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和刘员外一直抬价的公子脸色十分难看。六千两,不是一般人能够出得起的。
这位公子很不情愿,但有不服输,当中啐了一口。
“呸,京城春风阁里的姑娘也就六千两,本公子来讨一个京郊的头牌,呵”他转身推开人群离开,这荷花姑娘的叫价自然是落到刘员外头上了。
春姑喜笑颜开,六千两,可比她培养荷花的价钱多多啦
“那就恭喜刘员外,荷花您可以带走啦”
“荷花,你放心,跟着我绝不会让你吃亏”刘员外豪气地拍着胸脯。
唐婉若看着他们很开心,陈炎君站到她身后,问道:“这就是刚才你做的媒”
“嗯。”唐婉若应一声,目光依旧放在荷花和刘员外身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春姑今晚特别开心,一眼看到了刚到台前的陈炎君,好客地道:“这位公子今晚怎么还没有选定姑娘今晚可是一年难得一回的好时候,咱们楼里的姑娘你尽可以带走,还是说春姑我这里的丫头们都不合您的眼”
陈炎君看向春姑,眼神璀璨一亮。春姑还沉浸在荷花六千两高价的喜悦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傻笑。陈炎君嘴角一勾,当众问:“可是楼里的任何女子都可以”
“楼里只要是女子,公子看上了,都可以带走”春姑非常豪气地挥手帕,嘻嘻笑道,“不知道这位公子看中了哪位呀”
陈炎君笑了,眼神瞟了唐婉若一眼让她一惊。正要退后,手被陈炎君一把抓住,唐婉若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他扔到了台上。
“我要她。”
陈炎君清冷的声音让春姑渐渐恢复理智。当她看到被他扔上来的人是谁时,面色突然变成了猪肝色。
“这,这公子,这个不行,您换一个。”春姑道。
陈炎君摊手,故作震惊地大声说:“刚才你不是还说只要是楼里的女子都可以带走本公子就看上了她,你要说话不算话”
陈炎君侧身看了刘员外一眼,嘴角一笑:“要是不算话,六千两要带走荷花的那位可别是要被你白白骗了六千两银子”
一扯到荷花和那六千两,刘员外都急了,上前质问春姑:“春姑,我也是你这里的老主顾,六千两也给你了,你要骗我刚才那话算不算数”
春姑吓得胆都白了。
“哎哟,刘员外,春姑哪敢说话不算数,算数,算数,”春姑连声答是,额上都冒出了虚汗,转头看向陈炎君,“这位公子,这话算数是算数,可是这位你瞧,她,她戴着脚铐。”
陈炎君一副不管那么多的样子:“这又如何,她不是女人”
唐婉若狠狠地瞧了他一眼,已然忘记了陈炎君天子的身份。陈炎君皱眉,扬声一笑:“不过看来这位姑娘并不想离开,就此告辞。”
春姑还没有反应过来,唐婉若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我要离开”
她双眼大睁,直直盯着陈炎君点头。就在他刚才转身之际,唐婉若突然意识到了他的意图。
唉呀她刚才怎么能拒绝陛下的意思呢
唐婉若连忙叫住他,坚定地对他说:“这位公子,我跟你走”
春姑刚刚缓和的脸色,一下子又青了。
“我跟你走。”
唐婉若对他肯定的点头,陈炎君露出满意的微笑,返身回来,对春姑说:“开个价吧。”
春姑的神色很不好看,她看了眼刚刚被刘员外带走的荷花说:“你,也给六千两吧”
众宾客大为失色。
有好事者已经上前询问:“春姑,你没搞错吧荷花姑娘才六千两,这个也要六千两”
众所周知荷花是头牌,头牌是六千两,这个名不见经传又没有精心打扮的女子怎么也值得六千两
春姑很满意地听着宾客的抱怨。她要得就是这样的结果,因为嫌贵,或是付不起银子所以自行作罢,也省了她许多事。
荷花六千两已经算是极限了,谁会为了一个根本没什么名声又没有打扮的粗布女子出这么高的价钱
可是她料错了。
“给了。”陈炎君二话没说,直接将一万两银票拍在台上。
一万两
春姑觉得自己眼花了,拿起这张银票反复看了许久。
“人我就带走,”陈炎君把她拉下来,镣铐碰撞叮当作响,“六千两,你还得给本公子找四千两。”
在场的包括刘员外都是目瞪口呆啊
六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他给荷花出六千两已经算是下了血本了,这京郊还有哪户人家能够一下拿出六千两来
这位年轻的公子,看起来是气度不凡,但是这么年轻,究竟是何方神圣,出手竟然如此阔绰
唐婉若也惊呆了,在他身后忙低声劝道:“陛下,太多了,太多了。”
陈炎君反头就是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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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春姑说:“今晚是迎春宴,你这样拿着我的银票,难道今晚说的都是假的”
春姑如梦初醒,拿着银票的手不住地颤抖。
“没,没有。”
“那还不去找银子”陈炎君似乎怒了,春姑连忙差人拿银票,四千两,不多不少刚刚好。
春姑的心在滴血,看着唐婉若被人带走,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和那位主子交代。但毕竟在所有宾客面前说了这样的话,迎春宴本来就是可以带走楼里的任何姑娘,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一个戴着脚铐的唐婉若竟然还会被人看上。
陈炎君收好银票,转身就带唐婉若离开了花楼。春姑受不住惊吓,手里拽着银票,脚下一软赫然瘫倒在地上。
“春姑,春姑”
后面惊声的呼救声引起了唐婉若的兴趣,她回头,可是陈炎君没有给她回头查看的机会,一把把她推到马车上。
“哎哟”她吃痛地叫了一声,脚上的镣铐被勾住,想要拉开,陈炎君已经压身而来。
“朕好心救你,你是想在这里待一辈子”
他站在车旁,这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她不动了,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微微的害怕:“陛下,民妇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陈炎君的怒火在眼中燃烧,唐婉若能看到,连忙辩解:“陛,陛下,是您让我,留在那里,该干什么干什么,民妇只是听从您的意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听不见。
陈炎君冷哼一声:“所以唐大人是在怪朕了”
“民妇不敢”唐婉若承受不住他天子的威严想跪下来,但是坐在马车上,身前又被他拦住,实在是没办法行大礼。
“陛下,您这个样子,民妇没法行礼。”唐婉若说。
陈炎君离开,说一声:“进去。”
唐婉若顺从的进去,掀开帘子,在进去的刹那忘记了被马车勾住的脚铐,扑通一声跌倒。陈炎君也跳上来,对车夫说:“请走。”
马匹高吁一声,马车缓缓启动。唐婉若揉着刚才摔疼的屁股,十分艰难地爬起来,对上陈炎君鄙夷的眼神。
刚才那一跤摔得不轻,唐婉若的腿还有些疼,走路一瘸一拐,到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
陈炎君撩袍端正地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连不愉快的样子。
“你好像对朕带你离开还有怨气。”
“没有,”唐婉若低着头,“陛下想多了。”
“白日你还未跟朕解释为何与平王相识。”
陈炎君的这句话让她一惊,头抬了起来,看到他满脸严肃地正盯着自己。
“我,”她有些语迟,“民妇,从不认识平王。”
陈炎君对她的解释很不满,把头撇向一边。
“陛下,民妇是说真的,民妇从没见过平王,老伯倒有一个,陛下您要说那老伯就是平王,民妇即便见着也不认得呀”唐婉若极力向他解释道,“那老伯是一日无意闯进花楼的后院,民妇担心他被楼里的人发现遭到毒手这才和他说话,后面老伯又来了几次,仅此而已,陛下您在担忧什么”
陈炎君眉心不展,一声冷笑:“朕在担忧什么”
他起身靠近,唐婉若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往一侧逃离。她应是明知陈炎君身为陛下,是绝不会对她做些什么。可是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挪动,让她心里很慌。
“将你从军营带出来的人正是平王,你可知晓你突然失踪,朕之心中慌乱,营中将士也都自发寻你下落;然朕听说你和平王在月下把酒言欢,现在怀疑朕之操劳担忧是非徒劳无功,这一切只是你与平王合演出来的一场戏”
陈炎君挑起她的下颚,眼中略带忧伤,强迫她看着自己。
唐婉若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惊慌地道了声:“陛下”
“别叫”陈炎君小声地喝止住她。外面车夫好像没有听到这一声,陈炎君稍稍定了心,对她说:“本次出宫朕未带白狄,亦未告诉任何人,当今欲取朕之性命者数不胜数。”
唐婉若被他这句话怔住了,听不懂他的意思,但是内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她的上唇微颤,张口说了很久,才终于说出话来,对他道:“陛,陛下,您一人出宫就为了,带民妇离开”
她吓得脸都白了
她想不出更多的东西了,陛下连白大人都没有带在身边,一个人出宫,然后今天来这里找了自己一天,还把她带出了花楼
所以她可以这样想吧
受宠若惊啊
“您为什么要特意出宫带民妇离开”唐婉若壮起胆子问他。
“朕一日不能确定你与平王之关系,心中便一日不得安宁。”陈炎君道,没有否认,便是承认他这次离开宫中就是为了她。
“那您确认了吗”唐婉若惊张地问他。
陈炎君盯着她的眼睛,自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伤感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