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不想问了,尴尬哈哈一笑:

“那小姑娘哈哈,游戏打挺好哈哈。”

闻牧:“哪次见了你把号给她打。”

“嘿嘿那就算了。”

还有八分钟上课,他们也不急,沿着操场边的小径走着。

“我妈要我周末去兼职,说我整天在家打游戏看我烦。”书画突然道。

“哟,秦少去探查民情啊。”闻牧贱兮兮说。

书画竖他个中指:“上周就去了,忒无聊,你们去捧个人场。”

闻牧:“行,周日?”

“两天都在,你们看着来。”

闻牧:“我周六有训练,周日去。”

路泽琛:“周六下午有空,周日我跟闻牧一起去。”

“行,到时候你们俩就站外面发传单,肯定好多小姑娘过来。”他边说边比划形势。

也许是马上要准备考试,也许是任务太多,这几天放学都迟了些,校门口车水马龙乌怏怏一大片。

沈舒华比平时走的慢了一点,太热了,面上时不时就得擦擦。她嘴里含着一根可乐味棒棒糖,左边腮帮子圆圆的鼓起来。

像只傻傻的仓鼠,路泽琛这样想。

沈舒华习惯低头走路,坏心的路泽琛赶着去堵。一般她会说声抱歉,但等她眼一挑看到来人的时候:

“煞比。”骂的很轻,似乎不在意,也早就习惯了。

“快月考了?”

“嗯。”她不关心的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头。

“有喜欢的大学吗?”

路泽琛总是喜欢问她,问一些无聊又深刻的问题,像那些总是研究小猫小狗的科学家,明明意义不大但他们却乐在其中。

“w。”

“为什么?”

“樱花很漂亮。”

“喜欢樱花吗?”

“最喜欢玫瑰,你呢。”随口一问。

“一样。”随口一答。

路泽琛:“明天六一。”

“嗯,我们下午有联欢晚会,班主任请我们喝奶茶,你们呢?”有点小骄傲。

“我成年了。”话里有话,意思就是你很幼稚。

“是啊,我还没成年。”这个意思是嘲讽你老了,我还年轻。

“再过几年,也成年了。”意思说你也会老,迟早也要老。

“可现在还没成年。”反正我比你年轻,我还有大好时光,我老了你也只会更老。

两人一时都不再说话。

走着走着,沈舒华突然看他,路泽琛感应似的也看她,四目相对,相视大笑起来。

路泽琛笑的不真,假的要死,眼里多半还是无语。沈舒华看他那样笑得更开心,右手捂着嘴眼不停的抖。

路泽琛:“我老了也得看你老。”

沈舒华:“那我老了看你死。”

她笑的更乐了。

“看路,走了。”路泽琛拍她后脑勺一下。

天还未全黑,路两旁的落地灯灰蒙蒙的闪着。这一路基本都是居民楼,高的矮的,树林成成荫。有些早早吃过晚饭的爷爷奶奶肩并肩双手靠后走在边沿。

他们走进小区,偶然在路拐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路爷爷坐在一面方桌的斜角,那是面背影,不过一眼就能看清。

路泽琛:“姥爷。”

路爷爷转头,这样看路爷爷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估计刚买菜回来,脸上本来笑眯眯的,直到回头看到路泽琛,笑容也渐渐僵硬。

路泽琛怕沈舒华乱走,拉着她就过去。往下面一看,果然是自制的棋桌。

“姥爷。”

“我……没。”

路泽琛往桌上看去,斜角边还摆着五块一块的散钱。接着他又看向路爷爷。

路爷爷有点羞,惭愧低下头。

沈舒华只注意到了那个三人小小棋桌,左手不分轻重拍拍路泽琛膀子。

“借我点钱。”

路泽琛看她,沈舒华眼里发着光。他没忍住嘴角撇了下,从兜里翻了二十递给她。沈舒华丝毫不见外,坐边上就开始等下局。路泽琛则拉着路爷爷去花丛边聊正事了。

沈舒华目不转睛看着牌,面上还带着些邪笑。

“三个k带一对二。”

旁边老爷爷皱眉摇摇头。

“不要?不要?”她骄傲的左瞧瞧,右探探。

旁边老爷爷额头更低了,摇摇头。

“四个7!没啦!”

“走了,回家。”路泽琛在后拉着沈舒华领子,他后面还跟着一脸惊讶的路爷爷。

“诶诶,给钱给钱。”

大门口。

“啪——”沈舒华握住路泽琛手腕,把钱拍在在手心。

其实没赢多少,毕竟小作坊,都是些硬币,加上刚路泽琛给的本钱,也不过二十六块五角。不过路爷爷是真的很激动,大概是没赢过几次,瞧见人第一次就得这么多怪开心的。

进门最后那一刻,路爷爷拽住路泽琛左手。面露特别和蔼的笑:

“别告诉你姥姥怎么样。”

路泽琛回头又是叹又是笑。

“回来啦!”

路奶奶看见进门的路爷爷,有些诧异: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姥爷又去楼下打牌了。”

路奶奶一下就不笑了,拿了桌边一个顺手的木质小板。

路爷爷也不笑了。

“路乾奕!”

“这是你第几次了!你给老子过来!”

“你还逃?还逃!都是年轻的时候给你惯的毛病!你给老子过来!”

这是沈舒华第一次听见路爷爷的全名,不过旁边的路泽琛一脸淡然,取过路爷爷放一旁的蔬菜,去了厨房,沈舒华也灰溜溜跟上去。

路泽琛去冰箱冰箱看了一眼,拿了一瓶橙汁进去,顺手倒了两杯。示意沈舒华喝。

“咕噜咕噜——”沈舒华一口喝了半杯。

“路泽琛:饿了没?”

“不饿。”其实有点饿。

路泽琛轻应一声,拿去袋子里的蔬菜去池里洗。

沈舒华有些尴尬,不好站着不动。仔细听的话,客厅里现在还有参差不一的打闹和求饶声。

“路爷爷年轻时候也喜欢打牌?”

“老赌棍了。”他头也不回。

“……你会做饭啊?”

“不会。”

“……”

“说不定就掺点老鼠药进去。”

“……咳咳。”

“死了也不负全责。”

“……煞比。”

等到路泽琛洗完菜,外面也终于静下来,沈舒华偷偷往外看一眼,路爷爷和奶奶并坐在沙发上。眼神好的一下就能注意到,路爷爷左手有道小青印,并不重,也只有那一条,似乎是对准了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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