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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洞天府,冒着浓浓黑雾的克蕾芙蒂扯下黑纱布。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

她被天劫数的符纸给捆住上半身,双眼已经变得漆黑。她跪在一个咒阵中嘶喊,咒阵四方是正在念咒的天劫数。吸收大量阴流的克蕾芙蒂翻腾着不属于她的悲伤和愤怒。

头痛欲裂,好痛,好痛,痛。

谁来救救我谁视线渐渐迷糊,眼前带着斗笠的黑影子扭曲。

渐渐迷糊

痛,好痛。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头那么痛,

谁掐住了我

这是你们逼我的!!!

我要的其实很简单。

我是谁

不要了,统统不要了,求求你们放过…

为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自己吗?

为了你吗?

不够吗?

死了要死了

永远不够。

放弃吧,离开吧。他们不值得的。

谁都没错,谁都没错,谁都没错。

痛,好痛,好痛

没,

错。

都是天真的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破碎的话语不断涌入她的脑子,大量的怨糅合在一起成了最纯粹的两种念头在发芽。难受至极,克蕾芙蒂却死也不肯失去意识。缚贴在身上的咒符被她散发出的死气染黑,一下萎成泥片跌落在地,她死死抓紧自己的胸口,嘴唇被咬得流出血。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死?谁死?你死?我死?

头发因黑气狂乱,狂乱。思绪混杂,冲动掐住她的喉咙,胸口翻涌恶心。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不甘心?

极度不甘。

寒冷的心魔如毒蛇般揪得心脏快撕裂,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会转换为最原始的保护机制。

杀,

不能死,就杀。

杀尽所有东西,开膛破腹,血祭所爱之物被辱之生。无能为力?不值得,不值得,杀了,杀了,全杀了,毁掉!全毁掉!!

将你所爱之物统统灭了撕了烧了辱了碎了磨了毁来祭奠我曾经拥有的

便解脱,以牙还牙。

见不得光的意念破壳而出,纯粹的恶意。想血刃东西的快感。

“不可以!!!”

抱头的邪妖发出刺耳的魔音,尖叫。

“加强灵压。她要爆起了。”

碰!!!

什么东西狠狠撞上坚硬物发出巨大声响。

中央那位暴走的妖怪跪在地面,两手摸地,头贴在石地上一动不动。

“……”

阴者居然用头去撞石地!!!

好…痛。但是比刚才的痛好多了,没那么痛了。但我头好痛啊。温热的鲜血从前额留下,阴气也渐渐散去。克蕾芙蒂惨白一张脸,握着胸口气喘吁吁,好似有闹钟的摇摆在脑子里来回回荡,她咬紧嘴唇摇摇晃晃,硬着骨子站起。

“桃深”克蕾芙蒂想说:给我一朵桃花补充生气。呼吸困难后,让她难以自如吐纳言语,话还没说完就不说了。她慢慢吸了几口气,腥味在喉咙弥漫。头痛欲裂,倒也真的裂了。

没鬼上前去扶她,第一是不想,第二是这阴阳怪气的阴者从来不让扶。就算天劫数无感如木偶终究也是魂,每回见阴者的渡劫皆触目惊心。

她挺起身子,强装若无其事地朝她睡觉的洞穴方向走去,冷漠道:“让开。”周围的鬼魅马上空出一个开口,一只醒目的天劫数自动给她上了一层阳气。

“这样多好,呼吸顺畅多了”克蕾芙蒂步屡蹒跚走出那一群鬼圈。看着步履蹒跚离去的背影,其中一只天劫数不禁感叹道“可悲。”

另一只则回说:“人界有一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真的吗克蕾芙蒂动了动耳朵。

她怎么就不觉得自己可悲,可恨呢她对自愿的下贱所为问心无愧。如果非如他们所说,克蕾芙蒂会觉得可恨的大概是偶尔的悔意,可悲便是那个念头产生的瞬间。

世上太大,不能用一事来下判,心眼太多却能一念逆转。

又或者,觉得自己真是个傻的吧…偶尔甚至会不知道这具身体,血肉是谁的?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血肉身上。但有一句傲慢的意念深深扎入兔子的灵魂,“我的一切只有我能决定。”克蕾芙蒂喃喃,走进刻着大咒阵的石洞关上了门。

洞里徐徐吹进的风声消停,里头设了结界。外头只能用阳气打破,破坏了这结界,里边浓浓的阴气便会破门而出。虽结界只能维持七日,但对里头作息规律的主人来说,足够了。

大概唯有别有洞天府这样随时充漫大量阴阳气,并与世隔绝的地方可仍由阴者调动,吸收,释放阴流。她头上的伤休息几日,吸收阳气便会复原。累了,不想被打扰,要休眠。

浑浑噩噩数日,一周过去了。

月黑风高,繁星满天,黑猫一族的祭祀台一处弥漫起了雾,但是那雾的范围不大,恰好一个小壁橱间的面积范围。

克雷芙蒂躺在石床,在作为她房间的山洞里吐纳运气,阴气散去得差不多了。

“”一抹黑影无声从石窗处斜入这空间。

抬头一看,来者是一只天劫数。然而克雷芙蒂不为所动,道:“啧。”

那“天劫数”脱下斗笠,露出猫耳,他的眼睛依旧睡眼惺忪。黑猫步伐轻盈,走路无声,因此很容易混入天劫数等鬼魅中。没存在感的特点在这时能派上很大用场。

黑夜道:“唷,我来接你了。这几天玩得愉快吗?”

克雷芙蒂没好气道:“闭嘴。”

黑夜又将斗笠戴回去遮住面孔,道:怎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

兔子道:急什么,出去再说。这几天我不在,花狐和梦狐那边如何树有问什么吗财鼠找到了吗”

黑夜沉默片刻,道:“空色殿下这边如常,我说你病了,他们信了。财鼠这边还在潜伏,还没抓到。”

不等黑夜说完,克雷芙蒂道:”走。”说完便起身要走。

黑夜无奈道:“你能不能整理下你的仪态…”

克雷芙蒂忘了自己躺得衣衫不整,雪白的肩膀和锁骨露了出来。她在外边会注意仪态,可黑夜是自己人,所以就不在乎地当作耳边风。“到了外边再整理也不迟。”

离开这石房前,兔子挥手让里边充满浓稠的阴气,趁着迷雾,黑烟浑浊不清时再见了别有洞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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