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吗？”

桦落雪一下愣住了，半响扬起笑容，对着略显懒散的师尊，斩钉截铁的说道：“喜欢。”

“嗯。”沈清岭嗓音醇厚的应声，带着几丝温柔，定定的瞧着桦雪。

“什么样的喜欢。”

这下可把桦落雪给问住了，喜欢就是喜欢，还能分成不同的喜欢吗？

沈清岭神情阴郁下来，闭上眼睛，一头墨发散在木桌上，凌乱不堪。

桦落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师尊，师尊是春日温和的风，是雪原上洁白的雪莲，而不是现在肆意的野生鹿，尽显野性与轻慢。

桦落雪指尖触上沈清岭柔软的发丝，轻轻攥了一缕握进掌心，脸上浮现笑容。

反正不过是假的……

“师尊说是什么喜欢，就是什么喜欢。”

“呐，你说的。”

沈清岭抬头，嘴角上扬一抹好看的弧度，伸手环住桦落雪的头颅，一下子拉了过来，在柔软的红唇上印下一吻。

转瞬即逝，轻轻触碰了一下就离开了，身姿慵懒的躺回座椅上，衣襟大开，露出一片肌理。

“芙蓉软帐春宵度，缠绵悱恻鱼水欢。”

沈清岭一把将桦落雪僵硬的身体拉入怀中，于桦落雪耳边，暧昧哈气：“人间极乐，可与我共享。”

桦落雪脑袋混乱，心中翻腾不已，此话太过露骨了，连她都是一瞬间就懂了，雪色肌肤染上烟火胧红，艳光四射。

指尖抵上沈清岭光滑肌理，蜷缩，碾转，最后随着主人的心意黯然落下，转而拥抱住宽阔的脊背。

反而是沈清岭感受到桦落雪的动作，一时受惊，往后退了数步，本来调侃暧味的神情消失，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桦落雪踉跄几步才堪堪站稳身形，抬脸时，肌肤浮现一抹霞色晕红，唇若春花：“师尊，您喜欢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如果是师尊，落雪会很开心的。”

轰的一声，沈清岭脸上飘过红晕，薄唇轻抿，留下痕迹，整个人都没有了稳重。

“师尊这副为我动容的表情很是好看。”桦落雪定定的瞧着沈清岭窘迫的神态，唇边勾起狡黠的弧度。

沈清岭眼眸半阖，狠狠的咬牙，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半响，却是溢出一声冷笑，拂袖离去。

桦落雪驻立原地，突然心口一疼，却是蓦然笑了。

“怎么高兴，看见了什么。”少年笑眯眯的从黑暗中走过来，眸中带惊讶，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我，看见了……”一份大逆不道的感情。

“喜欢的人。”少年嗤笑，这掩盖不住的欢悦情绪。

“咦！”桦落雪哑然，有这么明显吗？

“可惜，没有看见什么模样。”毕竟是容貌之最，少年弯了眉眼，指尖搌着衣摆，趣味十足。

见桦落雪无动于衷，少年轻点眉头，状似有点头疼的样子，低笑开口：“怎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桦落雪冷声道。

“牙尖嘴利……”少年哼笑，伸手探上桦落雪嫣红的唇瓣。

“我迟早，撕了你这张嘴，拔了你一口利齿。”

“嗯。”桦落雪轻呵出声，少年纤细手指不小心探进桦落雪口中，桦落雪闭嘴狠狠咬住，满口血腥晕散开来。

少年闷哼一声，狠狠磨牙，恨不得现在就教训桦落雪一顿，指尖剧痛，但，还伴随着黏稠，滑腻的触感。

碰到舌尖了，少年意识到之后，有一瞬间的慌乱，温凉的滑腻触感，柔软又…

“松口。”语气低弱，少年不自在的偏过头去，脸颊染晕色，一片羞怯之色。

桦落雪松口，少年急忙抽出手指，转身不去看桦落雪。

“啊！你害羞了。”桦落雪眨眼，竟然这么纯情。

“你懂不懂女孩子的矜持。”

“矜持………”桦落雪疑惑，修仙界还有男女之分的吗？

“还有，不是你动的手吗？我咬一下，还怪上我了。”

少年悍然转身，眼中嘲讽：“我摸你，你不会躲开吗？”

“躲开，然后你就要跟我刚上了，你不惜命，我的命却是宝贵的很。”桦落雪真是搞不懂这个奇怪少年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你觉得现在我不生气吗？”少年冷笑连连，抬起血渍流淌的指尖在桦落雪晃了晃。

“生气，但是你没有杀意，所以我没有做错。”看到少年指尖上的血渍，桦落雪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满口的血腥味。

“什么味道的。”

少年抱胸而立，看着桦落雪不停漱口，尔后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嘴角水渍。

“清甜的。”桦落雪应道，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少年血液的味道除了那一丝腥味，竟然与她吃过的糖差不多，甜甜的味道很像。

少年闻言，嘴角弯起微笑，不是假意的笑容，而是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本来就金玉辉煌的容貌，更添了几分纯净的淡金光芒。

“我的血，能够提升修为。”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桦落雪就知道了少年脸色如此苍白的原因。

“恭喜。”

“啊！”少年怔住了，半响，放肆的猖狂笑出声。

桦落雪就这么静静看着少年疯狂至极的笑容，目光平静，只是心底难免叹气。

“那个女人，放我血，圈养我，猥亵我，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少年笑累了，低下头颅，声音极轻的问道。

他也曾害怕，也曾日夜不得安眠，也曾怨天尤人。

“不需要知道。”桦落雪摇头。

“怎么，觉得我污了你的耳朵。”少年抬头，眸中野火幽深恐怖。

“不，只是想着，我如果知道了你的往事，你会不会恼羞成怒，又来找我拼命，那就得不偿失了。”桦落雪斟酌着说道。

“哦！你觉得你现在知道的还少吗？”少年忍不住笑了。

桦落雪沉默，半响，如释重负：“你说吧！我听着。”

“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勾搭上了她的妹妹，所以才能逃了出来。”少年耸肩，表面漫不经心，实则手掌攥的死紧，生疼生疼的。

“挺聪明的。”

“咦！聪明？？”少年疑惑，如此不堪入目的往事，他讲起来都觉得耻辱，桦落雪竟然说挺聪明的。

“对呀！你现在不是报仇雪恨了吗？所有的一切在现在的你面前都是值得的。”桦落雪轻轻笑了起来。

“而且不过是血肉骨骼被弄脏了，擦拭干净就行了，不必耿耿于怀。”

“这是你真正的想法吗？”少年僵在原地，不敢置信的问道。

“嗯。”

“不会觉得我脏，不会觉得我污浊吗？”

桦落雪突然大笑：“你在想什么，自古以来，污浊之人都只是人品低劣，满手无辜血腥的残忍修士，你这样的，算什么脏。”

“名门正派，最是龌龊，面上冠冕堂皇，底下又有多少肮脏，你说的不过面上之言，我又怎知你心底所想，到底是否如所言。”

少年不过愕然一瞬，马上就平静下来，眼中轻蔑，不屑一顾，桦落雪却觉得对方声音委委屈屈的，像个小孩。

或许，这个少年年龄并不大。

“少年，我不否认名门正派底下龌龊，但，正气凛然之修士也不少。”桦落雪反驳，师尊与胧长老就是清风明月，一派正气凌然。

“我问你，你真的觉得我……”少年摩挲着发丝，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

“当然。”桦落雪语气肯定，末了，又加上一句。

“如果我是你，只有这个机会，我也会把握住，自卑，肮脏什么的，又算的上什么，更何况也算不上什么肮脏事。”

“算不上是什么肮脏事………”少年愣住，久久不能回神，淡金眼眸迷茫的看着桦落雪。

或许，听到桦落雪如此说，他的内心无法抑制的升腾起欢悦。

咚…咚…咚，这是不受控制的心在剧烈跳动，耳边桦落雪的声音不急不缓的道来。

“啊！看着挺聪慧的，怎么还纠结上了。”

桦落雪身形微倾，几缕飘散的发丝被她攥住，往耳后绕去，眼神清澈透明，不染一尘。

手掌薄汗湿润，少年努力睁大眼睛，瞧着面前朦胧的身影。

不行，还是看不见…

“我是青陵，你……是谁。”

“水月姬。”桦落雪莞尔一笑，行走在外，肯定不能说真名。

“你骗我。”少年皱眉，浅淡的金眸都暗淡下来。

“………”桦落雪旦笑不语。

突然黑暗被驱散，丝丝缕缕的光芒透了进来，桦落雪抬头看天，周围的景象正在慢慢改变。

“该死……”青陵低骂，随即看向桦落雪，眼中闪烁杀意。

“青陵，我记住你了，如果有缘，日后再见。”桦落雪嘴角一僵，这个青陵果然一直都想杀了她。

“日后见了，我必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骨。”

“不是不喜欢做这种事吗？干嘛要吓我。”桦落雪回首，无奈一笑。

青陵的身形正在消散，蓦然抬头间，一双金眸璀璨夺目，迸发出一片辉煌：“我记住你了。”

“嗯。”桦落雪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记住又怎样，大概以后就见不着了。

“你知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嘴后青陵的低语传到桦落雪耳边。

什么意思？？

桦落雪蓦然回首，周围已经恢复了正常，一片寂静。

可……桦落雪指尖颤抖。

“落雪。”朔离出拐角处出来，见到桦落雪，脸上露出惊喜。

“嗯。”桦落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被南离从身后拥了个满怀，不过轻轻的一个拥抱，南离立马就松开了手，慌张失措的道歉。

“没事……”桦落雪摇头。

朔离踌躇不决的看着桦落雪，一副不知道怎么说的表情。

“有什么事吗？”

“落雪，你这几天都在那里？”

“什么……”桦落雪惊住，朔离什么意思，她不是就半天的时间吗？

“你掉下去之后，我就找了过来，当时并未看到你，这三天，我每天都在附近，只有今天你突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