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惊慌失措，刚好应了冷风的心思，看来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态度强硬就能问出结果。
正欲开口，手机画面亮了。
迅速扫一眼，也是心头大骇。
原来是连山转来资料，从陈默母亲床底找到的两幅骸骨，已经确认，一副为失踪男子，陈默的前夫。
一副为陈默的父亲。
随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份陈旧的报警记录，多年前陈默母亲就报过警，说丈夫离家后再也没回~
还有一份前夫父母报警记录，并附上一份长长的记录，详细说了儿子跟陈默离婚后去找陈默，随后失踪，他们一口咬定是陈默杀了他。
不看了，冷风收起锋芒，微微叹息：“陈默！你父亲失踪后你从没想过寻找？”
“我不听我不听！”陈默捂着脑袋摇晃，她记得林楠笙跟她说过，要是遇到警察，就说不知道，不想听。
反正没杀人，也不用怕。
但，真的坐在警局，她还是慌了。
不知道如何处理的她，只能循着本能大喊。
“你父亲你不记得，总来骚扰你的前夫你总该记得吧？”
“前夫？前夫？”陈默哭着问，“前夫在哪儿？”
“死了！”冷风一看这女人与自己对视，立即锁定。
“死死了？”陈默的视线已经无法离开冷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过去：“骗人！我妈说你们都是骗子。”
“你妈才是骗子!说好的，帮你处理一切，一直陪着你，她却先走了。”
冷风的意图就是激怒陈默，激怒后她才会对林楠笙的那些话造成困扰，造成困扰了她就无法被完全左右。
只要产生任何怀疑，刚刚建设的精神城防就会瞬间坍塌。
“没有！我妈妈没有！”
“你妈妈死了，你爸爸也死了，你前夫也死了，经常买你早点吃的那个刘悦死了，她的丈夫最近疯疯癫癫的到处呼唤，说妻子还没死。”
“你的妹妹陈玲，你难道也忘了？她失踪了这么久，你从没想起她吗？”
“玲儿？她不是去学习吗？”陈默疯狂地震后，忽然冷静回答。
“她死了！”冷风大胆假设这个陈玲已死，看看究竟谁的死会引起她的精神塌方。
“死了？他明明答应我，说让我们尽快见面的，怎么就死了呢？”
说到陈玲，陈默的反应相当剧烈，刚才的冷静瞬间破防。
像一只发疯的母鹿，被追击到无路可逃的地方后杀红眼，反向冲向猎手似的，嗷嗷叫着爬上桌子。
冷风一看见效了，悠闲地敲起手指舞。
几乎没有任何防备能力的陈默，很快被手指舞俘虏。
呆呆坐下，泪水冲刷脸颊，目光空洞地看着冷风。
一直低声喃语：“小玲！小玲，对不起!对不起！”
“陈默，你对不起的不止是陈默，还有林楠笙的老婆，刘艳。”
“刘艳?”这个名字刺激到她，“不！我并不想伤害她，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办法。”
“你母亲死了，你已经知道？”冷风换回本来思路。
“呜呜呜~我知道，我知道。”陈默抱着脸抽泣。
冷风忽然冷言冷语：“其实她死了，你是不是还有点开心？”
“你你~你怎么这样说话?”
虽然她极力表现出伤心，但这其中的欢乐只她根本无法完全掩饰。
因此她的欢乐就像一个无法被看见的孢子，飘来飘去的就开始分裂她的精神世界，很快就用分裂出来的孢子组成巨大的欢乐魅影。
在冷风的咄咄逼人中，她忽然放弃了掩饰，嘎嘎嘎，笑得像一只丑小鸭。
“你的人生被你母亲一手把控，你恨她也怕她，所以心情复杂的你知道她死了，一定会在悲痛中很快找到欢愉。”
“你觉得轻松了！所以我不觉得你薄情。”
“我只是按照惯例通知死者家属，我们一直找你，因为你妈妈报了警，说你失踪了。”
“你母亲一天打十几个报警电话，说你不会无缘无故不回家，她把去家的警察骂了一顿，说他们办事不利。”
“后来她又报警，我们换了一批人去你家走访，结果发现她凄惨无比死在家里，我们在她的床底下发现了两幅人类骸骨。”
“刚才我说了，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前夫，DNA已经比对完成，没有错漏，我想说的是，你对这个通知有异议吗？”
“如果没有异议，我们会安排家属认尸，签字，然后将尸体领回去安葬。”
“陈默女士？”
冷风故意说的好像什么也没有。
但是陈默知道，不是什么也没有。
因为她问了林楠笙，他说他经常帮她去看望母亲，因为她腿脚不便，需要人照顾。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原来她只是需要一个能为他治病的女人，而自己恰好是他从没遇到过的逆来顺受型，不是吗？
一次一次说要和陈玲见面了，原来都是假的。
她听见胸腔内崩裂的声音，碎片掉落的声音传来。
碎片刺穿了内脏。
有什么东西从心底向上涌来。
她听见内脏纷纷落入水底的声音。
扑通~扑通~
忽然，喉咙一阵拥堵，无法呼吸了，她惊恐起抱着脖子看向冷风，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我去！又晕一个。”冷风跳起来去抓她。
没抓住。
倒在地上的陈默看起来更加瘦小些。
似乎没了精神力的支撑，人的形态少了三分之一。
“头儿？”丁一按下对讲按钮，“要帮忙吗？”
“废话！”
“也只有我了，别人都出去巡街了。”丁一伸进一只手，手里抓着一块冰敷贴，“给她贴上。”
贴完冰敷贴，冷风出来透气。
“头儿，问出林楠笙可能的藏匿点没？”
“没~林双呢？”冷风没发现林双。
“你不是给他任查看带回来的电脑吗？”
“对啊！还没好？不是他的风格啊！”冷风不满意林双的速度。
“头儿！他一屁股事儿，比我还忙，又要找人又要出去跟踪还要帮你查资料，本能太过分。”丁一替林双抱不平。
“是是是!我错了！”冷风看看监视器，陈默还在睡。
问审的最大缺点，就是态度不好掌控，毕竟你是问询，不是审讯，冷风一脑袋黑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