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堂虽面积不大,却装伦极为精致,旁边的摆饰更是能看得出价值不菲。

婧贵妃跪在佛像前的绒垫上,神色极是虔诚。

“娘娘,要不您今日就算了,早些注意吧。”嬷嬷看着婧贵妃华容上的疲惫,不免道。

娘娘这些日子太过操心,为殿下谋划着,也是极其疲劳,偏殿下还不知道,整日只催着娘娘加快历程。

婧贵妃摆了摆手,“不必,拜佛自当要诚心,定下的规矩是改不了的,本宫的身子无妨。”

嬷嬷只得作罢,却不由叹了口气,娘娘在这些事上也是费了很大心思的,从不假手于人,说要让佛祖看到她的诚意,“娘娘这般诚心,佛祖一定会让娘娘心想事成的。”

婧贵妃摇了摇头,唇角的笑容却有一丝涩意,“我佛慈悲,本宫不过是来求佛祖的谅解。”她是个罪恶之人,手上更是沾染了太多的血腥,这样的罪孽,佛祖如何还会保佑她。

嬷嬷最终只道:“那奴婢在这陪娘娘吧。”陪在娘娘身边,她也安心。

婧贵妃并未同意:“这大拜之日本宫只能一个人,小拜之日你尚可待在一旁。”况且她也是有许多话要向佛祖倾诉的,这是在心腹面前也是不能够说的。

嬷嬷知道婧贵妃一旦决定的事旁人是如何也改不了的,倒也不再继续言说。

嬷嬷出去之后,小佛堂便只余了婧贵妃一人,她看着上面金光闪熠的佛像,双手合掌,美眸紧闭,来世念起佛经。

她这些年其实过的并不安宁,虽看似不错,享尽了荣华富贵,但背地里却是用了多少手段方才能够得成。

若是她不下这个毒手,死的便是她了。

悔吗婧贵妃在心中想着,大概是不悔的,她这些年将鸣儿抚养到大,鸣儿也很是有出息,皇帝也宠她。

她日子过的着实不差,她现在除了太后也是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受万人景仰,便是太后也已经老了,本就不管事,现在还不是任由她为所欲为。

婧贵妃想念起自己还未出闺阁时,也是不知道这些心计的女子,唯有的一点小心机都用在对父母的撒娇之上。

那时候她聪慧伶俐,却是从未想过要害了谁的,但进了宫来,尽管初时便极受皇帝宠爱,但宫里妃嫔无数,更有人视她为眼中钉,设计害她。

以致皇帝对她误解,以为她真的是个狠毒女子,虽未曾削她位份,那段时日却是不曾来过她宫里的。

而被冷落的那段时日,她也终于明白什么叫人情冷暖,宫里的饭菜需要宫女自己去膳房拿,拿回来的还尽是一些馊饭冷菜,堪比猪食。

冬日时,别说银丝炭,就是普通的木炭也是见不着的。

她也被欺侮多次,所以后来她终于学乖了,她不再在明面上与人相争,这样也才日子微微舒缓,也真的只是微微。

那些后宫嫔妃觉得逗弄她也没趣,就不再理会,而内务府克扣却是越来做严重。

她真正下了决心却是在冬日苦寒之时,贴身宫女得罪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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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那贵人倒也算受宠,直接让人把她的贴身宫女拖下去,打了二十大阪。

那二十大板未曾减轻过一点力道,贴身宫女被活活打去了半条命,加上身冷,很快便发了高烧,贴身宫女是她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从府里带过来的,她亲自去太医院求药,那些人却根本不搭理她,只敷衍她一些现在很忙这种类似的话。

最后,她就这样看着贴身宫女死在她的面前,贴身宫女咽气之前,并没怪她,只是要她以后做事一定要多长一个心眼,不可再叫人轻易算计了去。

贴身宫女死的那天,她把自己关在内殿之中,倒也没几人搭理。

出了内殿后,她将馊饭冷菜全部吃下,毫不犹豫的,每一口都嚼得干干净净。

旁边时候的宫人看傻了眼,她之前每次虽多少也会吃一些用来果腹,但却是要贴身宫女再三劝导之下,她才会用膳。

众人躲在角落里偷懒时,三三五五地便讥笑她是眼下没有人对她那么忠诚了,自然也是娇贵不起来了。

她正好经过那处,却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

第二日她便宠获了皇帝宠幸,没有其他特殊缘故,只是把当日那些人对她的设计全部还了回去。

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轻易。

她也不愿害人啊,可是那些人为什么总要害她呢

既然躲不过避不掉,她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问她这么多年做没做过噩梦,害死第一个人时她整夜都是睡不着的,躺在榻上,看着床幔顶间的花纹,明明是曼妙极了的,她瞧着却是可怖至极。

她不能再存在任何不稳定因素,她只能将一切都牢牢抓在手里,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

她不要再尝受一次馊饭冷菜,她此生要的,谁也不会知。

而那些当年说她闲话对她懈怠的宫人,如今坟头上应该都长满了草吧。

问她害怕吗她当然害怕,她怕死,所以这么些年她也总是补品不断补着,唯怕断了她就会身骨弱。

所幸她这些年也一向健康,是不曾获过什么病症的,她日日拜着佛,便是为了求一丝心安。

“你可知罪”空灵悠然的声音在这片狭小的小天地却是突的响了起来。

婧贵妃整个人立即从软垫上爬起,警惕地看着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

一身白衫,一头青丝覆面,看不清面容,那悠然的小女子姿态却像极了曾经的一个故人。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婧贵妃冷声斥道,小佛堂外按理是有她的心腹嬷嬷守着的,这人到底是从哪儿进来的。

白衫女子却是一笑,笑声极是诡异,本该是空灵清脆,极是悦耳,但怎么听着都有些古怪。

“我是谁我是谁啊”白衫女子反问着婧贵妃,笑声再一次响起,古怪而清冽。

婧贵妃却是身子一下瘫软,所幸底下倒也是柔软的绣垫,“你是璎珞”不是疑问,已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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