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是一般的不自信。
甚至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够战胜对方。
只是太虚子身为顶尖天才，自然也有自己的骄傲，他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眼下有五根长老作为试探，他也正好看看，顾长生此子的修为，到底如何。
他的真正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看穿这些之后，待会儿他的出手，方能更加稳健。
想到这里，太虚子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讥讽。
实力算什么。
唯有动脑，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太虚子，就是强者！
此时此刻，众人的目光焦点处，皆是落到了城墙之上。
五根长老以身化剑，剑斩顾长生！
一道肉眼可见的强横剑气，自那道璀璨剑光之中，喷薄而出！
剑气掠过长空，犹如大河涛涛，不可一世！
“我这长河剑气，曾经不止一次的斩杀过同境修士，甚至能与返虚境强者对剑不落下风，小子，这一剑，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接下！”
五根长老傲然的声音，自剑光之中，滚滚传出。
“比剑么……”
顾长生摸了摸下巴，随即微笑间，轻声说道：“剑来。”
“嗡嗡嗡！”
一道剑光自顾长生的大袖中激射而出。
剑光如一条无限拉长的银丝，掠过天空，与那道大河一般的剑气，碰撞到了一起。
银丝剑光微微停止片刻，但下一瞬，便是洞穿了剑气，直奔那道停滞在半空中的剑光。
天空一声“哗啦”，那道剑气长河，直接化作雨水，洒落在天地间。
众人心神震慑，呼吸急促！
这便是顶尖强者之间的之间的战斗么！
声息平淡，但威力，却是惊天动地！
就像是刚刚五根长老那道不可一世的剑气长河一般，顷刻之间，就被击碎破败。
太虚子心中震撼无比，他喃喃说道：“幸好，幸好……”
这句无头无脑的话，唯有他自己明白，他幸好的是，顾长生挑战的不是他。
否则这一瞬间，他就要落败身死。
但随即下一刻，他脸色忽然大变，急促喊道：“不好，五根长老有危险！”
他这才想到，五根长老或许修为高深，可不要忘了，两人都是练真境界的巅峰，就算是五根长老比他更强，可这又能强到什么地方去？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一旁的天机长老，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愕然之色，但随即，他目光一眯，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天机长老，竟然直接出手了！
众人脸色呆滞，震惊的有些麻木了。
但恰好就在这个时候，顾长生忽然也是升空而起，一拳轰去，嘴里大笑说道：“现在才发现？晚了！”
一道带着苍茫气息的拳头，砸在了虚空之上！
虚空震颤！
一道道黑色的波纹，更是荡漾起来。
天机长老的身影才刚刚出现在那道银丝剑光的旁边，便是伸出手，朝着那剑光抓去。
但就在这时，一道道黑色的涟漪，卷了过来，如水蛇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
天机长老的身体僵直了一个瞬间！
但也正是这一个瞬间，他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银丝剑光自他的手掌缝隙间飞了过去，追上了五根长老的剑光，如摧枯拉朽一般的，直接洞穿！
“啊！”
剑光中，五根长老一声惨叫！
随即剑光变得黯淡，五根长老的身体，更是被动的从人剑合一的状态之中被逼出。
只见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疯魔神色，眉心有一个巨大的血洞，正在汩汩流出鲜血，可他的目光，却是很不甘心的，看向了顾长生！
“不，这不可能！”
“我一生修道，不知斩杀过多少所谓的天才，同境之中，更是我为王者！”
“你，你不过是区区练真初期的境界罢了，你凭什么比我强？！”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五根长老拼着最后的一股精气神，仰天怒吼，脸色潮红，目光死死的盯着顾长生，但其身上的生命力，却是每时每刻，都在海量流逝。
顾长生目光先是警惕的盯着天机长老看了一眼，听到这话，他沉默片刻，方才淡淡说道：“你原本不会死的，可是你太轻敌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五根长老眼中的神采就此消失。
但他的眼睛却没有闭上。
这便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
天机长老深深看了一眼顾长生，他伸出手，拖着五根长老的尸体，随即一步步的，回到了三宗弟子之中。
顾长生脸色淡然，没有任何的同情，更没有任何的怜悯。
身为敌人，尤其是黑风城与三宗这样的关系，自然是你死我活，没有半分余地。
更别说，若是换做黑风城的其他人落到三宗手中，只怕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修行界中，怜悯与同情，从来都是多余的东西。
“长老！”
“五根长老！”
三宗弟子纷纷扑到了那位五根长老的尸体面前，看着五根长老额头那个依然在流血的血洞，再看看五根长老那死不瞑目的双眼，这一下，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是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太虚子沉默的看着五根长老的尸体，心中却是一阵复杂，更有些隐约的惊惧。
修为到了他们这样的程度，就算是与更高一级的强者战斗，只要不是一心求死，便不可能轻易陨落。
更别说修行不已，哪个强大修士不是底牌众多，层出不穷？
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所以许多时候，即便是修为更高者，也未必就会拼着对方的临死反扑，也要赶紧杀绝。
但今日，太虚子俨然是发现，原来练真境界的强者，同样也会陨落。
而且陨落的速度，并不比筑基，甚至是练气修士来的更慢一些。
此前他们之所以会觉得练真境界之上的修士，想要击杀，困难重重。
由此衍生出了许多的优越感。
他现在恍然惊觉。
那不过是因为他们所遇到的对手和敌人，不过强罢了。
比如对面那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