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没睡…”

沈不休痞气一笑,坐起身面朝着李扶臣凑过去,眼尾上挑了半个弧度,“你不也没睡?”

“我以为你睡了…”

“以为我睡了?”沈不休好整以暇,宛如猫抓鱼一般游刃有余,“怎么?难道你想乘着我睡觉做什么坏事?”

“我不做坏事!”

“是么…”沈不休伸出手,拇指摩挲上李扶臣的唇,李扶臣的唇不算薄,弧度却非常好看,薄厚适中,唇形微微上翘,泛着诱人的光泽,“你不想勾引我吗?”

“谁想勾引你了?”李扶臣怒了,“把手拿开!”

沈不休的眼睛放在被甩开的手上,“欲擒故纵?”

“你休要胡言乱语!”李扶臣从没这么无力过,他说不过沈夺,却不曾想过沈夺会这么想自己,他对沈夺何时表现过非分之想,他才会对自己如此出言不逊?

他指着门说:“出去!”

“别急…开个玩笑…”沈不休感觉自上而下的一股愉悦取悦了他的身体,他把两只手臂放在后颈出当做枕头,撑着腰身明知故问:“你生气了?”

“沈夺。”李扶臣声音不稳,“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以后不许再说那种话…”

“那种话?”沈不休装傻充愣,“是哪种话啊?”

“沈夺!”李扶臣拉好衣裳,不想和他多言,反正说的再多,沈夺都不会听。

“你去哪?”

李扶臣气极了,顾不上风度涵养,朝着门大步流星走去。

“我叫你呢,你没听见?”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拉着往回倒,身体不受控制般的往后跌,扑通一声,他后仰着躺坐在床沿上。

“你别太过分了。”

沈不休笑了,炉鼎骂人的时候都这么娇滴滴的吗?黝黑的眸子不动了,里面全是李扶臣的倒影。

“我明日就去找陈中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完全不用强求…”d

“谁说我不喜欢你?”

“什么…?”

沈不休笑的特别灿烂,“我说,我喜欢你。”

李扶臣脑子转不动了,眼睁睁看着沈夺走过来,腿贴着他的腿,俯下身体,强迫他仰头,目光生硬的扫视着他,“你不知道自己长的什么样子么?”

李扶臣好看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沈夺究竟在做什么?

“你放开我…”

“这么一张魅人的脸,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别想着出去。”沈不休说,“下院有门禁,你不知道么?”

“…知道。”

“你没修为,出不去的。”沈不休坏笑,“而且下院鱼龙混杂,你就不怕有人暗怀珠胎,奸污你?”

“……”李扶臣感觉到无力,他和沈夺说不到一起,“这是在天渊派,怎么可能会有人…”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阵狂笑打断了,沈夺的笑声宛如刀子般扎在他的心上,这笑声带着几分不屑和不满,。

“你怎么这么天真呢。”这一点倒是跟他挺像。

这句话像是在问李扶臣,可李扶臣却觉得更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好人会告诉你,他是好人么”

成天自称名门正派,其实就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

炉鼎没有回答他,沈夺露出尖牙,猩红的舌头舔舐写嘴唇,好久没有被人这般忽视过了,他还真是怀念呢,不过这小家伙脾气还挺大,不听话的奴隶当然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敢不听本座说话!”他捉着李扶臣的肩膀翻了个身,李扶臣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睡的很香。

沈不休被气笑了,原来不是没听他说话,而是根本就听不到,这炉鼎把他气了一顿,转头就睡,还真是没心没肺。

难怪会以为天渊派的人都是好人,还真是傻的可以。

李扶臣一眨眼,眼前的景象又换了。

他不是刚刚还在听沈夺说话吗?他这是…睡着了?

周围都是大红的布,装点着屋子,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别人的婚房里。

脚步声靠近,他急忙躲到帘子后面,紧接着有人走进屋子,身材高大的男人带着面具,怀中抱着披着凤冠霞帔的红衣人。

高大的男人轻轻放下怀里的人,轻笑着说:“今天是我们的喜事,你怎么不笑一笑。”

披盖头的人不啃声。

男人握着对方的手,细细揣摩。

李扶臣有些奇怪,这个手…看起来不像女子的手。

难道这是两个男人?

“师父。”男人声音有些耳熟,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男人背对着他,他看不清男人的脸。

男人半蹲下去,握住对方放在双膝上的手,低下头,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终于得到你了…师尊。”

男人叫对方师尊…?

他们是师徒关系?!而且还是两个男人!

李扶臣心中默念非礼勿视,抬脚准备离开,转身时余光恰好扫过红色的喜服,那四四方方的盖头被夹在了男人的手指缝隙间,被男人唤作师父的人的脸也完完全全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他的脸。

李扶臣晕头转向,对方也看向他,目光交接之际,似乎有种靡靡之音在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身材高大的男人转过身,他的脸上居然带着块面具!

他惊呼一声,下一秒踩空跌在了地上!

“啊——”

沈不休原本就没睡,自从入魔之后,他就很难入眠了,不过这样也好,不给想杀他的任何机会。

不过大半夜被惊叫声吵一下,任谁也接受不了,更别说沈不休还是魔都的魔尊。

“吵什么?”沈不休阴恻恻的说,“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抱歉。”李扶臣背对着沈不休坐着,思绪纠结成一团乱麻,“我做噩梦了…真的很抱歉…”

他怎么又梦到了那种东西。

修炼至今已经有几百年了,他从未有过和人结道侣的想法,难道自己终于耐不住寂寞了?

不对,他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

可刚刚的梦中,主角分明就是他,而且对方还叫他…师父…

李扶臣哀莫大于心死。

难道他居然寂寞到肖想徒弟了吗?他从未喜欢过其他人,可也知世间男女阴阳才是大众接受的佳偶,男人与男人…究竟该怎么…

等等,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啊!

「宿主,您热不热,要是热的话就把衣裳脱了睡觉吧。」宿主好秀色可餐呐呜呜呜,他舍不得把宿主送进大灰狼的嘴里!

警告:位面已经修复百分之一,请客服「苦大仇深」继续努力!

「苦大仇深」:呜呜呜,算了,宿主加油!

炉鼎背对着沈不休,细长洁白的脖颈上带着水渍,看着很想让人咬一口。

沈不休的手指放在李扶臣的脖颈上,感受到对方的诧异和惊恐,心中不爽起来,“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公子这会儿就把你扔出去!”

长着这么一张脸,发起骚来还真容易。

“不,不用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李扶臣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不舒服,“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么?”沈不休含着几分笑意,俯下身几乎要贴上李扶臣的背,“脸红成这样,昨夜究竟做了什么春秋大梦?”

“我没有。”李扶臣鼻翼动了动,视线放在脚下的土地,“早点睡吧,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上课呢。”

他下意识要拉被子,可一扭头,鼻尖居然碰到了沈夺的纽扣上!

纽扣划过鼻尖的瞬间,就好像被利器割破了一般疼,他捂住鼻尖,哀怨的看向沈夺。

“你什么时候坐到这了?”

李扶臣说话时眼眶水汽盎然,看不清沈夺的脸,只听见了他嫌弃的声音:“真娇气。”

“你…我…”算了,如今这具身体确实很弱。

他没必要同他人为这件事置气。

一夜过后,李扶臣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今日开始就要上早课了,昨夜招的新外门弟子早早就穿戴整齐,坐在课桌前等授课老师来。

“你不去吗?”李扶臣临走前问沈夺,沈夺只是若有若无的瞟了他一下,然后转身继续睡了。

有那么瞌睡吗?

授课老师是上院派来的人,因此下院的弟子更激动了,上院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地方,前有无垢仙人飞升成仙,后有掌门人,谢仙君双双渡劫成大乘期,谁看了不仰慕?

“老师还没来,大家安静一下,拂尘,谁吵了就把名字记下来,等会儿交给老师。”陈中道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留下李扶臣被重人围观。

这里很多人那天就已经见过李扶臣了,他这种样貌,见一次就很难忘记了。

“你是那天的师兄?师兄您好,我叫白子英,刚刚筑基期。”

李扶臣顿时发出赞赏的目光,年纪轻轻就已经筑基了,这孩子真不错。

“切,就他也配当我们师兄?”随着这声声音落下,李扶臣在人群里找到了说话的人,他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发用一条蓝色发带绑着,需言语间带着满满的不屑,“不过就是个连炼气期都到不了的废物,”

李扶臣:……

陈中道,你真是…

女子气不过:“你就是嫉妒师兄长的好看,酸味飘出来我都闻到了!”

“你…!”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小心被上院的仙人看到,”

“你们说这次来教授我们的是哪位仙人?早就听闻上院的墨晨雨墨师姐天赋精彩绝伦,不知道这次能否有幸一睹神颜。”

刚刚出言嘲讽李扶臣的少年也加入其中:“我哥认识墨晨雨,他说墨晨雨最近准备渡劫,不可能有时间来下院的。”

李扶臣:可我前不久才见过墨晨雨,她什么时候准备渡劫了?

“是真的,我哥约她出来玩,她从来没出来过。”

「苦大仇深」:「舔狗。」

李扶臣:什么是舔狗?

「毫无尊严和底线地去讨好他人,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还缠着别人。」

李扶臣:怎么感觉说的是自己…

他收大徒弟沈不休时,大徒弟一直很冷漠,他就变着花样讨他开心,所以自己就是…舔狗?

“来了来了,仙人来了!”

这一声将他拉回来。

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叹:“居然是简长老!”

李扶臣心里惊恐: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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