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好像随便在网上搜搜就穿帮了。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谷歌词条上说这是东方的霍格沃兹,一所专门学习“魔法”的学校。

……听上去仿佛是个传/销组织。

草间秋叶痛苦地想了一夜也没想出解决办法,直到第二天站上比赛场地时仍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她身边的虎杖悠仁看上去和她同病相怜。

据熊猫说,似乎是京都那边订的酒店出了点问题,昨天只能在高专这里的宿舍凑合一晚上。

穿着睡衣的虎杖悠仁一开门,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买了和他同款睡衣还抱了小高田等身抱枕的东堂葵。

明明就有空的宿舍啊!为什么又是他!

少年瞬间大脑颤抖,连滚带爬地去找伏黑惠救命。

结果连伏黑惠也睡不着了。

草间秋叶往观众席上看了看,发现他的海胆头比起以往往下耷拉了点。

少年的眉眼清秀,但脸色阴沉得似乎想杀人。

他的下巴搭在手背上,察觉到她的目光时先是一愣,随后眉心皱起,默默地别开眼。

没过两秒,他又转了回来。

伏黑惠略为烦躁地揉乱了头发,抿直的唇角松开:

“加油。”

他好像有点不自在。

该不会没给别人加过油吧?

草间秋叶完全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她想了会,只是笑着挥了挥手。

伏黑惠又把目光移开了,他这次没说话,反倒是虎杖悠仁凑了过来。

“什么啊!伏黑!为什么对我就是臭脸!”

他的这句话让伏黑惠成功回忆起备受折磨的一晚上。

少年轻轻眯起了眼,坐在观众席上居高临下,背后的黑气几乎要具现化。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我们比赛吧,嗯,比赛。”

草间秋叶:“说起来,虎杖君。”

虎杖悠仁:“?”

草间秋叶:“我们有战略吗?”

虎杖悠仁表情空白一瞬,开始思考起这个严肃的问题。

半分钟过去,他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两声,学着伏黑惠的样子缓慢看向别处:“忘记了。”

于是等乙骨忧太上场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草间秋叶和虎杖悠仁一起蹲在场地的角落,嘀嘀咕咕地在讨论什么,仿佛两只笼子里的仓鼠。

乙骨忧太无奈地牵了下唇角。

狗卷棘眨眨眼,他看看草间秋叶,又看看乙骨忧太:“鲑鱼?”

乙骨忧太卸下肩上的剑袋,语气平淡:“没关系。”

“秋叶说我要是放水的话,就把我的名字写到橡皮擦上切成两半。”

但那样好像也不错。

乙骨忧太笑了下,他说这话时眉眼未动,刀鞘却在手里转了个圈。

是把托人锻造的新刀。

不是咒具,也没开刃,比以前的要轻很多。

用来分出胜负绰绰有余,但至少不会因为失手伤到……

“狗卷同学。”已经商量好对策的少女站了起来,“还有忧太。”

她咳嗽一声,语气沉重,装模作样地摇摇头:“我们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虎杖悠仁跟着摇摇头。

狗卷棘:“?”

乙骨忧太垂目,他看了她一会儿,有些头疼:“秋叶,下次要看午夜台的话,可以提前录下来。”

草间秋叶:……

淦!乙骨忧太怎么连她深更半夜看什么动漫都知道!

“我没看。”为了放出接下来的狠话,草间秋叶强打起精神狡辩道。

乙骨忧太没说话,只是比起刚才又往前走了两步。

他抬手,慢吞吞地把她领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系上了。

“抱歉,好像留疤了。”

草间秋叶侧过脸,她后知后觉地摸了下肩膀,突然意识到乙骨忧太指的是什么。

少年的呼吸滚烫,手指纠缠着她的头发,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一道齿印。

【“我想听你的回答,秋叶。”】

……

救救救,救命——

草间秋叶僵住,她站在原地,企图在被别人发现前把自己那被冲垮的心理防线修好。

可还没等她完工,虎杖悠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竟然对草间学姐使用精神攻击的卑鄙手段!可恶,作为漆黑之翼正义的同伴,接下来就由我替被打败的学姐战斗!”

……

被形容成“卑鄙”的乙骨忧太看向一旁捂住脸的少女。

她蹲在原地,扯了扯虎杖悠仁的衣角,悄悄压低声音。

“虎杖君,我们刚才排练的台词好像不是这样的。”

虎杖悠仁:“……”

少年刮了刮脸颊,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料到这个情况,所以就自己加了几句。”

“……哈,哈哈,太奇怪了吗?”

-

结果当然是乙骨忧太和狗卷棘获得了胜利。

虽然因为是交流赛,大家都没有把底牌亮出来的打算——但乙骨忧太明显没什么战意。

他大多时候都在躲她的攻击,只偶尔陪着她玩闹一会儿。

狗卷和虎杖那边分出胜负后,他也就握住了她的咒具。

少年顺势一扯,反剪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

“生气了吗?”

“……没有。”

“那就不要把头埋起来了。”

去往神奈川的飞机上,乙骨忧太抽掉了她用来挡脸的书。

草间秋叶辩驳:“我那是拿来认真学习的!”

乙骨忧太看了一眼杂志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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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间秋叶一哽,心虚地把刚要去抢的手缩了回去。

但她余光一瞥,发现了沾在乙骨忧太那白色制服上的一撮毛。

“这是什么?”

乙骨忧太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可能是昨天抱[秋叶]的时候沾上的。”

草间秋叶:“……我?”

乙骨忧太把杂志放回小桌板:“是捡来的一只小狗。”

草间秋叶沉思:“你已经痛恨我到这种地步了吗。”

“是五条老师取的。”

“……”草间秋叶立刻转变:“取的好!我也觉得我的名字可爱。”

乙骨忧太失笑,他打开手机,翻出昨天在寝室里拍的视频。

草间秋叶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白色的小狗趴在床角,无意识地伸了个懒腰。

它一副很困的样子,但乙骨忧太一喊它的名字,[秋叶]就抬起了脑袋。

它摇摇晃晃地爬起,最后缩进乙骨忧太的怀中,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掌心。

草间秋叶想象了一下,觉得有只宠物抱着睡觉简直幸福。

不过乙骨忧太原来是狗派的吗?

“那这几天你在神奈川怎么办?”

“夜蛾校长似乎有照顾小动物的经验,所以就拜托他照顾了。”

乙骨忧太平静地答道,他的目光下撇,视线落在对方的发顶。

她凑得太近了些,气流颠簸的时候,身子就微微摇晃,柔软的发顶擦过他的下颌,挠得人心头发痒。

“欸,你说的我也想养一只了。”草间秋叶羡慕道。

乙骨忧太含糊地“嗯”了一声。

草间秋叶发现他的异样,好奇抬头:“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晕机了?”

乙骨忧太和她对视片刻。

“没有。”这次他说话的时候比刚才还要僵硬了。

草间秋叶皱起眉头,她想起上次乙骨忧太生病的事,也顾不得看小狗了:“你要是不舒服的话……”

“秋叶。”

乙骨忧太打断了她。

“……你的手一直撑在我的腿上。”

草间秋叶低头,她看着自己的手头脑风暴了一会儿,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完,整个人又缩了起来。

乙骨忧太:“……嗯。”

少年偏过脸去看向窗外,他这次没安慰她,眼尾带着粉色,似乎自己也要冷静。

一直到下飞机,草间秋叶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她觉得今天诸事不宜,出门果然还是得看黄历。

想到这里,草间秋叶打开手机。

她这次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聊天框对面的账号。

[猫猫条]:呼叫呼叫。

[切原赤也]:收到!

[猫猫条]:a小队附近是否安全?

[切原赤也]:a小队是什么?

[猫猫条]:……

[猫猫条]:代号之类的,意思是问你旁边有没有人。

[切原赤也]:原来如此!

[切原赤也]:没有,我趁休息时间偷偷跑出来的[蜡笔小新骄傲jpg]

[猫猫条]:等等,我不是只让你帮我监视你们副部长的动向吗?

[切原赤也]:可仁王说上次比赛学姐你借我的毛巾在我这放太久不好。

[猫猫条]:仁王?

[切原赤也]:不过学姐你放心!我这次有好好注意周围!两百米内绝对没有人跟踪我!

……他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

不过打网球的人似乎预感都比较好?

“你在和谁聊天?”乙骨忧太拿起传送带上的行李,转头发现她的异样时微微皱了下眉。

草间秋叶摆摆手:“一个朋友。”

她刚说完,就在出机口看到了小海带的身影。

立海大网球部的队服实在很显眼。

草间秋叶提高警惕,左看看又看看,确认空旷的机场内确实没有熟悉的身影后才走了过去。

“噗呲噗呲。”

“?”切原赤也被奇怪的声音吸引,回过头就看到了草间秋叶,“学……唔。”

草间秋叶捂住他的嘴:“别喊了,交货。”

切原赤也点点头,刚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就感到后领被扯了扯。

“……为什么你的领子上勾了个鱼线?”草间秋叶好奇地拉了拉,和切原赤也一同陷入沉默。

过了两秒,他们默契地抬头。

拿着鱼竿的仁王雅治一边收线一边微笑,悠闲自在地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草间嘛,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

这是又像天使又像魔鬼的幸村。

“……”

这是气得已经说不出话面色铁青的真田。

草间秋叶痛苦面具:“这招又是什么。”

仁王想都没想:“放长线,钓大鱼。”

好家伙,现在她又从狗退化成鱼了。

离了个大谱。

“等等!”草间秋叶在真田弦一郎开口前伸出一只手掌,她后退,再后退,紧紧地抓住乙骨忧太的手,压低声音道:

“快跑。”

乙骨忧太:“?”

少年看了眼对面立海大熟悉的制服。

他记得这是草间秋叶上次去拍照的人,她自作聪明地还专门屏蔽了他。

乙骨忧太抿了抿唇:“但五条老师他们还在……”

“私奔吧,我们私奔。”

打断他的是少女偏移的重心。

乙骨忧太垂下眼,西沉的日光酿在他的眼中,犹如蜜糖渗入浓浓的墨,编织出粘稠又甜腻的网。

少年松开了握着行李的手。

“秋叶。”

“嗯?”

“要抓紧了。”

呼啸的风从颊边而过,乙骨忧太只一瞬就做出了决定。

在真田弦一郎震惊的目光中,他抱着草间秋叶从四楼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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