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莎原本是不信的。
不管是拍戏期间还是后来一起的多次合作见面，她和段念都相处融洽，甚至和他的团队工作人员也都认识，关系不错。
上个星期的一次合作直播带货中，两人也配合的很好，并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所以尽管有了杂志销售和长微博两次事件，让她原本还比较稳定向好的网络口碑出现松动，很明显地被人有组织地进行污蔑造谣，但姜玉莎还是倾向认为这是粉丝群体的行为，可以理解。
毕竟她在娱乐圈时间也不短，看过不少女粉丝，尤其是选秀粉丝为了自家偶像能有多疯狂。
姜玉莎很清楚，这些粉丝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家偶像有女朋友，更极端一点的，有暧昧、有女性CP对象、距离女生近一点都要发疯。
所以哪怕夏诗韵已经很确定背后有人故意操盘，她仍旧觉得这可能只是粉丝行为，与对方团队无关。
而对她说的接下来的考验，她也没什么真实感。
姜玉莎在夏诗韵的安排下又进组了。
这次是一个现代偶像剧，《曾与你岁月青葱》，
她是无可争议的女主角，一番。
与她搭戏的是前两年小火过的一个科班出身男演员，楚聪，但一直处于戏红人不红的阶段。最近几年更是没什么声音了，拍了几部戏都被压着播不出来。
夏诗韵选中这个剧还是看中了剧本本身比较优秀，剧情够清新，也够狗血。
楚聪没有背景后台，仅仅是导演之前和他合作过，对他的印象比较好，觉得他很合适这个角色。
进组前，夏诗韵叮嘱了她和关晓盈，安心拍戏，其他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管。
姜玉莎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欲言又止，点点头：“我把微博豆瓣都卸载了，除了跟你们联系其他什么也不看。”
夏诗韵笑道：“那是最好。你就专注做你应该做的事，其他都是我需要操心的。”
而就在姜玉莎进组的第二天，安静了几日的舆论再次喧嚣。
这次是有人放出了一段剪辑视频，把姜玉莎和康梓铭在节目中的互动配上梦幻滤镜和小甜歌BGM发在B站上，一群人叫着好甜好甜，视频播放量迅速飙升，很快就冲到了三十几万。.七
紧接着，便有人又将前几日关于姜玉莎和康梓铭暧昧的爆料翻出来，利用捕风捉影的文字和截图拼凑，硬说两人正在谈恋爱。
还给他们取名为【明玉夫妇】、【治愈CP】之类的，在各个平台广泛传播。
一直监控着网络舆情的唐糖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状况。
她一边保留证据，一边感慨：“好家伙，又剪视频，又炒热度。再加上这水军力度，这扩散速度，得花了多少钱啊？他们这么努力就为了栽赃陷害别人，究竟图什么？”
“图什么？”夏诗韵道，“远的不提，就说近的。你知道姜玉莎和段念的唯粉和CP粉之间数量级差多少吗？你猜段念有现在的热度和知名度，是真靠他的唯粉，还是跟风看剧之后磕CP上头的CP粉？他唱跳不行，没有热门综艺加持，再拍一部剧也不知道能不能红，眼看着《璎珞》播完了热度无以为继，CP粉三月之后可能就不再这么鸡血，这么关注他，怎么办？”
唐糖了然点头：“把CP粉变成自己的唯粉！再通过粉丝运营增加粉丝粘性，制造热度，吸引后续资源和商务运作。”
“对，这是最直观的。”夏诗韵道，“更长远一点，一个CP粉中的受害者形象就可以成为他的人设基础。以欧若拉的运作能力，完全可以以此为题，大书特书。”
这并不是凭空猜测。
夏诗韵其实已经在系统里，看到了段念团队的策划。
而且如果她是段念的经纪人，如果她也决定了不择手段，恐怕也会这么做。
唐糖：“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敢投入这么多！”
“还有……”
“还有？”
“这也是在秀肌肉。”夏诗韵道，“欧若拉最近正在拉投资，快速扩张。段念是他们招投书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他的数据必须好，而且要更好。这背后牵扯的利益，决不仅仅是一个明星的爆红那么简单，而涉及到未来公司的营销成本、渠道，更多明星的打造，甚至是盈利和上市等等。那可不是短期内的几个粉丝，几百万几千万的商务报酬能比的。”
“牵连居然这么大……所以他们哪怕是亏本也会做这件事。”唐糖此刻终于明白，但仔细一想又担心地问，“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会投入大量资金，不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真的能对抗这么厉害的对手吗？”
夏诗韵早有准备，再加上系统在手，自然心里有底。
不过不能明说，她反而做出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走一步看一步吧，尽力而为！”
她拍拍唐糖肩膀：“往好处想，就算是输了，起码热度炒作起来也不算亏，是不是？”
—
欧若拉的团队看上去也是很着急了。
明玉夫妇刚炒作了一天多，制造了一个B站百万播放视频，开了个CP超话，便开始迫不及待的发通稿，暗指姜玉莎炒作。
不过这也确实奏效。
姜玉莎唯粉反应还算迅速，一边抢CP超话，一边努力想给炒作视频降低热度。
但是根本没用。
因为很快，前几天刚安抚好的起酥CP粉，再加上康梓铭的粉丝已经都被影响，开始出现不少对姜玉莎不利的言论。
这些言论再经过原本的黑子不断搬运，营销号整理发酵，影响力越来越大。
而随着消息不断扩散，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又是粉丝。
他们会被动摇，会怀疑，会生气，会暴躁，会开始发出更多不理智的言论，于是再被黑子截图，营销号再发酵，矛盾继续扩大……
如此循环，就像滚雪球一样。
哪怕一开始仅仅是很小的摩擦，只要有人不断刺激，不断推动，放到任何一个群体里都能扩散成仿佛天要塌了一样的大事。
最后关联词条、上黑热搜，就有点顺理成章的味道了。
而对这一连串的动作，使用普通营销手段根本无法应对。
找营销号发通稿？影响力大的营销号早就被对方买通，怎么可能再接你的单子；
找平台删词条？压热搜？不好意思，黑词条黑热搜压根就是别人买的，你再去找平台？就算词条热搜没有了，一个操纵舆论的帽子也能扣你头上。
发公告辟谣？这种级别的娱乐圈八卦，说造谣确实造谣，但似乎又没有到需要辟谣的程度，小题大做反而容易二次扩散□□；
用水军洗广场反击？不说这要花多少钱，有没有水军接单子，水军很容易被人看出来，到时候不但效果没有，反而给自己背一个更大的黑锅。
在夏诗韵的安排下，荣光娱乐的宣传和粉丝运营部门保持着时刻监控，收集信息，但除了正常宣传之外按兵不动的态度足足有三天时间。
在这三天里，【明玉夫妇】的热度不断提升，各大论坛平台言之凿凿姜玉莎是个炒CP的惯犯，康梓铭粉丝恨透了她，各种污言秽语的大骂接连不断。
起酥CP粉群倒是还算稳定，但已经出现了姜玉莎是姜玉莎，苏小蝶是苏小蝶的言论。
在大粉的引导下，CP粉虽然没有大规模撕姜玉莎，但隐隐的也心生不满，反而对段念怜爱倍增。不少散粉已经表示脱粉姜玉莎，从今只喜欢段念，只爱起酥CP。
关晓盈每天向夏诗韵汇报剧组和姜玉莎的情况：“莎莎最近心情还不错！她都没看社交媒体，每天读剧本拍戏，其他的就是做运动。不过剧组有人讨论这件事，虽然都躲着姜玉莎，但还是能看出来。”
“嗯，我知道了。”夏诗韵顿了顿，指挥道，“多观察，如果她真的接触到这些信息也不要刻意阻拦。如果严重到影响拍戏了，可以适当透漏说我有办法解决，不需要担心。”
“好！”关晓盈应道，“不过夏总，您真的有办法吗？事情好像越闹越大了……”
夏诗韵轻笑一声：“当然有。这么长时间了，你见我吃过亏吗？”
关晓盈回忆之后摇摇头：“没有。”
“那就对了。”
周五，《心动瞬间》播出倒数第二集，播出前就已经登上热搜。
播出过程中，更是同时有八个相关热搜挂在热搜榜上。
其中最高的一个#康梓铭有读心术吗？#甚至冲到了热一的位置，在周五晚最黄金的时间段挂了整整三个小时，阅读量超过五亿。
可以说，虽然这节目刚开始时，康梓铭表现不佳，热度一般。
但是随着他及时地调整策略和状态，改变营销宣传策略，不过两个星期便拿回了主动权，将自身的热度和人设经营的全面又扎实。
到底是老牌顶流，哪怕现在看上去流量没那么大了，数据没那么好了，到底红了这么多年，底蕴还在。一级团队、一级的资源、一级的渠道、一级的粉丝群体、……
羡慕不来。
反观姜玉莎这边，节目初期靠着起酥CP和节目组的改版配合，确实也有了不小的影响力和热度。但是后续资源和持续宣发能力不足，再加上有人扯后腿捣乱，黑料爆料满天飞，让她的热度虽然不减，却口碑下降不少。
甚至还有康梓铭的粉丝用这点拉踩姜玉莎，嘲讽她。
这还不算完。
周末，又有几个莫名其妙的《心动瞬间》剪辑冒出来。
只是这一次并不是CP剪辑，也没有甜甜蜜蜜，反而充满了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