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努力克制笑容。
“你老公去了天台。”
这个称呼让苏婉婉一愣。
闵子骞他又跟着碎嘴，“果然是半刻都分不开哈。”
“要你管！”不再理他往天台走去。
夜幕都已经降临了，天台上的灯有些少，上来的时候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苏婉婉两只手在眼前摸索着，叫他的名字，“顾晟…”听到声音，顾晟从躺椅上起身，走过来牵苏婉婉的手，
“上面这么黑，你摔了怎么办？”
“那你不要往上面跑啊。”
顾晟怔住，她给了他一种赖定了自己的错觉
这种错觉太过美好，所以每次从梦里惊醒的时候，都要确定她确实躺在自己的身边，才能让自己从紧绷的情绪中放松下来。
“是我去哪里你就要跟着去哪里么？”
苏婉婉没有犹豫回答他，“当然。”
他没再出声，揽着苏婉婉一起躺到了躺椅上。
躺椅不大，但躺她们两个人倒也正好。
苏婉婉枕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还有…酒味？
“你喝酒了？”
苏婉婉起身看了看，躺椅的旁边果然放了一罐啤酒。
“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许喝了！”
他轻轻笑了笑，抬起手又将苏婉婉压回到他的怀里。
“好，不喝。”
“婉婉……”
“嗯？”
“能看到天上的星星么？”
苏婉婉转过头看天空，黑色的幕布下，她可以看到一轮月亮挂在上面。
可是星星…
其实，夜盲症在不借助外物的情况下，很难看到星星。
那颗星星，要很亮很亮才行。
脑海里突然聚集成一个画面，数颗耀眼的星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
而当时站在苏婉婉身后的温度，好像和现在是一样的。
“我们…是不是一起看过流星？”
顾晟的呼吸一室，这是她第一次将关于自己的回忆拼凑起来并且精准的知道了，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
是不是意味着，即便他为她带去过那么多的痛苦和伤害。
可至少，那个晚上的流星雨，对她来说，是美好的。
“对。”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更是止不住的开心。
“我们是不是还相约再去看一次…”
苏婉婉犹豫了。
流星还是星星？苏婉婉的记忆之中，出现了两个意象。
“那颗属于婉婉的星星在哪里我还不知道。”
苏婉婉的视线又投向天空，“那你知道属于我的星星在哪里么？”
“喏，”他举起手来指着天空，“最亮的那颗。”苏婉婉的视线在天空之中游走。
最后，竟然真的在月亮旁边找到了那颗星星。
那颗，苏婉婉唯一能看得见的星星。
毫无疑问，这颗，应该就是最亮的
它依偎在月亮的旁边，却丝毫没有被月亮夺去光辉。苏婉婉想，一定是，月亮不忍心。
“找到了呢。”
“是么？我也找到了。”
“可是…我很怕，又把她弄丢了。一个眨眼，她就会被乌云压在身后。我就会又找不到她。”
苏婉婉又一次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落寞，接着他的话问。
“她…对你很重要么？”
顾晟的眼角变得湿润，“很重要。”
“我只剩下，这么一颗星星了。”
苏婉婉能感觉到他揽着苏婉婉的手都在收紧。
想起了在楼下时，闵子骞对苏婉婉说的那句话。
坐起来，回身看他，他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水雾蒙蒙。看向苏婉婉时，涌动着粼粼的波光。
“老公，无论我这次的病能不能痊愈我都希望我们可以一直相爱。”
一声轰鸣响在顾晟的脑子里，一时间他忘记了所有的动作。微弱的暖黄色灯光，苍穹之上的星月，仿佛都变得愈发黯淡。他的眼睛里就只能看的到眼前微微弯着唇角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她。
心中一动，抓住她的手直接一把将人扯过来，揽着腰让她稳稳的躺在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上。
自己则欺身伏于上方，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表情，生怕她的脸上出现一丝玩笑的样子。
也生怕她下一秒就说出“我开玩笑”“逗你玩”这样的话。他蓦的变得非常紧张，紧张到心脏快要跳出来。
即便她已经重复了几次，却仍是又贪得无厌的要求道。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再叫我一遍。”
天旋地转景象转换之后，就听到了他这样的话。
苏婉婉的手还抓在他的手臂上，上面的血脉贲张，明显可以察觉到他在隐忍着什么。
苏婉婉抬头看他的神情，他的唇紧紧抿起来，祈盼着苏婉婉再说一遍。她眨了眨眼睛像是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说什么？”
他定定的看着苏婉婉，没有说话，握着她的手却一紧。
苏婉婉故意逗他，语气里全是狡黠，“不说，没听到是你的损失。”
他垂下眸，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般，失落的样子落在了苏婉婉的眼里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唤回他的视线，
“这句话，一字千金。”
“你想好给我什么了吗？”
像只不允许自己吃半点亏的小讨债鬼，嬉笑着向他讨要。突然笑容凝滞，零碎的画面冲击在苏婉婉的脑海里。
眼前的他也好像变得模糊起来，让苏婉婉转瞬间一阵出神恍惚。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
“苏婉婉的表白，一、字、千、金，”
“我把我全部的都给你，”
“你说一句就好。”
和记忆中他的反应不同，没有说出倾尽一切也要换回苏婉婉一句表白的话。
顾晟的嘴角微微弯了弯，分明是苦涩的笑。
他知道，这是最现实的问题。
“我还能给你什么呢？”
他的话将苏婉婉的思绪扯回来，苏婉婉看出他的犹豫和退却。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总是露出这样让苏婉婉心里难受的表情。苏婉婉下意识地不忍心再捉弄他，抬起身子环住他的脖子紧紧搂住想用这样的距离和拥抱让他安心。
脸埋在他的颈间，闷声念他的名字，苏婉婉不能总是让他伤心。
“不用再多了，一个顾晟。我想向你要一个，顾晟。你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