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欢轻轻一叹，问道：“所以，你之前的话并没有骗我，除了我，你再也寻不到第二个任务执行者了，是吗？”

冥夜眸色深深望着她，勾唇浅浅一笑，并未回答。

乌云再次汇聚，紧接着被第八道天谴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冥夜嘴里涌出。

当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成欢已经分不清眼前护着自己的，究竟是萧子卿，还是冥夜。

甚至，她都已无法分辨，此刻牵动着她的心的，到底是冥夜，还是萧子卿。

几乎就在第八道天谴刚刚结束，第九道便迫不及待的砸了下来。

冥夜突然吻住了成欢苍白的唇瓣，恶劣的咬了两下。

虚弱的声音带着沙哑，语气是一如往常的冷漠和霸道：“成欢，如果我死了，不许你忘了我，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轰隆隆——！”

“咔嚓——！”

最后一道惊雷，比前八次都要迅猛，即便被冥夜护在怀里，成欢依旧感受到了它的威力。

那是震得五脏六腑都碎裂了一般的疼痛，耳膜像是被刺穿了一般，整个人虚空飘浮，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

嗓子一甜，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从成欢嘴角涌了出来。

而护着她的冥夜，在最后一道天谴之下，银丝迎风飞舞，自发根开始，慢慢被渲染成了火红色。

唇色由苍白变为殷红，就连幽黑的凤眸，都染了一圈流火之光。

月光白的锦袍，在惊雷下碎成一片一片，继而又被一袭黑衣替代。

衣摆和胸襟处的曼陀罗刺绣，栩栩如生，像是那盛开在奈何桥畔的真的彼岸之花。

冥夜……

这样的冥夜，曾伴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画面，一起出现过她的脑袋里。

所以……

在萧然那个位面，她所看到的那些残缺不全的影像，并不是她臆想出来的，而是……

真实存在过的？！

成欢来不及询问，便见冥夜周身突然乍现起一圈赤金色的光晕，刺得她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光芒消失，冥夜早已消失不见，她的面前，多了一枚足有一米高的金色的……

蛋？

直觉告诉成欢，那枚蛋就是冥夜。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地上的泥污，忙往前跪爬了几步，染着鲜血的小手，轻轻抚上了那枚蛋。

几乎就在她葱白的指尖触上蛋壳的瞬间，位面轰然崩塌……

……

视野由苍茫恢复正常时，成欢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空间里，那枚金色的蛋，也跟着一同回来了。

成欢一时有些难以回神，怔愣愣的望着眼前的蛋，暂时还无法接受这个位面带给她的震惊。

“这是……什么鬼东西？”毛毛蹦跳着奔了过来，两只毛茸茸的兔耳竖得高高的，红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惊诧。

成欢望了毛毛片刻，说道：“要是我说，它是你家大人，你相信吗？”

毛毛：……

“我和萧子卿被天道发现了，萧子卿为了救我而死了。

“在他死后，本该由我来承受那余下的天谴，但是不知为何，你家大人却突然出现了。

“他占用了萧子卿的身体，替我扛下了那六道惊雷，然后……”

成欢轻轻摸了摸眼前的蛋，脑海里不由再次浮现冥夜口吐鲜血也要将她护在怀中的画面，禁不住的落下了眼泪，神色哀伤，“然后，你家大人……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