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枝摁下心头的不安，揉了揉酸麻的眼眸，“哦，我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能帮的上的忙。”

那丫鬟嗓门倒是高，几声惊呼甚至都传到了紫竹轩里头，早早用过晚膳就歇息的江氏，也被惊得突然坐直了身子。

“我是做噩梦了吗？”江氏掀起纱帘，朝外边张望着。

江氏的贴身丫鬟柔心，连忙上前，拿出绢帕将江氏额上细密的汗珠给擦去，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夫人，刚刚确实有人高声呼喊，您不是做噩梦。”

“外头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氏接过柔心递在手边冒着热气的水，浅浅的呷了一口。

“还不知道呢，您先喝些水，容奴婢去打听一下来给您回禀。”柔心轻声安抚好江氏，她清楚记着大夫说的话，夫人目前的病就得好好将养着，受不得一点刺激。

那柔心跟在江氏身边也有些年头，除了已经去了的朝云，便是这个柔心，跟着江氏的时间最长。

性子也确实如名字般，柔和安静，蕙质兰心。

“好，你快些去吧，先去起云台瞧瞧，莫要吓着楹枝了。”江氏按捺住起身的欲望，又将双脚放进了被窝里头，实在是身子弱得很，不然恨不得自己跑去起云台瞧一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来由就觉得是起云台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起云台这头，彩雀正搀着楹枝下楼，而青衣，在楹枝换了身衣裳的空档，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愈是接近萍影所在的房间，哭喊声就愈发惨烈，还伴随着一些物件被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走到房门前，彩雀有些怯怯的拉了一把楹枝的袖子，“郡主，要不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吧，咱们也不是大夫，又不会给她看病开药什么的，去了也没打用处。”

“瞧着里面这动静，若是再将您给伤着可怎么好。”

楹枝轻摇了摇头，目光却格外坚定，“还是进去瞧瞧吧，这毕竟是我的住处。”

既然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彩雀也没有再抗拒的道理，赶紧上前推开了房门。

“嘎吱……”

久未住人的小房间，木门早已有些破损，推开的刹那发出了冗长且难听的声音。

一瞬间，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陈旧的尘土味，楹枝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的角落里头结了不少的蜘蛛网。

彩雀紧皱着眉头扯出两条帕子，一条递给楹枝，另一条将自己的鼻子给捂了起来。

紧接着，一阵浓烈的腥味横冲直撞的闯进了楹枝的鼻腔，一度让她有些晕眩，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好熟悉的味道！

到底是什么味道？

楹枝的眼前有些模糊不清，脑子里的记忆时不时的闪回那段记忆……

她被剖腹取子的画面！

睁眼却又是昏暗的房间，再次闭上眼，又是那孩子被取了心间血的画面！

是血腥味！

楹枝终于想起来了，那浓烈又滚烫的味道，是血腥味！

楹枝将彩雀的递过来的帕子，对着折了一下，然后覆住鼻腔和嘴巴，在后头轻轻系了一个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