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咖啡下肚,尚宇几近瘫痪的脑神经再次活络。
“连山!依你的经验,这位母亲的死跟陈默失踪有无关系?”
尚宇将尸检报告放下,脑子里过度之前的三份尸检报告。
跟前面三份相比,这显得太正常,除了老年人该有的问题还有这不该出现的大剂量安定,其余的真没什么问题。
“你想我有什么意见?”连山坐回椅子,后背靠上去懒懒地品着咖啡.
“废话!你怎么看就怎么说。”尚宇只有在连山面前才会完全放松,具体为什么他真没想到。
“嗯~”连山拉长眼角,半个眼眸的光在尚宇脸上扫来扫去。
“恩个屁啊!这儿也没人,你只管说。”尚宇真是一句好话也不舍得用。
“呵呵!这位母亲的死跟女儿的失踪应该是有关联的。”
“何以见得?”尚宇小眼放光。
“陈默失踪,她打了三次报警电话,一直是查无可查,但是~”连山停顿换气。
尚宇真想把咖啡浇在他头上:“别卖关子!”
“但是,你们动真格去走访她失踪前工作的那条街后,这位母亲便自杀了,你相信这是一个迫切寻找女儿的母亲会干的事情吗?”
连山那长长的眼角给整张脸增加了狐气。
尚宇担心挨批,只是隔空在他头顶挠挠:“你怎么狐里狐气的?”
“去去!听不听了?”连山推开他的手。
“听!”
“你不觉得是打草惊蛇后产生的结果吗?”连山抛出问题。
“你是说掳走陈默的人就在那条街上?”尚宇问。
“我是说,这位母亲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在那条街上。”连山更正。
“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尚宇一脸懵。
“那是你的工作范畴,我只是按照我的分析,陈默的案子与眼下的案子不还没合拢。”连山晃动剩下的咖啡,“凉了!”
“凉了喝了胃痛。”尚宇抢过咖啡,放在水池里。
“乐鑫瀚今天竟然没有发飙!”连山抱着脑袋。
“他去大市开会了,我回来他都没回,我估计明儿会有新的通知出现。”尚宇开始刷杯子。
“你是说专案组?”连山问。
“不会这么早成立专案组,毕竟案子线索并未完全合拢。”尚宇开始擦杯子。
“我觉得,第四具尸体要出现了、”连山眼角拉的更长。
尚宇甚至在他身后看见了狐气外泄。
“不应该是第五具尸体吗?”尚宇放好杯子擦干手,重新拿起那份验尸报告。
“非也!就算证明是同一个人所为,也不能算是同一系列的尸体,凶手杀人的时候除了令他无与伦比的快乐感,剩下的就是掌控世界的幸幸福和满足。”
连山摇摇头:“但是这老太太的死,纯属是一件临时起意的事情,更何况我们根本不知道凶手是一人还是多人协作,又或者是绑架者还是仅仅是为泄愤而杀人?”
“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不好下定论,但我敢肯定,这个人已经等不及要将他的成果展示给我们看了!”
连山的半眸只剩一条缝,语气也变得虚无:“尚宇!你休息休息,如果我的推测没问题,这两天就会有新的尸体出现。”
“你是说黑色拉杆箱?”尚宇的后背传来寒意,似乎有一股冰冷之气钻进了心底。
他不想接受连山的推论,挣扎中:“根据呢?”
“发现第一具尸体的时候我只是怀疑凶手有心理方面的问题,想杀人或者想侵犯谁都无需费如此大的力气。”
“第三具尸体把我的推论往前送了一步,这又打又缝又塞进箱子,还要抛尸这么麻烦,路上出现任何岔子都是奔死而去。”
连山耐住性子解释继续解释。
“当时我是怀疑凶手跟死者认识,且恨之入骨,所以才会有如此暴戾的尸体呈现,这样的行为多半是生活不得志或者精神长期受到某种方面的压制,导致无法完全释放。”
“长期情绪压抑到一定程度,出现的只能是暴戾和崩溃,暴戾是对外人,崩溃逃避是对自己,也就是说抑郁症啊躁郁症啊这些。”
“暴戾,在得到满足时就会恢复平静,就是我们传统的字面意思,冷静期,过了这个期限,清新再次无法得到释放,或者因为某一句话而受到刺激提前爆发,都是行凶的原因。”
“三份尸检报告后我还给一份详尽的对比报告,你没看吗?她们之间契合的特征便是暴力撕裂伤,第二具尸体为何会直接丢弃且胸口被水管刺穿?”
“那是因为他错误估计了自己的推论,发现箱子装太满,或者此人不符合他的最终审美,因此在反抗挣扎时被杀,从防御性伤的分布很痕迹不难分析,她死前比第一和第三更痛苦。”
“缝嘴不痛苦?”尚宇无法理解连山的话,对他产生了恐意。
“痛苦,但是跟水管穿心比呢?和暴尸烈日下比呢?”连山揉揉眉心,“赶紧滚出去迷瞪一会儿,你不睡我还要睡,明天要是没有尸体你就感谢那家伙情绪已经得到缓解。”
“你是说失踪的那些人和这个凶手是同一人?”尚宇期待地看着他。
“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下如此定论?”连山不客气地将他往外推,“躺椅被李涛占了,那你睡外间的躺椅上,桌子有大毛巾你盖肚子上,否则在这儿着凉可是会走霉运的。”
“我已经够霉的了,奶奶个腿的。”尚宇把李涛的鞋提到二道门口,气呼呼地抱着大毛巾出去。.七
此刻是凌晨一点半。
机器再牛也不能连轴转,嚣张气焰在遇到躺椅的三分钟后就偃旗息鼓。
连山将躺椅附近的灯关掉,坐回电脑前,抱着手机陷入沉思。
夜空下的海山,一半地方在改造老城区,修建新的生活中心。
夜色中,一个男人拉着一只拉杆箱,慢悠悠地走在河堤上。
沿河绿化防风带,穿城而过。
此处算是海山景色最美的地方了。
不远处的九道湾小公园,树影重重。
星空暗淡,河对岸宽阔的马路上,偶有夜车经过,一闪而过的灯光中树影显得尤其诡异。
男人向九道湾前进,灯光闪过后,他停脚观察。
静静站在河堤上,足足过了三分钟,他才转身往回走。
走了约莫七八分钟,他再次停脚,站在原地向下面的河看去。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来看西风的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