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瑞当晚就想要在夏尤清的院子里歇下,可是当他看到这位美人低低咳嗽了一声后,他自认为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朕居然忘了美人刚刚从牢里那个阴湿的环境里出来,也怪朕太想美人了,既然美人身体还没恢复,那你好好休息,朕今晚就不在这里了。”

等李其瑞走后,夏尤清放下掩嘴的帕子,脸上的神色一寸寸冷了下来,最终翘起嘴角,轻笑一声。

如果刨除这个皇帝强制将她弄进宫来,并且将这国家治理的乱象纷起,她还真感觉皇帝这性格不错。

可惜的是,明明没有皇帝的能力,却偏偏坐上了天下之主的位置。

夏尤清走到窗边,也未推开窗户,外面的月光透过油纸撒进了屋内,将她的容颜笼罩的朦朦胧胧,她曲起小指,轻轻在窗台上以缓三下,急三下的规律敲打着。

不一会儿,外面同样传来了两短两长的回应。

纤长的手指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夏尤清眯着眼不知跟窗外的谁在说:“告诉你们主子,明日夜间,我会去逛冰灯。”

外面再无动静,夏尤清转身折回榻上,合衣躺下。

三月份的京城已经带上了丝暖意,正午阳光充足的时候,搬着个杌子蹲坐在宽敞处晒太阳,还能够让人暖洋洋的想要睡觉。

这样的天气下,想要保存好晚上做冰灯的材料,必须耗费更大的人力极其物力。

早在先皇年间,为了显示九州的繁华如锦、富足安康极其地大物博,九州的官家十分乐意做这件事情,更甚至在先皇年间将那冰灯节推迟到了四月份。

而九州的冰灯节也同样在各大国之间十分著名,每到这个年节,都会有一些国家的商人来此进行货物的交换。

而到了李其瑞当政期间,这一年第三次的冰灯节,差点因财力不及而取消,可是一旦取消会沦为各国的笑柄,即使李其瑞不常处理政务依然感觉丢脸,是以全国紧衣缩食,硬生生将这冰灯节维持了下去。

夏尤清身边跟着两个侍从,身后的小桂子为她提着新买的冰灯,照亮着夏尤清前方的路。

“今年的冰灯节,中商和北齐的商人据说都来了,可热闹着呢,清美人,您要不要去前面凑凑热闹”

小桂子平日里很少出来宫中,但是却也听说过冰灯节上的热闹,这一次出来,李其瑞吩咐陈公公为自己的美人安排好随扈的人员。

陈公公一想,这可不正好是个拉近距离的机会再加上他心里还不太信任夏尤清这个女人,所以左思右想,又把一路护送夏尤清来京的小桂子叫来详细的询问。

最后的结果,就是小桂子此刻陪着夏尤清逛冰灯。

夏尤清转身往小桂子所指方向悠闲地踱步走着,她身姿清雅,眉目秀美,一止一动皆如画作,哪怕是轻声与身边的侍从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曼妙。

“这次回京,王大人那边可曾有人问”

小桂子闻言脸上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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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美人,幸亏您当初指点了我们怎么说,不过那延中地老狗真不是东西,自己认的一个八辈子打不着的干儿子,还想着跟我们陈公公攀扯关系,我呸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那熊样,如果不是我们陈公公,他延中地早就被曹汉宝给弄到猪圈里喂猪了”

夏尤清瞥了他一眼。

小桂子立马啪啪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巴子,讨好道:“清美人,您看我这张臭嘴,污了您的耳朵,我不说了,不说了。”

如同穿花拂柳般,夏尤清行走间流光静水,在这周围遍是冰灯的地方,如同目下无尘的谪仙。

“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那是一条老狗了。”夏尤清淡淡的笑着,“今日出来,陈公公可曾交代了你什么”

小桂子立马表忠心,“清美人,从长山户到京城,您也应该知道我小桂子的性子,从那天您救了我,您就是我唯一的主子”

虽然刚开始小桂子并不值得信任,但是经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夏尤清的身边还就缺了这么一个灵透的人,是以她也不介意多提点几句。

“陈公公现在毕竟还是你的上司,我们这些美人也就是宫里稍微位份高些的奴才,你要想升官发财,还是要心里记挂着陈公公些。”

小桂子点头。

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夏尤清抽出秀帕拿在手中,稍微捂了下鼻子,旁边卖臭豆腐的小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夏尤清微笑着回礼,却以极轻的声音道:“就像前些日里,你想去悬疑司大牢那种地方,陈公公的一个名头就能让你畅通无阻。”

小桂子先是脸色一白,见夏尤清脸上并无异色,他稍微松了口气,也压低了声音回:“上次情况紧急,小桂子下次不敢了。”

前面不远处是一条河流,上面放了不少的花灯,花灯顺水而漂,如同点缀在河流间的萤火,美如幻境。

在这如诗如画的环境中,夏尤清抬头看向头顶那漫天的星光,轻声道:“大道而为,谁又能知哪条路是对,哪条路又是错”

“自然顺心而为,对,逆心而为,错”

一位男子的声音突然插入其中,让夏尤清身边的侍从立刻警惕了起来,小桂子将灯笼一提试图照亮那个人的脸,呵斥道:“谁”

不怪他们如此紧张,而是在他们警惕的情况下,居然有人摸到了他们身边,而且还听到了主子的喃喃自语

夏尤清回头望去,看到河边不远处一个男子一身黑色绸衣,灯光下能够看到如竹如墨的暗纹刺绣,男子头戴玉冠,鹰目炯炯,神色冰冷且不近人情,鼻梁高挺,五官在河水的波光粼粼中如同鬼斧神工。

五官不甚明晰,却依然让人敬畏,夏尤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男人,仅仅是一个身影就能够让人感觉高不可攀。

她心中警惕,猜测着男子的身份,面上却轻松从容,“是非对错的区分,不应以己度之,能够说出这话的人,不是极度的自负,就是极度的自傲。”

男子仿佛来了些兴趣,他也不靠近,而夏尤清身边的人在他的眼中如同无物,“还有呢”

“还有就是,极度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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