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能做什么？”宋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
看了夏诗韵的简历，她承认对方或许在做经纪人，做综艺制作人方面有点小运气，但也仅此而已。哦，对了，她似乎很擅长操作网络舆论，把自己包装炒作成了明星？网红？
总之宋琪对她仍旧从心底根本看不上，觉得她根本不配和自己相提并论。在她眼里，荣光娱乐的平台太小，夏诗韵作为这家公司的老板，在娱乐圈里也根本排不上号。
闫辰生太熟悉她这种高傲，自以为是的惯性思维。宋琪从名校毕业，出国留学，再到入职芝麻文娱的高起点和一路顺利，让宋琪习惯以出身、平台、资源等方面去给人打分，进而决定如何对待他们。
“她能做的，做到的，都远比你想象要多。也比你做的要多得多。如果你依旧是这个态度，早晚会和王雨萌一个下场。”
宋琪脸色惨白，抿嘴不说话了。
闫辰生脸色沉了沉，指尖在桌上敲了两下，缓缓道：“其实我最不理解的一件事，就是你当时究竟怎么想的，跑去人家当制作人的节目找茬使绊子，是真觉得自己有芝麻文娱做靠山，就为所欲为，忘乎所以了对吧？王雨萌脑子一向不清楚，有点小名气了就跟个疯子一样耀武扬威，自信心爆棚。你倒好，不知道劝她也跟着犯糊涂，在人家制作的节目里，要压人家公司艺人的番位。且不说她王雨萌有没有那个资格压，就说这种得罪人的方法，还想让人家不记你们的仇，很可笑。”
“可……可是她当时同意了啊……”宋琪辩解道，“而且明显王天歌的咖位就比不上王雨萌。再加上咱们和xge的合作刚刚开始，我总要有所表示，不能一上来就给合作方泼冷水吧？”
“如果你能想到的合作，就是无底线地满足对方不合理要求。不知道客观评价艺人，不懂如何平衡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毫无大局观，那我不得不说，宋琪，我对你太失望了。”闫辰生语气中透出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去年的《音之新声》项目，得了多少奖，话题度，播放量，好评度，影响力，全面开花，没有短板。再看看它捧红了多少艺人。别说几个嘉宾和参赛选手，就连后期加入的学习生都一个个有了姓名。”
“最近荣光娱乐还用以老带新的方法，让那个叫胡可媛的学习生带着两个新人出道。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不仅制造了一个可持续的综艺ip，还继续壮大着她的艺人团队。你呢？你又做了什么？有什么成绩？让全国上下都知道xge的ost女歌手脑子有病？让你的合作方被全网骂得毫无出头之日？”
宋琪哑口无言。
闫辰生失望地看着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和她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宋琪似乎一时接受不了闫辰生说的这些，本能地辩解：“王雨萌被骂其实跟我没关系。而且……我，我也不知道她私下是这么对经纪人的啊？！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纯粹是意外。只能说我运气确实不怎么好。如果不是……”
闫辰生无奈摇头，打断她道：“好，就假如王雨萌没有因为得罪经纪人而被彻底曝光，她参加了全程的节目录制，你觉得她能收获什么？是和现在这些嘉宾一样的好评，人气暴涨，还是被更加无情的嘲笑，在全国网友面前丢更大的脸？”
宋琪心虚地低下头，顾左右而言它：“反正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工作都没了。她就算被嘲笑，也绝对热度、话题度都特别高，我可以给她接到几十个商务。单单从这些商务中咱们就能有大笔资金收入。”
她说到这，又自信起来，仿佛是真的自己说服了自己。
“反正不管王雨萌怎么样，跟她夏诗韵也没关系啊？您因为她跟我发难，没道理！”
“怎么没关系？”闫辰生拍着桌子点破，“《音之新声》这节目，夏诗韵就是毫无疑问的掌控者，每期内容，每个人的剪辑剧本，节目里每一个话题，都由她一手打造！宋琪啊宋琪，枉你还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监制过不少项目，不会真以为随便什么艺人参加综艺就没有剧本和人设吧？不会以为她翻车只是因为她和节目气场不相符吧？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如果夏诗韵愿意，她完全可以把王雨萌打造成另外一个王天歌，甚至是燕于斯也不为过。但是你们得罪了她，那就只能被用来当踏脚石了。”
宋琪嘴硬不信：“怎么可能。综艺节目剪辑哪有那么大的作用？您也太神话她了。照您这么说，她都能在娱乐圈呼风唤雨，还至于现在只是一个荣光娱乐的老板？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巧合罢了。”
闫辰生被她气笑了，指着她说道：“宋琪，你别跟我抬杠，好好想想，夏诗韵能从刚入行的实习生，到现在成为公司老板，每个参与项目都成功，难道都是运气？都是巧合？而且她短短几年，捧红了这么多明星，打造几个爆红ip，不客气地说，已经可以算呼风唤雨了。”
宋琪不服气，却又想不到该如何反驳。
“不过在这件事上你也只是一般犯傻，还没到愚蠢的程度。”闫辰生冷笑一声继续道，“接下来一系列操作就真的是作死。记得你当初给我交方案，撺掇我去抢夏诗韵的项目时，用的是‘釜底抽薪’这四个字。现在看看，想一想，你抽的是谁的薪？砸的是谁的饭碗？”
见宋琪不说话，闫辰生失望的情绪愈发浓烈，也顿时有些心灰意冷。
“是我高估你了，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到现在还看不破。宋琪，你太让我失望了。到现在难道还不明白吗？所谓玄学，所谓巧合，都是实力和行动力的结果。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做了多少工作，做了多少布局你知道吗？”
“怎……怎么可能？”
“我也不妨告诉你，之前她对家所谓的倒霉，都是精心安排之下的结果。不管看上去多么巧合的意外曝光、被警方查处、舆论翻车，都离不开她在背后推波助澜。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抢她项目，和丁晓明合作封杀她公司和艺人正面通稿，这些事不仅我知道，她也知道。而且知道的一清二楚。反抢我们的项目，就是她反击的开始。汪秋宏和丁晓明的名声被搞臭也绝对跟她脱不了关系，甚至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她在背后操控。连康梓铭这样的老牌流量大咖，都成了她的棋子。周路遥这种新晋顶流也被她拿来做挡箭牌。”闫辰生说到这里，眼神中露出几分欣赏的表情，“这个局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摸到头绪，当真是安排得既巧妙，又大胆，差点让我都判断错误。”.七
宋琪彻底愣住了：“什么意思？”
“最开始接触《方寸》这片子的，不是康梓铭，也不是汪秋宏，更从头到尾就没有周路遥什么事儿。”闫辰生点着桌子，一字一句道，“是她夏诗韵。”
宋琪听到这话，忽然想起去年自己在别墅聚会上看到过夏诗韵。
难道是从那时候就……
“最开始《方寸》的剧本就是大男主，根本没有双男主的事儿。夏诗韵为王天歌争取角色，康梓铭汪秋宏两人得到消息，也表示感兴趣。汪秋宏甚至不惜为了显示肌肉，放出了夏诗韵和康梓铭的视频，大肆炒作他们的负面舆论。夏诗韵知道自己不可能同时对付那么多人，更何况后面或许还会有其他竞争者，便想办法让刘证改了剧本，从大男主改成双男主。然后拉拢康梓铭，让他给自己冲锋陷阵。”
宋琪听到这儿都懵了：“那……那为什么康梓铭会这么听她的啊？他想要什么资源什么项目得不到？咱们芝麻也愿意给他开项目啊！”
闫辰生呵呵笑道：“康梓铭最近两年翻红，和夏诗韵的帮助脱不了关系。他投桃报李，一点也不意外。人家广结善缘，种因得果，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周路遥呢？”
闫辰生道：“他一个大流量，整天溜他的本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多这么一个怕什么？更何况我还听说夏诗韵帮他物色了一个很不错的项目，和江婷婷搭戏。我估计就算周路遥的团队有怨言也不会怎么样。”
宋琪想了想，忽然皱眉道：“不对啊，周路遥和江婷婷都是咱们的人，她凭什么安排？”
“那这就要问问你了。”闫辰生恨铁不成钢，“怎么人家一个外人，一个你眼里根本不入流的小公司经纪人，都能在与大资本对抗的过程中，把涉及到的每个人都安排得妥妥帖帖，每一步都谋定后动？你掌握着这么多的资源和信息，却只能陪着脑子不清醒的艺人发疯得罪人呢？”
宋琪彻底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