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眉峰挑起。

但江凝还没说完:“……还挺证件照的。”

等了好几秒,空气寂静的都扭曲了。

“我在你眼里,那么丑?”话说起来有点忍气吞声的意味。

“一般。”

这话听起来也耳熟,柏周尧冷笑了一声。

他没多想,但感觉有点受挫。

“行吧。”

“哎,”他突然又说。

江凝虽然眼皮发倦,但还是抬头微笑问:“怎么了”

“没事了。”

“那再见。”

他嗯了一声。

-

烟草店门口。

出来了一个大爷,拿了一把大锁,准备关门,这个点,他去找跟老朋友喝一杯了。

大爷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像这么晚在等人似的,他定睛一看,发现有点眼熟,认了出来。

等人回过头,大爷笑,问了句,“小伙子又来买烟啊?”

江凝回到家,想到今天的事儿。

累得连神都稳不住,却还是不由得想,做个up主也已经这么卷了吗?

自己上一次更新,还是刚入秋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更新了。

她买的衣服,用来穿搭的一般都挂在书房里。叹了口气,默默的去书房转了一圈。

扭动房门。

不去还不要紧,一去发现屋子里一股潮湿的水汽,发湿的慌。

地面上都是水,地板不平,有的地方有水坑,有的地方没有。

江凝得出来一个结论,这房子漏水了,而且漏的很可怕。

地板上都被泡过了,房子里挂着的衣服也湿湿的。下雨的时候不漏,不下雨的却漏了,找不到漏水的地方,门窗都是关着的。

江凝用扫把扫了差不多四五盆水出去,一遍一遍往卫生间搬,累的直接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眼珠连转也不想转了。

她正纳闷呢,砰的一声,原来是外面夜晚转凉,风吹的窗户直响,卫生间的门也被吹得砰砰直响。

刚才倒水的时候一直开着门,累了直接倒在客厅了,也忘记把它关了,灯应该也没有关,她闷着声又爬了起来。

江凝走了一半愣住了,她看见,房顶没了。

洗手间旁边的过道,也就是门口一小块地,透了天光。

掉下来掉在地上的那块板,安静静的躺着,旁边掉了一地泡沫渣子。

“……”

屋顶是个通透的,连接着楼的顶,就跟天主教堂一样,都能看见楼顶的水泥墙,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漏雨了。

她又抬头。

卫生间上面裸露的天花板,直接带了一股比超大型的中央空调还冷的风,更加糟心了。

她拍了两张照,直接给房东发了过去,半眯着眼,躺在沙发上。虽说这房子是和房东合租的,但江凝只在交房那一天见过一次房东。

是个女生,大概30岁,画着浓艳的口红。

“我这房子可好了,你都不知道他们好多人来看,我都没理他们,我看你呀合眼缘。我这房子通透的很,你放心,在这住好啦!你平时工作忙,也不怎么回来,”

钱淳美穿了一个短裙,上面套了一件吊带,指甲是红色的闪着光。

江凝觉得她人倒是热情,也算爽快,要合租的话又都是女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事。

“你是不知道,之前我租给男生特别不方便的,你说我白天回来看他在喝着大酒,我的心情得多糟呀。”

江凝点了点头。

“所以还是说租给女生啊!”

她靠近了,江凝感觉她身上的香水味实在有点浓。

江凝没见过几次房东,一开始还奇怪过,后来也就接受了,闲聊了两句,钱淳美言语间都有些闪躲,江凝没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她上班回来,看见钱淳美搂着一个男的,样子十分亲密,正往小区走。她瞟了一眼。

但那天晚上钱淳美还没回来。

也图安静。

之前房子里有空调管往里面漏过雨,钱淳美很是敷衍,江凝也是不愿意再打了。

但这会儿,这房子又是漏雨,又是露顶的,江凝收拾收拾,准备睡了,只好明天再去打电话过去问一问情况。

是常事呢,还是意外呢?

第二天中午,江凝给她打了个电话。

“喂,”那边机器吵闹的音乐断断续续,模模糊糊。

“我是小江。”

“小江,谁是小江?”

“就是租你房子那个小江。”

“哦,”电话那头应了一声,然后又带了点不耐烦,“什么事啊?”

“你这房子漏水了。”

“是吧,严重吗?”

“挺严重的,我昨天给你发了”

“来了来了,这样吧!那你拿个盆接点。”

江凝沉默,她缓着语气:“该找物业修一下吧。”

“而且,”江凝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顶也掉了。”

“顶掉了,”她似乎也没怎么惊讶,“那你也等个两天呗!”

“我可以等个一两天的没事,但是预报说今天晚上就又有雨,现在漏水了,就是另一回事。”江凝不许不慢的讲着话。

“我看了一眼,楼顶上是个天花板,悬空的,所以打电话找人过来看一眼,毕竟你是屋主,我也不能带施工队来。”

“我跟你说,我这忙着呢,再说吧,人家能立马来吗?”

江凝唇角笑意僵住了,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冰凉冰凉的,这估计是自己的事儿了。

江凝一下一下嘴唇,顺着说:“你忙的话,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物业电话给我,我问下。”

“你要物业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突然拔高,“这房子是我的行吗?我想修就修,你等不了是吗?那就搬出去吧!”

啪的一声,那边挂了。

“怎么了?”旁边有人路过,看见江凝脸色真的太差了,不由的问。

“没事。”她赶紧扯动嘴角笑了笑。

下午的时候,江凝在工作上闷着,满屏的电脑也没看进去多少,但是隔壁工位,李曼在那里笑个不停。

她吸了口气,她从来都是与人为善,主动沟通,这种情况棘手极了,她不知道怎么处理。

烦闷,有有点委屈,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

回家后,江凝犹豫着,又打了一个电话。

她习惯了迁就。

江凝上班后想了半天的话,又被打断了。

那头有点火冒三丈:“你租之前怎么没这些事啊?这事都来了,你自己平衡!我之前其他租客怎么都没事啊?就你事多!”

江凝觉得钱淳美好像还挺随意,她昨晚刚倒五盆子水,如果真要下雨,她在里面住着不能不管,泥人也要有三分火脾气了。

“这是房子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江凝不说话了,彻底不想听筒的声音,她关了音量键,也就任着它扔在一边。

午落日的余晖洒满了阳台,她头偏了。

过了好久,极其酸涨的心里才有点缓和。

她极其喜欢这个阳台,几乎没看几间房,就跟吕英博说订了这家。

吕英博跟她说,这家主人是个自由职业,是本地人。

江凝当时急着租房,也没管那么多。

想一想第一次租房的时候,屋子里主人极好,是个老太太,儿女在外地,房子虽然是老房子,但是离上班的地方很近,她平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正好就租了。

那会儿正值暑假,倒也没觉得怎么吵,等到开学之后,就发现楼上那户人家有对双胞胎,实在是太活跃,每天得到九点多才能安静下来。

江凝提前一个月,提了一下不再租了,都是和和气气的。

她不是娇气的人,房子暂时没法住,收拾好心情,准备去酒店住了。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嗯,只是风有点大。

拖着行李箱打了个车,忙活半天,从酒店的卫生间洗漱完,用毛巾擦着头发,温柔的发丝贴在脖子上。

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吹风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去插电源。

她看了眼微信。

没有什么消息,窦嘉上午给她发了几张照片,下午就没信儿了。

退出聊天界面,又点进去了一个聊天框。

[妈,我十月一不回去了]

江凝看了眼几天前发的微信,还是没人回,她自嘲的笑一下。

也不知道怎么了,顿了顿,她的手指点开了头像,去看了一眼朋友圈。

大概是长辈的朋友圈都是一样,有好几个小视频,花花草草,背景图是一张照片,带着旅游帽子,系了一条丝巾。

粉红色的外套好像还是好久以前穿过的,得有十年了。

不知怎么的,江凝鼻子有点酸,等她看到最上面那条小视频的时候,眼泪实在没忍住。

她妈妈和舅妈舅舅他们一起出去玩了。

他们家那边旁边正好有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声音里还能听见些哗啦啦的水声,高山还带点寒气,这个时间去玩水,正午当头,阳光晒着,得等到晚上才冷起来。

下面的评论里面,江艳梅不知道是回了谁,一个咧嘴大笑的经典表情。

心里面像有块铁,压在水里,咕咚咕咚的往下沉。实在喘不过气来。

又刷了几下朋友圈,她洗漱了就准备睡了。

连着几天都是在酒店睡的,上班的时候,酒店的服务人员还很贴心的问:“今天是还住吗?”

江凝想一想,摇了摇头,等第三天的时候,天放晴了,她回去,看了眼吊顶,还是漏着天花板。真的没有找人修哎。

江凝扭动钥匙,拔了出来,其实她都没报什么希望。

她床上坐了会儿,屋子里总感觉好像有股潮气。

她给吕英博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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