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期待着顾晟因此发怒，期待着顾晟为自己狡辩但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重新拉起了苏婉婉冰凉的手放进自己卫衣的口袋中。
“怎么不多穿点？”
顾晟的语气带着温柔的责备，睫毛轻颤，久违的肌肤接触让他意料之中的兴奋。
“我好久没人管了。”
苏婉婉的回答嘲讽意味强烈。
“你知道的啊，我的前夫。”
顾晟轻揉着苏婉婉冰凉的手，他早就预料到了苏婉婉差劲的态度。这么久了，他将苏婉婉可能对他说的话想了个遍。
可笑的是，顾晟也曾幻想过离别也许会冲淡血迹，种也许苏婉婉会紧紧地抱着他。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两人回了家。
“你不为自己解释一下吗？”
终究还是苏婉婉自己忍不下去，开口问他。
顾晟将牛奶热好，尝了尝温度，递给苏婉婉，只是淡淡地开口道。
“你且当我杀戮成性，怎么恶毒怎么想，怎么开心怎么来。”
顾晟觉得再多说一个字儿都显得矫情。
苏婉婉将牛奶倒掉，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小的空间中只剩下顾晟的呼吸声。
顾晟从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他简单洗漱了一下看了眼苏婉婉紧闭的房门，依他对苏婉婉的了解估计是好久都没好好吃过早饭了。
他打开冰箱，不出所料是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顾晟不想出门，案他本身是不惧怕他人眼光的，
他怕的，是这样毫不遮掩的厌恶被施加在苏婉婉身上他不该有私心的。
不该跟着苏婉婉回来的，但他忍受不了一个又一个没有苏婉婉的日子，暗无天光的日子，是残忍的仁慈的太过残忍。
排队买稀饭油条的队伍很长，街坊邻居你一句苏婉婉一句地谈论着，他们用来获得快乐的话题，沾有别人的心头血，他们咀嚼着他人的血肉，寻找饱腹的快感，满意地开怀大笑。
顾晟能做什么呢，他只能把自己的帽子压得更低，将自己的哀伤隐藏进黑暗中买完早饭，跑着往家赶。
苏婉婉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却不曾想这一觉是自己十年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次，一夜无梦。
出了卧室苏婉婉下意识的看向沙发上，顾晟睡的地方现在整整齐齐，他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又是这样。
他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恐惧感爬上苏婉婉的身体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苏婉婉无神的盯着门口。
等他回来会不会，又全身都是血带着笑，一步步走向自己。
咚咚咚。
敲门声从苏婉婉从回忆中捞回，她愣在原地，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婉婉，是我，我去买早饭了.’
顾晟知道苏婉婉心中的痛，他尽量温柔地解释着她颤颤巍巍地开了门，入眼是顾晟明媚的笑脸，他脸色因一路小跑而有了些许血色，岁月似乎不曾在他面容留下痕迹顾晟
“看，你最喜欢吃的甜稀饭，我还买了油条，趁热吃吧。”
顾晟说。
苏婉婉迷茫了，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她最恨的人，而每当他站在自己面前时，苏婉婉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拥抱他。
期待着他像那个夜晚一样吻住苏婉婉，抚摸着她的身体，将痛苦夹杂欢乐全部送给苏婉婉。
苏婉婉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
苏婉婉接过顾晟手中的早餐，避开他的目光，说。
“你回去住，我不想见到你了。”
顾晟明显身体顿了一下，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像是要说些什么，可苏婉婉不想听，苏婉婉直接转身回了卧室大概有十分钟，顾晟就这样站在门口，室息感让他动弹不得。
半响，顾晟终于缓了过来，他轻轻关上门，机械地走到沙发坐下，沉闷的关门声明明不尖锐，却刺得她耳朵听不见任何声响。
苏婉婉端坐在桌子前，盯着冒着热气的早饭心里百味杂陈，远处的天空卷着云烟，带着苏婉婉回去了那段旧时光，她又陷入了回忆。
等苏婉婉重新找回意识，发现自己已经不可控制地走向客厅的顾晟，苏婉婉又出来了，她端着没有动过的稀饭和咬了几口的油条坐在顾晟的旁边。苏婉婉离得很远，很别扭地开口说道。
“你也没吃早饭....趁热吃吧。”
顾晟没理会苏婉婉的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四目相对时，他说。
“春天要到了吗？”
“早就结束了。”
时光，会将锋芒磨圆了棱角，会将深切的感情冲淡，没了当年的激情，留下的只有藏在五脏六腑中的丑陋疤痕。
就在苏婉婉愣神的时候，手机的响声将她从回忆的旋涡里拉了回来。
在看见备注的时候让苏婉婉刺痛的心脏有了些许喘息之际，是森戚砚.
是和过去毫无关联的人，真好
“喂？婉婉啊.”电话那头是好听的低音
他的生活一定很美好，即使是一复一日的三点一线，也让她羡慕的发酸。
“中央公园举办了一个狂欢节诶！你快来好热闹啊。”
他的语调上扬，即使在嘈杂的环境中他的一言一语都是那么的清晰。
本来低落的情绪被他瞬间抹去，苏婉婉的嘴角也偷偷上扬着.
但苏婉婉摇摇头，回复道：“不了，我不喜欢太热闹，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
“啊？”森戚砚失望地叫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委屈与不甘。
“真的很好玩啊！而且公园里的樱桃树全都开花了，到处都是彩灯，还有烟花，特别好看！”
苏婉婉突然想起来顾晟抱着苏婉婉在樱花树下撒娇的场景。
他将头埋在苏婉婉的颈间，像小狗撒娇般不断蹭着她的脸，好似在向她求夸奖。
“那..你能来接我吗？现在好像...打车很难…”苏婉婉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原来自己才是执念最深的那个人，苏婉婉自嘲道。
“好啊好啊！我马上到，你说话算话啊！”森戚砚雀跃的语气中伴随着呼呼的风声。
森戚砚最后又生怕苏婉婉后悔地大声叫道：“等我等我，我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