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光面上一哂,骂道:“放屁今年家里杀的那头猪你吃了多少心里没数”
大春委屈巴巴的看了二光一眼,“那点肉我也没吃饱呀”
“都给你吃,那猪就白养了家里人还活不活了”二光见大春还敢还嘴,急赤白脸的给了大春一嘴巴,骂道:“傻东西,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桌上其余几个人看的心里各有评价,这二光是秀山村出了名的碎嘴汉子,守着家里几亩地,家里小儿弱母勉强温饱度日,如今有个浑身力气的傻侄子来帮他干活,偷着乐去才是反倒是对大春又打又骂,很不放在眼里。
但这终归是人家的家事,柱子频频看了几眼埋头吃肉的大春,倒是有些可怜,夹了一块连肥带瘦的肘子肉,放到大春的碗里,努努嘴。
大春见到碗中多了快肉,眨了眨眼睛,见到是柱子给他夹的,舔了下嘴唇,傻乎乎的冲柱子点点头,喉结狠狠动了一下,张开大嘴吃起碗里的肘子肉来。
这顿饭不光能开荤,尤其是漫秋儿做的汆白肉、溜肉段,味道极好,阿虎方才一大盘红烧大肠下肚,已经有了半饱,可还是忍不住接连盛了两碗饭。
盘子里吃尽了的菜,李翠花和漫秋儿马上就再都给添上,这可是在旁人家里没有过的
二光看的直脸红,在秀山村能做到这一点的家户,耿家怕是独一例
耿家在吃食上,是一点都不含糊一点都不节省,一面吃,从远一面给添酒,柱子还劝酒,唉哟,这顿饭吃的,心里这个舒畅哟
男人们酒足饭饱之后,坐在厅堂里靠着炉火,浑身都暖烘烘的,按理说应当坐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可大家拍着肚子一个个聊起了天,有的说着今年收成如何如何,有的盘算着明年做点啥能赚钱的事儿。
这当中有一个崔老汉,住在秀山村西面的山脚下,家中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如今和老伴和家里唯一一个儿子守着二十多亩田地,自己种不下边租了一些给佃户,每日吃喝不愁,是秀山村这些村民当中条件算不错的。
他吃饱了便仰着脖子坐在椅子上,惬意的喝着主家端上来的大麦茶,见到柱子和肖大虎正在议论如今镇上的生意不好做,柱子家这几日便不准备出摊了,而肖大虎如今在镇上和临江两头跑货,生意也不如往年好做了。
这崔老汉闻言,便插嘴道:“这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富人有富人的活法,这做生意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咱们这本分的庄稼人不也要天好地好水好”
肖大虎点头道:“崔大哥这话说的没错,咱们自己在这儿抱怨下罢了,这年头,北方征兵打仗,还没有波及到咱们这儿。咱们只是为一口吃食奔波,那些官兵可都是在卖命谁的日子都不好过,能吃口肉,吃顿饱饭,也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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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柱子附和着说:“可不明个年后官兵还要给咱们派粮哩,朝廷能在这当口还惦记咱们的边陲小城,可实数不易。”
崔老汉撇撇嘴,道:“什么惦记咱们你们怕是都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我女婿家中有位亲戚在皇都朝廷当差,我可知道明个年后到底是咋一回事儿”
肖大虎知他所言非虚,忙道:“崔大哥,你既然知道,快给我们讲讲,这各种到底是什么缘由”
崔老汉一捋胡子,瞟了眼四周的乡里,略带犹豫的皱了下眉头,缓缓道:“你以为北方打仗,跟咱们能一点关系没有朝廷如何肯放过咱们这边的青年后生我女婿家那位亲托人带信,悄悄告诉我女婿,明个年后,定要在这批官兵入住东宁镇附近乡村之前,离开东宁镇这伙官兵明面上是来派粮不假,可实际上,就是来征兵的”
此言一出,原本惬意温暖的饭后时光就如被扔下一块石头的湖水,噗通一下便炸开了。
“征兵的朝廷要来咱们这儿征兵”
“那可怎么得了都说北方战乱,我朝的官兵可远不敌北人,若真要开战征兵,这可是有去路,无回路”
村子里那些素日沉稳的汉子这会儿都显得有些焦急了,拉着崔老汉的衣袖让他接着讲个清楚。
崔老汉见自己一番话引起了这般的轩然大波,沉吟了一下,道:“我也是从我女婿那里听来的。你们若是信,便依照那远亲与我女婿说的一般做,若是不信,老汉我说什么都没用罢了罢了,老汉我年纪大了,这会儿有些上头,得回去歇着了,回见,回见呐”
崔老汉起身离开,村里这些惊疑不定的也跟着纷纷告辞,不管顺路不顺路都跟着崔老汉一起往西走,想是多问一些有关征兵的事情。
没一会儿,方才还热闹欢乐的耿家,就只剩下四口人了。
漫秋儿瞪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菜,又看看那些人的背影,一脸不赞同的摇摇头:“谣言止于智者,这分明就是流传从东宁到皇都少说要一个多月的路程,再从皇都到北方,难不成在路上就要耽搁半年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
“丫头,远儿”柱子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苍白的望着他们,目光中有一种震惊与担心的情绪。
“爹”漫秋儿愣在原地看着柱子。
“你们你们年后也跟着出去,躲一躲罢”柱子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语气严肃的道。
漫秋儿张了张嘴巴,忽然想起来昨儿柱子与她说的,可不就是这事儿
可她这会儿并没有将征兵的事放在心上,只是当成了村民之间的流言谣传,便道:“爹,您不必在乎那些人的,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