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溪让小丫鬟一同上桌，若是在徐府将军没回来，小丫鬟倒也就上了。
但这是在外头，却是尤其要分的清尊卑主次的，不然传了出去，让人还以为夫人分不清高下，会看低了夫人。
凤溪道：“你我虽为主仆，但更是情同姐妹，不必在意这些。”
小丫鬟却推拒了，凤溪倒也没强求，她今日也没这个心情。
京城第一酒楼名不虚传，凤溪虽然没什么胃口，倒也吃了一些，剩下的负责残羹剩饭的小丫鬟一扫而光。
“夫人，您现在打算如何”小丫鬟却是有预感夫人会很快做出一个决定。
凤溪神情平淡，“得过且过。”
重复的回答让小丫鬟心不禁更慌，“夫人，奴婢只求您一件事，您去哪，奴婢也一定要跟去哪。”
她心中总有个猜测，不过太过惊世骇俗，但若有一日夫人真的不再在徐府，她也不要留在徐府。
并非是怕受其他奴才排挤，而是她不想离开夫人。
凤溪喝着清酒，倒是没料到小丫鬟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不过最终还是应了下去，“好，不过我那时过着的可能就不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只有粗茶淡饭，你还要跟着”
“跟”小丫鬟未有丝毫犹豫。
她从没遇到过像夫人对她这么好的人，只有夫人一个，夫人看重她，她不是白眼狼，这份恩情是一定要相报的。
“傻姑娘。”凤溪悠悠道。
而等着小丫鬟去结账的时候，凤溪眼中的悲哀却是再忍不住，同时朱唇又不由勾上一分讥讽。
她爱的男人，有一天告诉她，她只是他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阻碍。
真的让人很难受啊。
而问凤溪想不想报复回去，她却没有那个心思，这也是她觉得自己可笑的地方。
哪怕是恨他，她也还是舍不得伤害他，所以就只能伤害自己了。#
进来的苏牧瞧见的便是容貌明艳的女子闭着的眸角处却是淌下一滴滴泪珠，晶莹剔透，让他的心猛然一痛。
“凤溪，你”苏牧也是今日在酒楼和朋友用饭，付账时看到小丫鬟认出这是凤溪的贴身丫鬟，便问其凤溪是不是也在，小丫鬟应了他并将他带来这里。
苏牧进来本是想和凤溪说几句话的，现在却也是半晌说不出话。
而小丫鬟倒是未看到两人的这一幕，她守在雅间外面。
凤溪看清是苏牧，几刻之后已然收整好了自己，倒是未见半分窘态，“倒是巧了。”
苏牧自不会特意去提方才一幕让人尴尬，“是啊，真巧。”
苏牧看到凤溪自然是欢喜的，看到凤溪这副的伤心的样子也不由心疼，“你和他还未说清楚”
他对凤溪自然不可能是全部了解，但他知道凤溪其实性情尚可，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这般伤心，若是说她是哪个亲人去了，凤溪这般难过，他自能够理解。
但凤溪的亲人不是宫里贵人，就是皇亲国戚，若是哪个没了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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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传出风声的。
所以定然只有和徐之间的事了，上次他和凤溪联手之事，凤溪想必还没告诉徐实情。
其实他也步下过眼线，眼线察看过那个男人是看到他和凤溪在一起的时候的，不过出于那或多或少的一点私心，他并没告知凤溪。
凤溪突然又想讥笑一声，所有知情的人都以为她和徐还未说清楚，“我说了，但他对我情已尽。”
凤溪喝了几杯小酒后，小脸微醺，如染了一层胭脂一般。
她不想再遮掩什么，既然徐已经这般绝情，她以后迟早也是要离开的，到时候在这京都这种小地方一下就传开了，现在遮盖也就是欲盖弥彰。
苏牧眉头一皱，“兴许他是看到你和我走在一起所以他误会了呢”
苏牧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说了出来，比起他那点小心思，凤溪能不能幸福才是最要紧的。
凤溪却了然一笑，“我也说了，但他已经不爱我了。”欧阳凤和苏牧能想到的她都能想到。
但有时候，她宁愿自己愚笨一些，也就不至于如此了。
苏牧温润的眉眼此刻却是陡然升上一抹寒意，“他真当如此”
他承认再见之后的凤溪给了他很多惊喜，让他也有了很多异样的情绪。
但他知道凤溪已为人妻，便也始终克制着自己，而且徐爱凤溪，两人互相相爱，他自然不会拆散。
但是徐现在对凤溪这般，让他自是再难以忍下去，凤溪为了徐家做了那么多，最后只得了个这么结果，让他这个外人都不禁一气。
凤溪又酌了一杯清酒，“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她只是终于看透了，原来男女欢情，其实就是这般脆弱。
一下，就碎裂了。
凤溪想要大笑，不过看着面前的苏牧，终究还是克制了下去，而朱唇处的那抹讽意却是越来越深。
这样的凤溪让苏牧无疑是心疼的，只是他又有何立场，“凤溪，他不好好待你，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好好待你。”
凤溪眯着眼，终于是笑了起来，“苏牧，让你见笑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一会儿也就回宫了。”
苏牧注意到凤溪说的不是回府而是回宫，若是连徐府也不愿回了，其里必然还有其他事。
但看着凤溪这副模样，他也不忍心再问下去。
“好，你也早些回宫。”苏牧待会也是要回宫的。
凤溪倒是随意问道：“你要不要与我一道回宫”
两人自然不可能乘一辆马车，不过是一前一后。
若是前几日，苏牧必然会欣然应下，今日却是拒道：“我还有这事，应该要晚些回宫。”
凤溪本也只是客气之语，她这副窘态还需要好好打理，也不是真的邀请苏牧。
苏牧出了雅间，小丫鬟依旧守在雅间外，而苏牧面上的不悦早已敛去，温润如玉的面容带上一分笑意，“我需要跟你知道一些事。”
苏牧的目光极是悠长而深远，却又如染了丝丝温柔，让人不由沉醉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