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身形颤抖的轮到了三长老。
不同的是，苍羽刚刚是装的，而他是真的！
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你..你个小人！”
三长老咬着牙，怒视苍羽。
而后又像刚刚回过神，试图动用灵力！
怕什么，就算这家伙多智近妖又如何？不过是个化神期的毛头小子！
看我不....嗯？
还是像刚刚那样，动用灵力，想要将这小东西一掌拍碎。
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空空如也！
就像有一个抽气泵，在源源不断的抽取自己的灵力。
三长老惊慌，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哦，您才发现么？”
笑着，形如鬼魅，让人看不清真实和虚幻。
苍羽搬了个凳子，坐在离三长老一米开外的地方。
打了个响指。
“看看您的身下。”
指了指，苍羽做着鬼脸：“这个阵法已经存在了四年了呢~您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啊~”
可不是嘛，这可是苍羽拜托那邱赌鬼特意做的全功能隐蔽型聚灵阵。
主要功能就是抽取特定地方的灵气，再释放到别的地方。
不过，为了方便，苍羽选择循环利用。
例如，用这个阵法抽出的灵力，注入到幻阵里。
也就是说，三长老达成了一系列‘我困我自己’‘我迷惑我自己’的成就！
要不然，这幻阵也不会坚持这么久！
三长老低头，看着消失了隐蔽阵法的地板。
上面刻满了各种灵力回路。
这绝对不止一重阵法！
“你从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三长老放弃挣扎，满脸颓废。
这还有什么可尝试的？
都这了！
苍羽凝视三长老的表情片刻，挑了挑眉：“见你的第二面~”
“为什么？”
三长老不解。
“唔..看你不像好人算么？”
苍羽笑嘻嘻，不打算解释。
不想，也没必要。
“呵！”三长老不可能相信这种鬼话：“那你为何还要跟我吃酒？”
苍羽看了看屋外，又转过头：“这耽误么？”
这个回答，属实是三长老想不到的。
怔住，三长老有些空白。
这耽误么？
是啊，敌人和喝酒。
这耽误么？
不耽误！
失笑，颓废又沮丧，却又忽然释然，看向苍羽的目光充满嘲讽：“你说，宗主会信谁？”
是信你个毛头小子，还是信我这个为宗门工作了三百多年的老头子？
就算你知道了全部，你拿什么推翻我？
无论从哪个角度，宗主都不可能凭借你一人之词，而推掉我！
而且，你把宗门的长老搞到如此地步...
宗主会放过你么？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话，苍羽笑不可知，他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沙哑：“你不知道？对，没和你说。”
“我的锅我的锅，知道广司镜么？”
苍羽坐在椅子上，如同那酒足饭饱的猫，大发慈悲的理一理愚蠢的两脚兽。
“你以为，我和宗主的关系如何？”
“你以为，我和你的关系又如何？”
“你以为，这些年，真真假假，何真何假？”
苍羽嘲笑着，讽刺着，像是放开了自我。
歪着头，神色有些许异样。
冷静又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演戏，十分有趣哟~”
舔了舔唇，苍羽睁着眼：“猜猜看，你在我这里有多透明？”
“再猜猜看，我什么时候说过真话，有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这时，三长老好像才有些许反应过来。
这小子从来就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真话！
不..不可以这么说，应该是，他从没有说过任何有价值的话！
他骗了自己么？
没有。
他没骗自己么？
...
三长老迷茫，他分不清，根本分不清！
这些年的幻境和现实交织，让这位大能陷入困境，如同迷茫又目盲的囚兽，只得无助嘶吼！
“知道么？长老，最伟大的谎言就是，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整合在一起，却是一个弥天大谎！”
挣扎吧，陨落吧。
陷入编织了五年的蜘蛛网里，怎么可能让你逃脱。
无论如何行动，你只得越陷越深，直到筋疲力尽。
“问题很多？疑点很多？”
苍羽反问，却又笑嘻嘻的跟他说：“当你试图抓住从光明里伸出的那双手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保有戒心呢？”
光明？
哦....
是了，在五年前，那一个无光的夜，头一次，有个人，跟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该信的。
明明，不该信得..
可是，可是那是头一回哎，头一回有人跟我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那人逐渐空洞的眼，苍羽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随后又瞬间收敛，觉得索然无味。
表情冷漠，没有一丝人气。
苍羽恹恹地说着：“无聊死了，明明给过他那么多回机会的。”
‘弃暗投明的机会么？’
“不，是翻盘的机会。”
一个为了权利藏了近五十年的家伙，怎么能因为一个所谓‘知己’而葬了自己的‘光明大道’呢？
“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我能在这个地方布下如此多的阵法。”
不觉得，因为您真的很牛B。
007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这是苍羽的手笔。
多正常，即便这是一个长老的府邸。
一个合体期长老的府邸。
苍羽看着远处，内心突然有些茫然。
“你可真可怜。”
忽然，已经仰面倒地，放弃挣扎的三长老开口了：“苍小子，你可真是可怜啊！”
一个敢信任的人都没有！真是可悲！
就算我输了又怎样？
就算我被你耍的团团转又如何？
最起码，我敢信任你，你敢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么？
人生在世，有比这更可悲的了么？
你不过是个胆小鬼！
明明打算离开此地的苍羽，突然停下，转过身，走到三长老旁边，蹲下。
目光直勾勾，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偏执。
“我不可怜，从不！”
我从不可怜，即便一直都是理智之上。
即便...
但我从未输过！
没人能让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