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他娘的,不会是要下雨吧?

老天爷,我不姓诸葛,我也不是武侯,你别这样玩我。

在这关键时刻,要是下雨浇灭了鲜卑军营的大火。

鲜卑前军,一旦腾出手来,皆是就算是他们能逃出营寨,之后也会数万骑士追击,可以说他们今夜必定是要丧命于此。

千万不要下雨,千万不要下雨。

杨凡心里连说了两声,紧接着只听得嗖的一声。

破风之音炸起,一枚箭矢急速的射向了杨凡胸口,好在他身后的一位老卒反应迅速,挥枪将那箭矢扫落,只是下一刻,却是有着同样的几支箭矢射向了他的背部。

接连三箭,险些将他直接射落下马。

“老王头,别管我,顾好自己。”

见这,杨凡急匆匆的朝着那老卒说道。

只是,那老卒却是没说什么,只是将杨凡死死守在身前。

他们这些人接到的军令是保护小军头,那只要他们还活着,小军头就不能受伤。

见这些老卒不听他的,杨凡也没再多说。

现在这些鲜卑军,远比之前遇到的那些要强的多了。

“废物,废物!楼来呢,楼来何在?”

那位王子又是气急的大骂了一声。

可就在,下一刻,只见一枚银色箭矢破空而来,直瞄杨凡胸腹,这一箭太快,太狠,太强,饶是诸多老卒,也是来不及反应。

眼见这生死为难之际,杨凡出于本能反应,急忙扑向了马背。

万幸的,他是躲开了一记致命箭矢,奈何他马术原本就不太行,这般躲闪,他是躲过了,身下的马儿却是因此受惊,一个急促就向前扑了下去。

好在,一旁的孙若兮,反应迅捷,伸手将他拽了过去,这才避免了一劫。

“小心些,别走神。”

听到耳旁孙若兮的话,杨凡点了点头,随后侧身看了眼那射箭的人。

只见那人,蹲在右侧营帐之上,身似狼型,鹰眸虎爪,手中一柄银色长弓,闪烁耀眼,散发着瘆人寒气。

“和连,滚回去。”

那人冲着,中军营帐前的鲜卑王子怒骂了一声。

可那王子却是不置可否,冲着那人怒骂道。

“楼来!你敢骂我?!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无法就是我叔父养的一条狗而已,本王子是鲜卑未来的可汗!

今夜这几个人,本王子一定要他们死!

你若杀不了他们,今夜你就与他们陪葬去吧!”

说完,只见那名为和连的家伙,便冲着中军鲜卑士卒们喊道。

“诸军听令。

那十八人,男的全杀,女的能留就留,留不下就杀。

凡杀他们一人,本王子奖赏你们黄金百两,牛羊万匹,千位奴婢。

活捉那女的,本王子十倍奖励于你们。

本王子是和连,是你们未来的汗王!”

一语惊起千层浪,只听得鲜卑将士们嗷嗷狂喊一阵,随后就只见他们跟疯了一般的,不计生死的朝着杨凡他们扑来。

“娘的,老刘,你他娘放走了一个鲜卑王子,你知不知道!”

“你奶奶的,老王,合着刚才放走那家伙的人不是你呗?!”

几位老卒彼此骂了一声,实在是晦气,鲜卑王子,这么多年杀了那么多人,临了,临了这么个大家伙却被自己给放走了,这种心情,用一个字,那就是操蛋。

至于杨凡,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早知道这玩意是鲜卑王子,他早杀了。

心里一万个后悔,但奈何已成过往,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突围,看了眼前方逃离的路。

已然被堵的死死的,逃离机会近乎于无。

面对着疯狂的鲜卑将士,杨凡他们也显得越发失势。

如那王老头,背上被人射了三箭,如那刘老头,左臂不知在何时已经被人斩下,可这群老卒,却是将他跟孙若兮护在了中央。

而他杨凡,妄为扶苏军头,火烧鲜卑大营是奇策,可若是今夜他们全都留在这里,这算是什么奇策!

“所以,少年,你现在要不要用你的原能去救他们呢?”

系统!

...

再说中军营帐,脸色枯黄如蜡的大司祭,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首领,雨来了。”

伴随着他这一声中气不足的话语,天空之上,惊雷满布,是夜,天变。

狂风骤起,天空之上原本就弥漫的乌云,更是漆黑。

“轰隆”一声,只见平地起惊雷。

满天倾盆大雨随之爆下,而那些之前还火光满天的大营,如今却是多出了无数白色水雾。

大雨,真是大雨,只是这规模,却大的有些离谱了。

毕竟,是他妈拿老子的命换来的啊。

一声雨来了,年老的鲜卑大司祭便倒在了营外,等一旁的鲜卑士卒上前扶起,却又在地上化成了无数飞灰。

至于那位鲜卑首领,他见到这,也没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

“号令三军,给我将那些老鼠猎杀至死!今夜犹然部之耻,明日,当用十倍汉人的血来洗刷。”

寒风凛冽,月色之下。

一位身着白色锦袍的儒生,在盘腿坐在木案之上,手持着一道玉旨,看了又看。

许是心烦意乱了,便将那玉旨随意扔在了桌上,走出屋外,看了眼晴朗的星空,许久说不出话来。

塞北的天,冷呀。我老头子的心,也冷了。

儒生似哭似笑,看上去有些凄惨,可周围的仆从们却是无一人敢上前。

大儒,一言一行皆为至理,岂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够懂的?

“咔,咔”

天地之见,破镜之声忽然传出,紧接着就见这身姿挺拔,年轻俊朗的儒生一夕之间已成了一位垂垂老矣,弯弓搭背的老头。

见到这,周围的仆从们皆是吓得跪倒在地。

“主人,这是怎了,快去找大夫”

众仆从不知所措,只见一位中年男子半套着衣物,光着脚就从一旁的别院跑了过来。

眼见这儒生这般老年姿态,中年男子当即就泪眼模糊的哭着说道。

“父亲!昌黎惨祸,是为天灾!跟我辽东无关。”

“自您继任辽东郡守以来,三十年,曾经人口只有一百二十余万的辽东,如今已然人口千万!

如今我辽东郡,凡郡民皆安居乐业,岁有余钱,家有余量,老幼安泰,男耕女织。

父亲,您为儒家大儒,对得起教化之道,对得起辽东千万人。

您出去走走,出去看看,听那街上,人人私底下称您是我们辽东圣人。

书院夫子更是以您为儒家大儒典范,您有何过?

怎的,现在要质疑自己的本心了?”

“无关?!你莫不是瞎子,聋子!”

那儒生一听,当即怒喝,随后狠狠一巴掌抽在那中年男子脸上。

“辽东,今带甲二十万,皆为悍勇之士,三日时间,你是否见过那些请战的将士?

你是否听过他们私底下说过什么?”

“他们骂我赵渊,妄为儒家大儒。骂我赵渊畏惧怕事,骂我赵渊不通兵道,是为腐儒。”

“他们骂得好,骂得对,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我是个腐儒,可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赵渊的话仿若自带神力,回荡在这座百万人口的巨城上空。

宅院右侧屋内,一位披着狐裘的年轻文人冷笑了一下。

“赵郡守,堂堂辽东郡守,汉家两千旦大官,怎的如此腐朽。”

“帝庭之权,动人心魄,人家布局十数年,如今开盘,就要通吃,怎的,你赵郡守是不忍心了?”

“可,那能如何,帝庭诏书,命你安守辽东。为汉臣,为儒家大儒,你除了遵旨又能如何?”

哼。

年轻文人轻蔑的笑笑了,随后走出了房间,望着北方的天色,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北方会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布局?

夜色之下,年轻文人从腰间拿出一翡翠玉佩,趁着月色看了又看,最终竟忍不住的用舌头去添了一下。

嗯...

正宗的帝王翡翠美玉,本初那家伙倒是舍得,只是区区一美玉就想换我自由?

这生意,可不兴这么做啊。

年轻文人笑了下,随即将玉佩收起。

随后便是有些纠结的看向了眼北方夜空中那颗明亮的星星。

很纠结啊,他许攸许子远,仗着自己智谋过人,在帝都混迹三年,如今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根基。

而本初本就是他多年好友,加上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布满大汉,更是极好的助力。

再加上之前命格显示,他跟本初两人是有君臣之命的。

然而就从他到辽东送旨之后,只是过了一夜,第二天睡来,他跟本初的君臣之命竟然已经完全断裂。

更让他好奇的是,如今命格显示,他的真命之主在北方。

辽东北方,那是玄菟?

可玄菟那地方会有值得他许子远辅佐的明主?

或者说,就那破烂地方,有人能买的起他许子远的智谋?

许攸摇了摇头,命格归命格,对他而言,袁绍依旧是最看好的选择。

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如今汉运尽失,若有一日九州逐鹿,无非也就是二袁与诸刘互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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