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你给我的奖励我看完了。”
凌晨两三点,我在车里休息,严铮给我弹来视频邀请,我怕他有什么要紧的事,醒来揉着惺忪的眼睛接了。
“我睡不着。”
他现在正坐在我的床上和我说话。
“嗯,为什么睡不着?”
车里的空气有些干燥,我的声音带着沙哑。
“我刚才梦见你,然后就醒了。”
噢,他应该是做噩梦。
“没事,噩梦不是真的,你不要怕。”我安慰他。
“不是噩梦。”
我看他有些难为情。
“床单脏了。”
镜头一转,我看到我睡的位置上有一摊白色不明液体。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
严铮,你行,你真行。
“那你换一张床睡。”
我心情复杂。
“不要,另一张床没有你的味道。”
我是beta,哪里会有什么味道?我怀疑严铮的炎症反应是不是影响到嗅觉了。
“严铮,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末了补充了一句,“多喝热水。”
“我没有想有的没的,我在想你。”严铮脸上的红晕清晰可见。
“尿尿的地方又肿了,我,我按照视频的方法做,它不会尿出来。”
“陈乐,我是做错了吗?”
严铮还缺乏那方面的知识科普,把发泄当成了生理排尿。
在我打算把科普提上日程的时候,我看到他翻转了镜头。
突然出现的东西吓了我一跳,这个角度看上去好像严铮拿着它一下一下地打在我脸上。
幸好四周是没有人的。
“严铮!”我呵斥他。
然后我看到它喷射出了一股股白色的液体,流到严铮的手指上、手背上,接着隐秘在毛发里。
我愤怒地挂掉了视频。
我开了车窗,吐出憋在心里的一口浊气。
怎么办?我以为能解决的办法反而把我推向了更难堪的地步。
可恨的是严铮不懂,什么都不懂。
他毫无顾忌地对我展现出直白的欲望,这让我很害怕。
活了二十四年,我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深深的无奈和无助。
或许从一开始同意严铮住进来就是天大的错误。
现在我没有办法逃离,和严家签订合同的期限是三年。
严家的权力再怎么被打压,也还是北边的高层。
我是普通人,斗不过。
就算我能逃,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南边是绝无可能了,难道要每天过着提心吊胆四处奔波的生活?
我不愿意。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圈。
严铮,我要拿他怎么办?
他想要我的感情,我能给的就只有身为哥哥的那份感情,其他的我不能给,也给不起。
我和他没有明确的未来。
他的病什么时候会好,会不会忘记生病期间的一切,连脑科专家都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要我怎么去相信他的感情?
我只能躲,我只能回避。
一根烟尽了,我重新躺下,久久不能入睡。
翻了好几次身,我坐起来,干脆不睡了,调整好座位,开车在道路上行驶。
我到二十四小时自助便利店买了雪糕。
咬下去,从口腔到咽喉,顺着食道一路冰到胃里。
我现在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