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苍羽？”

“嗯？”

忍受着法则的侵蚀，苍羽声音温柔的回着。

“呼，记得...把他救出来。”

身影越来越虚无，01已经没有力气了。

只得躺在这片识海虚构的草地之上，笑着说着。

“13他...只是有些凶而已，记得要把他救出来。”

声音诚恳，带着乞求。

其实，如果可以，01希望苍羽可以把那些人造人都救出来。

但他不敢。

不敢给本就疲惫的苍羽施加任何压力。

别人不知道，但和苍羽公用一个身体的01能感觉到。

长大的自己啊。

很厉害很厉害。

也好累好累。

他啊，快被压垮了。

不，应该说，这个人早就被垮掉了。

在接触到苍羽灵魂的那一瞬间，01就能感觉到。

这个人毫无‘生’的愿望。

如果，真的发生一场重大灾变，导致这个人濒临死亡。

那他不会有任何求生意识。

苍羽在等待死亡。

却不会选择自杀。

他只是...只是单纯的，等着死亡的那天而已。

活着，不会让他快乐。

同样，死去也不会让他难过。

生命对于这个人来说，毫无意义。

他的内核是迷茫的，是空洞的。

需要东西去填补。

但很遗憾，这个迷茫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东西。

所以，故作完美，想要掩盖这处致命的残缺。

微笑，成了他永恒的面具。

长大的自己好惨啊。

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活过啊。

有些疑惑，但01知道，就算自己问了，苍羽也不会告诉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样子。

不过还好，现在的苍羽，还是有目标的。

只要这个‘目标’一直存在，那他就不会故意放弃生命。

这是为数不多值得庆幸的事。

既然如此，01想着。

我再为他搞一个目标吧。

这样，他会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活一会儿？

多努力一下？

万一哪天，‘我’就找到了呢？

01认为自己做的棒极了！

真不愧是小天才。

“可以，当然可以，这不用你说，我也会做。”

苍羽回答的理所当然，他不仅要救人，还要给‘敌人’捅一刀！

不然，难解他心头之恨。

01失笑。

很好，这很睚眦必报。

他想伸出手，再摸一摸识海幻化出来的阳光。

可他的手臂此时早已化为星光，融进这片暖阳。

恍惚间，也许是好奇，也许是不忍，01还是旁敲侧击的将不该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苍羽，你认为自由是什么？”

你一直寻找的自由是什么呢？

绝对的，无束缚的自由？

还是堕落的，毁灭的虚妄？

沉默，没有回应。

不过，这也在01的预料之内。

苍羽说不清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怎么告诉01？

意识逐渐消散，01有些懊恼。

明明该好好说一声再见的。

自己在干什么？

却在陷入混沌之前，听到了那清晰又模糊，却十分认真的声音。

“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最起码现在，我自认为我很自由，我不知道自由是什么，但我会享受每一天，我认为的自由时光。”

苍羽笑着回答。

这所说的内容，如果深究，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但，他愿意将自己能够说出的东西，尽量清晰的转达给过去的自己。

“不必同情，不必怜悯。今天的我，只是为过去所做的一切买单，而且，我愿意承受这业果。”

所以没必要，也不可以同情我。

骄傲的人，无需他人怜悯。

更无需他人指点。

就算遍体鳞伤，就算目光所触皆为敌。

也没人可以同情站在高处的帝王。

放肆的笑着，优雅又自得。

“宝贝，永远永远不要同情一个疯子。”

“因为，他们罪大恶极。”

不配同情。

主谓双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