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不断变成红色,被红色晕染的世界亦不断坍塌。
找不到月的林筱雨哭喊着要去找月儿。
“放开我,我的月儿人呢?”
“小雨?月儿?猫猫?”
世界就要塌陷,林楠笙把她死死抱住,担心她再次摔倒。
想要挣脱束缚的林筱雨双手四处抓挠:“刚才还在啊,怎么就不见了?您是不是把他们赶走了?爸!您还我的月儿~呜呜呜~”
“小雨你怎么了?哪里有月儿?你病了,我带你去吃药。”林楠笙抱起林筱雨。
“我不!我不,刚才他们就在这里啊!爸,你放开我啊!我要找我的月儿!刚才我自己,抱着一只红色的猫,抱着的啊,我看见了啊!”
“爸~我恨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林筱雨拳打脚踢完全对林楠笙不起作用,最后他将林筱雨扛肩头往前走、
林筱雨苦求无果,眼前忽浮现红猫咬住自己的样子。
对!
想到这儿,她张开嘴,对着林楠笙的脖子狠狠咬下。
血!带着腥气的甜味瞬间侵占了舌尖!
“小雨你干什么?”林楠笙本能薅住林筱雨的头发,用力向后拉扯。
“啊!”林筱雨一声尖叫瞬间放开咬住的地方,身体也因为惯性从林楠笙身边飞走。
林楠笙反应过来发现林筱雨已经离开自己的怀抱,急忙伸手去抓
却只抓住林筱雨的脚尖,想要再用点力抓住,却发现只是狠狠捏住自己的手指。
望着越飞越远的林筱雨,他忽然咧开嘴笑了:“哈哈哈哈~”
“阿嘎嘎嘎~”
“爸爸?”听见笑声的林筱雨大声呼唤。
但是笑声开始便无穷无尽,他根本听不见女儿的呼唤。
林筱雨在林楠笙的笑声中跌在地上。
“爸爸~”跌下来的林筱雨顾不上你疼,站起来就往林楠笙面前跑。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林楠笙的那一刻,她飞速缩回手,惊恐地看着大笑不止的父亲。
林楠笙的面皮就像摔碎的瓷器,一片片掉落。
林楠笙的笑声变成了哭声,又变成哀嚎。
很快,碎片飞走,眼前只剩下孤零零的林筱雨。
她面如死灰,沉默不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半是红一半是黑。
那个白始终没有归来。
看着看着,崩坏的世界发出巨大的震响,仿若无数惊雷在同时爆炸,滔天的响声刺穿她整个身体。
被音浪拍打后,瞬间碎裂的身体,向四处飘散。
拼出最后一点力气,她留下一句话:“月儿!我尽力了~”
消失的空间什么也没有了!
林筱雨哭喊着,月儿我尽力了!
我尽力了!
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用力按了按。
厚重的温度传遍身体,她颤巍巍抬头看去,一张脸关切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我没死?”
听见人说话的声音,她满脸错愕:“我真的没死?”
“你没死!你怎么会死呢?”肩膀上的那只手是冷风的。
他再次给她留下颇为深厚的关怀,便松开她。
林筱雨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你~你是谁?”
“我是警察啊!负责接待你们的,你忘啦?我们刚才还对话。”冷风嘴角挂笑,语气温和。
林筱雨却不可遏制地双手抱肩,疯狂颤抖。
“别担心!我说的对话是在这儿,不是你的脑子里。”冷风看过她的深度脑世界,已经知道如何问询。
刚才他手指敲击桌面的那段乐,就是为了吸引林筱雨的注意力,以便将它轻度催眠。
深度催眠现在不适用于问询场所,只能作为治疗手段。
简短且轻微的催眠手段,能将防御措施不太坚固的人大脑世界图显现。
这个脑世界图不是深层次的,因此只能看出存在的问题,不能过度深挖。
但,林筱雨的脑世界图表面出现的这几点,已经足够。
这样冷风就知道问询方向,也知道什么才能击垮她。
击垮?有些过分,冷风骂自己变态,人家只是一个小姑娘。
其实小姑娘的世界已经很可怕,他说服自己,不变态问不出东西。
说服后,他又笑了。
“我说的你明白吗?”冷风发现林筱雨一直处于惊恐中,便再次起身放上自己的一只手。
他喜欢用左手与人交流,右手毕竟干活太多,有些传导障碍,这是他的自我总结。
算是一个工作中的精神洁癖,都说搞心理治疗的人本身就有些不为人知的心理问题。
只是这些问题,他们自己通常都能解决,如果不能,那一定是他不愿让痛苦伴随自己,所以会为了这个问题而去做一些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甚至犯法。
冷风的认知,目前的这桩案子,基本已经可以认定,凶手与林筱雨很深的联系,刚才这么一试就出结果。
但就算是轻度催眠,也是不能作证使用,所以他才用了轻度催眠,找到方向后再细致问询。
如此一来,周围人也不知道他刚才看了什么。
其实就是在短暂的催眠中,释放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要素,而这个只有实施者才能知道,其余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
这也是一屋子都傻呆呆看着林筱雨发疯,不敢说话。
又看着冷风安慰,也还是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人人自保,他们根本不敢轻易开口。
冷风的大手在林筱雨的肩头放下,温度再次传遍身体,那股暖流竟直达心底。
她歪着头看向冷风,竟有一种仰视神明之感。
冷风对她露出几颗牙齿,并点头说到:“别担心!无论你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是可以解释的,也就是你心中的一种执念,其实你~”
一到关键时刻他就闭嘴。.七
林筱雨迫切地问:“其实什么?其实什么?”
“其实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你不说也会被我们知道,刚才是我一个人发现,要是更多人发现,你该怎么办?”
“你要带着这些秘密,去见月吗?月的问题,你若能清晰复述并保持冷静,我就向你道歉。”
“如果你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无法轻易说出口,你刚才大叫的尽力了,是给谁听的?同学们?还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