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英惊叫起来一面慌乱地摸索着剪刀之类的东西,她瞪大眼睛狠狠呵斥道:“你是谁――别过来”

那人一句话也不说,摇晃着身子走到水缸前,抓起水瓢来就死死往嘴里灌一阵牛饮后,这才斜着眼盯着她的脸,“喊啥喊嚎啥我还没死呢”说完使劲地拽着自己的头发。

听见是他的声音,闫英这才缓过劲来,惶恐地抖动着手指,重新又燃上了蜡烛。顺着光晕,她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甜儿渐渐止住了哭泣,只是双目呆滞地望着他。

王大力呸了一口血沫子,恨恨道:“杀千刀的小兔崽子逼我还债竟追了我三条街呸扬言要剁下我的胳膊哼――老子没有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英子,老子好不容易甩了他们,这才回了家嘿嘿老子要钱没有,烂命一条”此时他言语亢奋,颠三倒四,身上的伤口向外渗着血。

这定是他在雨夜中狂奔逃命,神智不清了。接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撕心裂肺地左右开弓抽起来,嘴里喋喋骂道:“我没用,我没用只赔不赚烂命一条,――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说罢他头如捣蒜地向地上砸去。

闫英一把拽住他的手臂,道:“好了,好了回来就好。”

那王大力梗直了脖子,一下子钳住她的胳膊。力气大的似乎要嵌进她的骨头里,疯狂朝她又吼道:“英子你知道吗他们要杀了我救我,现在只有你跟孩子能救我啦,只要能还清了赌债,我发毒誓以后再也不赌了”。

闫英瞬间呆滞,用力甩开他的手臂歇斯底里问:“――你你说什么我跟孩子能救你这是什么话你说明白”。

那王大力哭丧着脸,“英子啊这么给你说吧,我把女娃做了抵押;反正,她只是个女娃嘛找了个好人家,卖的钱正好还清了赌债”

倾刻间如五雷轰顶,闫英不寒而栗颤抖着嘴唇眼泪夺眶而出――啪地一声狠狠抽他一个嘴巴子哑着嗓子撕心裂肺:“王大力你还有没有良心卖亲生女儿替你还赌债你,还是个人吗畜牲滚快给我滚再不滚我就报官了”她伸出手怒不可揭指向门外

他冷笑了一声,一副痞子样摊开了手臂,道:“闫英,英子你别急呀”

“我不听快给我滚再不走我现在就报官”说罢她更紧紧地搂着甜儿。

那王大力其肯罢休,嬉皮笑脸道:“我已经跟二狗子说了,他能给娃子寻个好人家我这也是为了甜儿着想啊呵,只要能清算了赌债,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赌啦”

“滚滚谁信你的鬼话”闫英气的发了狂

王大力见这般哄骗都没用,凶狠蛮横地抓起她来就甩到了泥地上。两人撕扯起来,他指如鹰爪,恼羞成怒地就是朝她肚子上猛踹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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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手一松,就这样硬生生地从她怀里夺走了孩子

推开门在雷雨交加中踉跄而去,闫英瘫软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四周一片漆黑,雷电轰鸣。

瓢泼大雨把她浑身浇了个透湿就这样她跌跌撞撞地打着哆嗦,深一脚浅一脚的辨不清方向。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她的嗓子喊哑了,力气也用尽了。双手拽紧了藤蔓,用力爬到一处高耸的土坡上。捶胸顿足心焦如焚,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那踩在脚下的突然泥土稀松流陷,偏沉着身子一个趔趄裹挟着泥沙飞速向下滑去。

昏天黑地的昏死了过去。

突然,她手指一紧,猛然抽动着神经,接着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半响,睁开一条眼缝来望着眼前,发胀的手指头拨开了脸上的稀泥糊。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太阳冷冷地射出道道光线。

她静静地躺在一个小山坳里,麻木冰冷,随着意识的苏醒,接踵而来的便是碾碎般的痛,火烧地席卷了她整个身躯。脑袋沉沉地砸向了地面,像是要炸开似的。

血液混着那黄泥汤子湿漉漉凉冰冰的。伸手一摸,额头上的血窟窿正突突地冒着血水,道道鲜红刺眼,触目惊心。

山坳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四周死寂般的寂静,抓着枯枝残叶的手如同救命稻草,死命不松手。

无人回应。

她彻底的绝望了,瘫软地闭上眼睛心如刀绞。她不敢想象孩子的处境,只能无望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几声鸟叫,掠过她的头顶。

――哈哈哈突然她一阵凄厉的癫狂大笑诡异悚然尖锐刺透着扭曲充满了诡恶,血淋淋的如同钢刀戳着心窝子

与此同时,那复仇的火焰拼命滋长着。嘶吼狂嚣,一次次把她抛入了癫狂至极,一次次让她神志不清。

她抬起眼,蓬头垢面地死死盯住前方,狰狞地重复着王大力这三个字。

天色擦黑时,当她精疲力竭地奔到房屋前,茫然地杵在那。

眼前是何种景象啊,废墟一片。泥胚的墙面已坍塌了大半儿,残檐断壁一片狼藉。侧面一处焦黑,显然是被烈火吞噬了,只不过那暴雨浇了个透底。在潮黑僵冷的断枝下,没有了丝毫余温。

闫英怔怔地咆哮在废墟中,那场炙热火焰下的倾盆大雨,熄灭了所有的罪证。

突然她悲戚的大拍巴掌起来,泪眼癫狂道:“烧的好烧得好把他们全都烧死死的好,烧死他哈哈哈哈哈”

从那以后,那花街小巷里又多了一个痴呆疯傻,走街串巷的臭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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