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泓得意地点点头，她这一身水靠可是海蛟皮所制，轻若无物、水火不侵，身后还附带一个设计轻巧的气囊，足够在水下支撑三个时辰之久，绝不是市面上的普通水靠能比的。

“皇上真是英明神武！”

夙源也是识货的人，忍不住啧啧称赞。

目光落在她手边的小包裹上，猜测着里面还塞了什么神奇的东西。

那边叶浅泓已经手脚麻利地穿上水靠，拉下水晶眼罩，连同随身的小包裹也一起塞进怀里。

夙源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皇上，水靠只有一身吧？”

“那当然。”

“那臣怎么办？”

“朕听说燕国公身边的飞星都是文武双全，上山打得了猛虎，下海擒得了蛟龙……眼前区区一条小河，何足挂齿！”

叶浅泓晶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满是期待。

夙源眉梢抽搐，他当然会潜水，但是潜水不可能收气很长时间，而且深秋的河水寒气彻骨，那滋味……

眼看着河道骤然变窄，知晓第二重岗哨要到了，叶浅泓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严肃。

“爱卿，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

说完，翻身跳入了江中。

冰冷的江水围绕周身，纵然隔着水靠和衣服，她还是打了个哆嗦。

果然跟宫中的浴池不一样啊！

河水似乎比事先探明的深度要深一些。

凭着前些日子练习的经验，叶浅泓勉强稳住了身子。

手攀附着船舷，正摇摇晃晃着，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扶住她的肩膀。

夙源也跟着跳了下来。

两人很快稳住了身子，同时用力把小船翻了过来。

倒扣的船只浮动在水面上，在暗夜与雾凇的遮掩下，如一只潜行的大鱼，又如一只黑黝黝的乌龟壳，而顶着龟壳的两人，在水下半游半走。

行走了片刻，叶浅泓发现，她错估的不仅是河水的深度。

比起铺陈着金砖玉阶的宫廷浴池，河底满布的碎砂淤泥、暗礁水藻，让行走难度大了不少。

走了不久，她就数次险些摔倒，全仗身后的夙源扶持。

到后来，她索性放弃托举小船，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身后的夙源也暗暗心焦。

他没有水靠气囊，拖久了，内功再深厚也憋不住气。

忍耐片刻，胸口发闷，两眼发花，心知支撑不住。

夙源一咬牙，伸手扳过叶浅泓的肩膀。

不管了，事急从权，假如冒犯了你，我娶你！

叶浅泓正摇摇晃晃向前走着，忽觉身后传来一股力道，她身体一晃，向后仰倒在一个臂弯里。

然后夙源闪电般掀开了她口边的水晶罩，凑上去。

叶浅泓尚未反应过来，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她瞪大双眼，双唇之间毫厘之隔，只要轻轻一颤就要触在一起。

夙源猛吸数口，缓过一口气，迅速关闭水晶罩。

就算是为了取气，也未免太失礼了吧！

叶浅泓想要生气，却又感觉自己理亏，若不是她走得太慢太废柴，也不至于如此。

她这么想着，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幸好是顺水而行，半个时辰之后，河道渐宽，水流湍急，两人总算走出了岗哨的巡逻范围。

夙源手掌发力，把小船从水中击出，黝黑的船体在半空中翻了个滚，甩出一片水花，稳稳落在水面上。

同时他抱住叶浅泓的腰身，向上托举。

借着力道，叶浅泓攀住船舷，爬进了船里。

精疲力竭地揭开水晶罩，清新的空气灌入心肺，叶浅泓深深地呼吸着，顾不得身下的水渍，直接躺倒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