黎浅上自己的背。

黎浅乖巧的爬上去,对于李墨要背自己,还要拖着野猪,一点儿也不心疼。

在黎浅看来,自己提着都如此轻而易举,那么会武功,还会古代那种腾云驾雾,飘渺不定的轻功的,那真的是无敌了。

就觉得这点重量对于李墨来说定然不足挂齿。

虽是高估了李墨,但好在对于李墨来说,也不是特别吃力。

背着小人儿,拖着野猪,快步往山下走去。

天知道他这会儿有多庆幸,深山老林里,可不仅仅只是有野猪,还有狼,有熊瞎子,有老虎。

也只能说小丫头运气好,否则野猪的血腥味,早该引来其他野兽才是。

走出深山口,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了。

黎浅趴在李墨背上,缓过来后,看着渐渐漆黑的夜色,心里一哆嗦。

顿时身体开始僵硬。

怎么了?

李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

李墨你抱我好不好,我不要背

黎浅带着哭腔,声音软软糯糯的说道。

小丫头还小,按照现代的算法,还未成年,说话还带有小奶音,

特别可爱。

黎浅也知道自己这般特别做作,但是她真的怕。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是她做了亏心事了呀。

天知道她当初穿越的原因

据说夜间后面都有阿飘

黎浅越想越毛骨悚然。

好!

李墨愣了愣,没明白,但是听话的将人从背上转到了怀里。

黎浅也不敢看李墨后面,趴在李墨怀里,紧紧的搂着李墨的脖颈。

头一直埋在李墨的脖颈处,不敢抬头。

李墨察觉到小丫头的依赖,只以为是吓到了。

拍了拍小丫头的屁股

察觉到小丫头瞬间僵硬的身体,好笑的提着野猪快步回家。

女孩子是一种特别神奇的物种,明明三四百斤的野猪都能轻而易举解决,却害怕没有任何杀伤力的黑夜。

回到家,老远就看到在门边徘徊的李刘氏,李姝,李砚还有林大夫,

林大夫原是不担忧的,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李墨的本事?

可是李刘氏娘三紧张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的他也跟着心烦意乱。

浅浅,浅浅你怎么了?

看到黎浅是被抱着回来的,吓得李刘氏腿软,差点摔倒在地。

阿娘,我没事,你看,野猪!

黎浅岔开话题。

到了熟悉的地界,有那么多人,也不再哆哆嗦嗦,麻利的跳下李墨的怀抱。

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李刘氏看到黎浅身上血迹斑斑,还有脸上的伤,手上的伤,哪还能去注意什么野猪?

林爷爷林爷爷,快来,

林爷爷,嫂嫂受伤了!

李姝李砚心疼的看着黎浅。

一家人围着黎浅,反倒将提着野猪的李墨忘了个一干二净。

李墨:竟有些习以为常???

黎浅被一家人簇拥着往家里走去。

林大夫给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问题,都是皮肉伤。

大多是在地上翻滚时被树枝擦伤。

最严重的还属手臂上的伤。

看着很恐怖。

尤其是黎浅本来就娇气,在李刘氏他们面前还会掩饰一二,故作坚强,一看到处理好野猪回客厅的李墨,瞬间委屈巴巴的掉金豆子。

自然是又惹得李墨一番心疼宽慰。

晚餐早就做好,一直在等着他们回来。

李刘氏再去将菜热好。

这才开始了晚饭。

李姝李砚看着受伤的黎浅,那是一个听话顺从。

嫂嫂,渴不渴?

嫂嫂,吃点心么?

两个小人儿跑来跑去,跟着忙碌。

将李墨这个正牌相公推到了一边。

吃完晚饭,在地上翻滚,又在丛林中奔跑,黎浅虽然没有洁癖,但是也忍不住。

不听劝硬是要洗澡洗头。

师傅说了,你的伤不能碰水。

李墨只觉得脑仁疼。

看着黎浅固执的模样。

不给她洗澡就泪眼汪汪,果真是水做的。

任凭李墨诉说半天,黎浅都不说话,只是委屈巴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李墨:

这该死的小妖精。

洗澡可以,只能简单的擦拭一下身体,不能碰到受伤的地方!

黎浅撇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或者我帮你洗?

李墨挑眉。

黎浅眼眸一闪,嘴角微微抽搐:我觉得就简单擦拭一下挺好,毕竟累了一天,我也想睡觉了。

李墨眼眸微敛,藏住了一闪而过的狡黠。

行,那我给你洗头吧!你的手不方便,嗯?

李墨退而求其次。

黎浅看着目光深邃的李墨,小脸微红,点了点头。

随后往卫生间跑去。

娇羞的模样让李墨心动不已。

又有些无奈,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月之期,偏偏临时出了这事。

倒是也不妨碍他做想做的事情,但是小妻子受着伤的,会让他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除了爸爸妈妈还有理发师,这是第一个给自己洗头的人。

李墨的手每每穿插在黎浅的头发间,都会让黎浅忍不住微微颤抖。

那略显粗糙的手指,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带来一阵阵涟漪和温暖。

那温暖,让黎浅贪恋。

轻轻的闭着双眼,任凭李墨对自己的头,脖子,脸上下其手。

今夜的李墨特别温柔,洗头发时也好,为黎浅擦干头发也罢,只不过温柔的代价就是一晚上洗了几次冷水澡。

看着没心没肺睡得正香的黎浅,李墨无奈。

小妖精,点了一身火,自己就睡了?等你手上的伤好了,看为夫怎么惩罚你。

轻轻的在小人儿额头吻了吻,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事实证明,食色性也!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或者说,男人大多都是靠下半身思考。

尤其是遇到了心爱之人。

李墨终究没等到黎浅手好,在野猪事件第三天,做好就将人就地正法。

吃得一干二净。

并且还时时回味,日日吞食。

说好的惩罚和讲道理,惩罚是罚了。

体罚过重,一时没注意力度,小丫头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

浅浅呢?怎么没起来吃早餐?

李刘氏看着平时这会儿已经起床背医书,认草药的小丫头迟迟不见,疑惑的询问。

咳咳她有些不舒服,我待会儿拿上去给她。

李墨一脸餍足,神采飞扬的说到。

李刘氏看了看儿子的脸色,又看了看二楼,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哪里没猜到是怎么回事?

李刘氏眼眸一亮,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去做点好吃的给浅浅补补。

说完,开心点离开,也不管儿子了。

李墨一早上嘴角就没有下去过。

端着早餐往二楼走去。

打开门,因着窗口拉着的,屋里暗沉沉的,仿佛天还没亮一般。

严丝合缝得没有一丝缝隙,没让太阳光线照进来打扰到床上的小人儿休息。

轻手轻脚的将早餐放下,走到床边,看着睡得挺香的黎浅,李墨没忍住俯下身吻了吻妻子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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