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檀到底是如何在完全封锁的情况下,还能找到解开肉灵地缚的方法的?

司斩不解,但他并不奇怪,慕容檀找到了法子。

毕竟,数年前,他就知道,慕容檀是一个疯子。

“与你们合作,我没有什么要图的,我就是想看着,血流成河,人人惨死的模样。”

他用传音鸟传过来的声音,低沉阴郁,俨然不似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司斩一个自诩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也得甘拜下风。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摆脱了肉灵地缚?还有那个你恨之入骨的慕容家,既然你已经成功脱身,慕容家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吧。”

司斩感觉到慕容檀体内的灵力深厚,自己不敢动手。

“唔……我倒是留了一魄在那里,让他们这么痛快地死,不解恨。”

慕容檀的声音很轻,可变态得让人浑身发冷。

“慕容檀,你到底想做什么?投靠魔界?”

司斩顿了顿。

“还是……”

“呵,”慕容檀冷笑,“投靠魔界?我何须投靠别人。”

慕容檀的额间闪现一道红印,这是已经魔化的标志。

可是,他的灵力之中,除了魔气,还萦绕着一股纯粹之力。

难道,这是……仙魔双修?!

“那个东西……哦不,魔尊,”慕容檀狡黠一笑,“不是说让你们搜集三神器,然后给你们一次进入魔心的机会吗?我倒是有兴趣,便来了。”

“慕容檀,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说不投靠魔界,还要搜集三神器,前言不搭后语。”

司斩已经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慕容檀“神经病”。

慕容檀的眸子深深。

他的语气比漫天飞舞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

“自然是要当魔尊,一统魔界了。”

他的眼珠子闪现一道赤色,宛如妖孽般地笑了笑。

“好大的口气!”

司斩讥笑道。

“话可不要说太早,司斩,”慕容檀缓缓走到他身边,浑身的戾气,都让司斩感觉到窒息,不自觉地往后推,却被慕容檀拽了回来,慕容檀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在魔界这么多年,可曾见过所谓‘魔尊’?”

司斩一愣。

不错,即便当年还是“阎魑”时,进入魔宫,依然只是对魔尊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慕容檀,你又没进过魔界,你怎么知道魔尊他……”

“这天底下,可还没有我算不到的事情。”

慕容檀将手掌摊开,一个小小的鼎,浮现在眼前。

它逐渐变大,发着幽光,鼎上古老的纹络清晰可见。

“这是……神农鼎!”

与此同时。

京城,慕容府。

临出发到云洲之际,慕容楼把慕容楚叫了过来。

“大哥,以防万一,还是用一下神农鼎,炼一下灵力丹药吧。”慕容楼鲜少露出如此不自信的神色,慕容楚也怕死,于是说:“我正有此意,有神农鼎炼成的灵力丹药,我就不信抗不过那些邪魔外道。”

他从手中变出守护钥,青铜打造的钥匙,上面纂刻着复杂的纹路,每一条纹路都蕴藏着灵力,这枚守护钥,是打开神农鼎封印的法器。

如果没有用守护钥打开神农鼎的封印,神农鼎就与寻常的青铜鼎无误,再平凡不过,可若是打开它的封印,它的灵力,源源不断,足够毁天灭地。

二人走入慕容府一处地下密室之中。

层层台阶盘旋而下,烛火依次亮起。

慕容楚走在最前面。

往常,他每日都会来看一眼神农鼎,以防万一,这几日事情太多,便没有再来看了。

他心下有一丝不安,说不清楚地提心吊胆起来。

等下到了最里面,他愕然停住脚步。

本应该摆放在密室之中,高台之上的神农鼎,竟然不见了!

慕容楼疑惑他为何停下,从他身后走出来,看到空空如也的空间,亦是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神农鼎呢?”

“我,我我我我不知道啊!”

“这里的密室钥匙亦是与守护钥相通的,只有守护钥才能打开。”

慕容楚焦急得在密室里走来走去。

“不对,”慕容楼缓缓抬起眸子,“多年前,大伯父还未将此守护钥制作出来之时,用的是一道法术……”

“你是说,贼人是用了法术?可是那法术只有你我二人看过啊!而且那法术何其复杂,你我二人只见过一次,根本不可能学会。父亲也时常忘记,这才研制出这把钥匙。”

慕容楼深吸一口气。

“你记错了,当时,慕容檀也在场。”

慕容楚怔然。

慕容檀又将神农鼎缩小,将它玩弄在股掌之间。

司斩垂涎三尺,但见慕容檀浑身散发着不可靠近的危险气息,他始终不敢向前一步。

“如今,我已拿到三神器之一,如何?”

“慕容檀,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我觉得有趣,便来玩了。”

这绝对不是慕容檀真实的目的。

但无论如何,司斩也想不通。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慕容檀收起扇子,用扇子点了点手,眼睛弯成月牙,笑道,“跟着我。”

司斩呸了一口。

“二是,”慕容檀收起了笑,司斩感觉到脖子一紧,低头便看见,慕容檀白皙的手掐着自己,他如何也想不到,这双如此细得几乎没有肉的手,是怎么有这样一瞬窒息的力量的,但听慕容檀轻轻念了一个字,“死。”

站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辟神,见慕容檀杀气腾腾,就连赤色发带都飘了起来,心下颤栗。

幸好他及时从了慕容檀。

当日,他甫一进城,便根据气味寻到了慕容府,净寰苑。

可是没等他拔剑冲入,自己全被一双无形的手提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拽上了天空。

他吓得尿裤子。

说来也惭愧,他有点儿恐高,所以一般很少在天上飞,除非要溜之大吉,否则平日要追什么人,都是在地上跑的。

房间的门突然开了,里面传来一个阴森可怖的声音。

“辟神,你终于来了。”

他怎么知道他叫辟神?

邪了门了!

辟神被这股拽着自己的力量拖进了房间里,用力一摔在地上,那一摔可真是疼,把他的下巴都要摔破了,五脏六腑都快要化为血水。

他缓缓抬起头,看到一双黑色靴子往自己靠近,接着,他看到了慕容檀的眸子。

阴鸷冷郁,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最可怕的是,慕容檀竟然和他说:“我不只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本是檀山姜襄氏人,却因为违反族规,被赶出去,所以自坠魔道,可惜没有魔道根性,贪色好女,所以背叛魔界。又因为小妾的死,被曾经的主上逼得来了这里。”

慕容檀用扇子抬起他的下巴。

“神农鼎和杀死你小妾的仇人,都在这里。”

辟神记得自己出了冷汗,慕容檀光是声音,就有一种让他不得不臣服的力量。

慕容檀,这个人似乎有占卜算机的能力,他仙魔双修,与他对打,无异于鹅卵击石。

当时,他试着与慕容檀对打过几回合,每一个回合都被慕容檀猜出来自己的打法。

这实在太诡异了。

慕容檀似乎就如同他的熟人一般,简直对他了如指掌。

他不是个硬根子的人。

硬杠不是他的作风。

只能在心里念叨着“长生对不起”,然后化为一只舔狗,舔着慕容檀的靴子,叫“主子”。

所以……

“公子公子,你就不要挣扎了!主子他一身本事,还有神农鼎在身,你是打不过他的,不若与我一样,追随主子,或许,能在魔界拼出一番事业呢!”

司斩咬咬牙。

“你这个没有骨气的废物!”

司斩拔出雪刺,慕容檀感觉到一道刀光刺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掉了司斩手上的刀。

司斩瞳孔震惊,慕容檀的手快得看不清楚。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雪刺一旦握住在他的手里,可没有人能将雪刺从他的手中打落!

他握住雪刺的同时,灵力便黏着在雪刺刀柄之上,能保证刀不落手,人刀合一,后面斗法,也完全依靠他与雪刺刀之间的联系。

可是……

雪刺竟然掉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雪刺掉落在雪地之上。

听到心脏裂开的声音。

“我和你拼了!”

司斩捻诀施法,慕容檀迅速后退,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他的速度极快,在司斩身边绕着。

司斩眼睛都要看花了。

他一下慌了神,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本体。

“焚心!”

司斩大吼一声,两手划出两道火焰,随便往一处慕容檀的影子施去,他本就不抱希望,果然,慕容檀出现在他身后,淡淡一笑。

司斩浑身的汗毛都起了。

“是死,还是跟着我?”

慕容檀将一把刀,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司斩心一颤。

他低头看见,刀柄之上,写着“雪刺”二字。

心神俱碎。

他缓缓跪下来。

抖着声音道:“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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