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羽直起身子，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
更加高效的指令，更加准确的定位地点。
以及，强度更大的能量损耗。
化神巅峰的灵力已经见半。
但战场指挥才开始十分钟。
嘶。
这种巨大的能量损耗，谁能负担得起？
皱着眉，透过01的眼，看到所谓‘未来’。
像是先知一般，未来三十秒左右可能会发生的景象，像是动画一般展现在他面前。
暗自想着，这可比自己用的时候，预测时间高了十倍。
“这不是它的极限。”
耳边传来01淡淡的声音。
“原来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
“是的。”
01冷漠回着。
只不过，声线会冷不少而已。
不过，对于封天，不需要让他知道这个。
01想着，底牌还是要留几张的。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苍羽，都有好处。
将思绪隐藏，一边指挥着战场，一边为苍羽解说。
“01之所以叫01，不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被造出来的人造人，也不是因为他是最早制作的产品，而是因为，只有他这具身体，拥有最完整的人造人基因序列，也是他，具有最完备的计算系统及人类情感分析系统。”
也就是说，他是最‘全’的。
只要保存他，那么重新组建恶魔小队，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其余的人，可有可无而已。
“如果战场是一盘棋，那01就是将。”
最重要，也是最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
“所以，我们的身体可以说是，那个时空，人类人造技术的巅峰之作。”
“但，即便如此，也是人造。”
01目视前方，声音淡淡。
离神明还差得远！
“而当时的状况，只有‘神’能救‘人’。”
城池大面积失守，留个人类的，只有最后一座守卫之城。
如果再不想办法，面临的，只有灭族。
“所以，人们祈祷神明，乞求祂救一救可怜的人类。”
说到这里，01嗤笑一声。
“可惜啊可惜，神明不想管这个事啊。”
无论多么虔诚，也没见那神明施舍一分一毫。
苍羽听着01的感慨，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神明啊，可是最看重公平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你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理应将地盘让给别人不是吗？
所以，祂为什么要插手？
“然后呢？”
苍羽反问。
事情绝不可能就这样结束。
那可是人啊！
人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呵，最神奇的就在这里，那群人认为是自己不够虔诚，没有感动神明，所以...”
“所以，他们选择加大祭祀方式，居然用召唤恶魔的方式，来召唤神明。”
苍羽无语。
这是干啥，这不两边不讨好么？
01像是一位十分称职的讲述师，继续说着。
“他们在召唤神明的阵法上，放了恶魔喜欢的祭品。”
即活物。
“不过，很幸运，他们居然成功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01语气平平。
“也许是恶魔和神明打赌吧，这两位居然一人给了一只眼珠。”
“那群人感恩戴德的接过，并将这一对眼珠，塞到了人类‘成功之作’的眼眶里。”
说着，01眨了眨干涩的眼。
一红一金，十分漂亮。
苍羽接过话，笑吟吟：“所以，红色，是恶魔的，而金色，是神明的。”
微微一笑，01肯定了苍羽的话。
“预知，是神明的能力，那要不要猜一猜恶魔带给我们什么？”
“...”
“是延迟！”
01抬头，伸出手，血红色的瞳终于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
竖瞳，如同冰冷的爬行动物。
血色在其中交织闪耀，那抹奇怪的紫蓝色法阵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贪欲和血腥。
没有听到苍羽回答，01舔了舔唇。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是如何将一整套战争方案算出来的？”
对于已经形成一定规模的战场，预知是远远不够的。
就算你能预知出接下来的事情，过短时间的思考，也不会影响‘未来’。
只有赋予预知者充足的考虑时间，才能得出最优解。
而恶魔的瞳，恰好弥补了这一点。
让01既可以预知三十秒到一分钟不等的未来，又能延长自己的时间，给予自己充分的思考时间，从而得出相对最优解。
“当两只眼睛同时开启的时候，这具身体的所有能量都会相对供给它们和大脑，此时，消耗能量值最大。”
除了大脑和眼睛，其他的身体机能统统待机，减少消耗。
而这时，也是敌人杀掉‘我’的最好时机。
“当然，这种延迟效果只会体现在我们自己身上，类似那种，只有‘我’的时间被暂停延长，从而给予‘我’充分的思考时间。”
01看了看还能动的手指，颇为满意：“不过嘛，这个世界很神奇，灵力像是有思想一样，并没有统统供给那两个地方。”
反而‘雨露均沾’。
让他有最起码的躲闪能力。
虚握着拳，01笑道：“可能，它比我害怕死也说不定。”
对此，苍羽抽了抽嘴角，不以为意。
灵力这种无主之物，连思想都没有，上哪儿怕死去？
这只不过是修炼者的本能而已。
除紧急情况，或修炼者自身控制，灵力优先‘保护’大脑，心脏，五脏六腑等器官，其次再集中供给。
“当然，这双眼睛的奇特之处远远不止这些，只是我们只能用处这些。”
01耸耸肩，颇为无奈。
能量不够，他能怎么办。
“你以后可以试试，毕竟修仙界的能量要比科技世界的多。”
这可是恶魔和神明的眼睛哎。
不能这么菜吧，只能延迟和预知。
“最后给你用一个我开发出来的眼部技能吧。”
01眨眨眼，头一次笑的如此真诚。
眼中的寒意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只有正午的暖阳。
苍羽后知后觉，感受了一圈。
“啊，时间到了。”
“...是的，亲爱的。”
“....”
“....”
两人相顾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最后，祝你好运，亲爱的我。”
“...后会无期，小孩。”
闭着眼，苍羽躺在识海里，慢慢地，慢慢地绽放笑容。
“如果不能相见，祝你早安、午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