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儿啊,为师为师对不起你和掌柜的了”古之道重重叹了一声,随即将脸孔埋在掌心。

他的脚下,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

漫秋儿死咬住嘴唇,她在这一刻,感受到无比的失望与难过,看来黄正荣说的是真的了,古之道签下了那份契书

“师傅,你是自愿的么”她带着最后一丝期待的问,又不放心的补充,“师傅,若是方才那女人逼你的,我我大可帮您将那契书找出来烧掉,咱们”

“丫头,我是自愿的,没人逼我。”古之道的眼里是一汪沉积的死水,他晦涩的看了漫秋儿一下,声音沙哑的道:“我这一生看似光鲜,被封为厨神,许多人叫我大师,砸重金想吃我古之道的一道私家菜,多么风光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一辈子,为了厨师这个头衔,失去了多少其他的称号”

漫秋儿怔住,她不懂古之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古之道深深的看了从远一眼,才继续开口对漫秋儿说:“丫头,你幸运的很。为师这辈子阅人无数,看的出来,从远这孩子对你是一心一意,眼里只有你。或许一个男人要才智过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才能被人尊崇敬仰,可在女人的眼里,找一个好男人,这辈子已经赢了一半”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缓而沉重的向屋外走去,眼神沉闷滞涩脚步生硬极了,“漫秋儿,你也是个好孩子,无论是手艺还是才智品行为师已经没什么能交给你的了,这一点,为师很心安。往后的路,你自己走,师傅怕是不能再给你出主意了。”

“为什么”漫秋儿呆呆的看着古之道沧桑的背影,脑海中混乱如麻不解又焦急,“师傅,不是只有三年的契书吗您您”

“是一辈子。”古之道沉重的话如石锤一般砸在漫秋儿的心上,“我此后的有生之年,都将在聚缘轩掌勺。”

“为什么师傅”漫秋儿绝望的看着古之道。

“丫头,别问我为什么,对你,为师问心无愧你记住,往后无论在哪儿遇见了师傅,都不要心慈手软,认真对待手里的每一道菜,才不辜负师傅对你的期望”

古之道决绝的别过脸,“记住没”

“记住了”漫秋儿含泪垂眸。

过了良久,似乎连屋里的炭火都被空中冰冷僵硬的气氛冻住了似的,古之道吐出一口凉气,“你们走吧。”

漫秋儿心如刀绞的望着古之道的背影,很想像从前每一次撒娇时候冲上去,挽住师傅的手臂晃啊晃的,可是

地上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她死命的咬住唇跑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牛车的地方,泪水鼻涕已经糊花了脸。

师傅明明是个慈祥又和蔼的老头啊,明明说好退隐江湖,连掌柜的酒楼都撒手不管,为什么又要去聚缘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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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有什么苦衷还不肯说,都可以解决的啊

漫秋儿满腹委屈心酸,又想起最后古之道说的,再见便是对手的话,只恨不能将所有的难过都化成眼泪流出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早就将古之道看成了父母一辈来尊重爱戴敬仰,可如今

想起方才古之道决绝的话,与断绝关系又有什么两样

就算真的要断绝关系,她方才还没给他磕个头呢

连个像样的道别都没有,怎的话就能说的那般无情了

哭了好久,似乎要哭断了气,哭的累了乏了,似乎一闭眼就要睡过去的时候,一只手附在了她的脑袋上,“傻瓜。”

漫秋儿累极了,抬起小花猫一般的脸望着面前面色无奈又心疼的从远,啜泣了几声,可怜的又低下了脑袋。

从远掏出帕子将漫秋儿脸上的泪珠仔细擦干,又认真的瞧了瞧,又用帕子将漫秋儿的脸围起来,轻声道:“乖,先回家。”

漫秋儿一声不吭,任由从远安排。

回到家里,家中四下无人,漫秋儿跳下牛车便钻进厢房里去,委屈巴巴的用被子将脑袋捂上,抱着膝盖怔怔发呆。

从远烧了水从外面端进来,体贴的将碗递过去,“哭了那么久,嗓子不难受”

漫秋儿轻轻晃了晃脑袋,表示她并不想喝。

从远闷声笑了下,将她眼睑上一块被泪水黏住的发丝拨开,额头抵住她的,轻声哄道:“傻瓜你哭什么”

“我怎么能不哭”委屈的情绪重新翻涌上来,她扁着嘴,难过极了,“往后我和师傅见面,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了,我”泪水又涌了出来,顺着方才的泪痕划过脸颊。

从远无奈,赶紧用帕子给泪水擦干,捏了把漫秋儿鼻子,疼惜的道:“你以为古师傅不难过么你以为你们的师徒情只有你珍惜傻瓜,古师傅不与你将原因,怕是真的有难言之隐。”

漫秋儿别过脸,气气的闷声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都可以解决师傅师傅就是觉得我不重要了”

“别说气话。”从远捧起她的脸,将一个东西在她眼前展示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漫秋儿眨了下眼睛,挤出眼里的泪花,眼里面清明的瞧见了从远手里的一叠东西。

看清楚之后,她的心猛烈的跳动了下,“这这是”

“古师傅留给你开酒楼用的。”从远轻声说。

漫秋儿张了张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捏起那叠银票,数起来,“一、二、三、四”

统共一千二百两

“师傅哪儿来这么多银子”漫秋儿不禁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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