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的唇很软，烙在陈泽远嘴角。
霎时间两人皆是一怔。
陈泽远瞳孔微缩，轻轻摁住顾安的后脑勺，反客为主，防止他撩起火就溜。接着加深了这个吻。
“唔……”顾安低声轻嘤，湿漉漉的鹿眼仿佛会说话般勾人沉迷。
驾驶座上的司机很识趣地扣上中间的后视镜。
流动的空气炙热起来……
林少阳再次出现在九江分公司时，已经过了半个月。
顾安从其他同事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碍于陈泽远上午要开一个很重要的远程会议，他一直忍着没去打扰。
他想问洛明明跟林少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段时间他在公司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自诩知情的人都说洛明明是被林少阳包来做公关的。
可哪有那样糟践人的？！
这次的会议比平常足足长了一个小时，他这几天本来就没休息好，拿着商业杂志，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啪嗒一下，门开了。
陈泽远轻睨了眼不时点一下脑袋的顾安，心里有些痒痒。
上前将人打横抱起，宽敞的水床上凌乱不已，还没来得及收拾，退而求次，放到休息室的折叠床上。
嫩红的脸上平白泛起几分不安，脑袋刚一挨到枕头，人儿就醒了。
“嗯！！十一你开完会了？！”顾安揉了揉眼睛，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像只诱人的小猫似的勾人犯错。
“醒了？”陈泽远有些遗憾，又觉得兴奋，挑起底下人儿的下颌，“都说今天不用等我了，你为什么不进来睡，在外面要是被人看见了……”他的专属福利不就没了？
顾安心里微微难受。
他跟在陈泽远身边这段时间，不是在酒店，就是在陈泽远的私人办公室。相处的地方还是逼仄的小空间。
别人都说他的十一朋友多，之前工作再忙都会和朋友聚一聚，可这半个月来，他一个十一的朋友都没见过。
是觉得他上不了台面吧。
“不。”顾安咬唇，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说来听听。”陈泽远靠坐在沙发上，长腿抵在顾安腿间，强势且不容拒绝。
“林总监不是回来了么，可洛明明却没有消息，公司里有人说洛明明是他……是他包来的公关……”说着，顾安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他喉咙在发烧，既迫切地想知道洛明明的安危，又不想承认洛明明骗了他。
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人都做错了，那么唯一一个正确者也将会变成错误。
他不想从别人嘴里认识自己的朋友。
“你想让我去问林少阳他们两个的关系！”陈泽远挑眉，琥珀色的眼瞳微缩，泛起凌锐的光芒。
这小傻瓜为什么就不能全心全意只想着他一个呢？
那些阿猫阿狗的，真是碍眼得很。
忽而，陈泽远凑到顾安耳垂轻咬了一口，“那宝宝你得给点奖励。”
刷一下，顾安的红得不成样子，对方喊他‘宝宝’也是第一次了，可他内心就是觉得怪怪的，一直接受不来。
这个称谓不是给小孩子的么，十一怎么可以喊得那么顺口？
他羞得把脸侧到一边，尽量离那满是蛊惑的人远一点，耳垂上的啃噬感忽的消失，心里却空了一小块。
犹豫了还一会儿，他终于鼓足勇气，似乎被欺负狠了，一双澄澈的鹿眼微微泛红，飞快地亲了一下那枚喉结，立马收手，抿唇直勾勾地看向陈泽远。
欲擒故纵，正常人谁还忍得了？
“这样够了没？”顾安问，心里起起伏伏跳个不停，就像被捏住命穴的小猫，既害怕、又期待。
陈泽远俯身，将人严严实实地圈在怀里，如同谈一笔最严肃的生意般，摇摇头，“不够！”
把人翻了个面，半是威胁地哄着对方不要乱动，“别皱着眉，弄得我像个坏人！”
“那我还要做什么？”顾安只觉腹部一凉，整个人就像离水的鱼儿般身不由己，他不敢、不能也不想违背他的十一。
见鱼儿上了勾，陈泽远扯了扯嘴角，取下碍事的金丝眼镜，塞进顾安手心，“还要对我笑，还要你自己扒掉那些碍事的物什，比如……”
指腹下滑，落到棉质的西裤脚裸处，暗示得再明显不过。
‘砰砰砰——’
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断屋内的一切。
“墨秘书长，陈总不是回办公室了吗？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啊？！这不是林总监回来了，还有几个文件忙着给陈总签字呢！”
声音透过墙壁，有些遥远，但却一字一句叩在顾安心尖儿上，止不住发颤。
仅仅是十来米的距离，屋外屋内却成了两个世界。
发现怀里的人不太专心，陈泽远心生不满，狠狠一口咬在顾安脖颈上。
“唔——”
听到捂着嘴的顾安没忍住，可怜唧唧地哭喘了一声，陈泽远心里似乎获得了异样的满足感。
“外面有人！”回过神的顾安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颤着声提醒道。
万一被人发现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陈泽远无所谓地握住眼前雪白的一截腰身，语气轻挑，“可你不是喜欢这样？！厕所里、后车座……你的反应都很大！宝宝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顾安微怔，这段时间他确实……
心里涌起丝丝缕缕的刺痛感。
陈泽远扑捉到压抑的抽泣声，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弄疼你了？你倒是说话啊！”
不就是说了几句调情的话，这人怎么就委屈成这样？！
至于么？
“顾安，你说话！”陈泽远还没发泄完，但又怕真的伤了人，后槽牙咬得咯噔作响，额角的青筋微微鼓起。
要是换做别人，这种时候干扫他的兴，早就一脚踹了，看着就闹心。
可顾安不一样，他舍不得。
“那些都是你要求的，我，我也不想的，你不能……”顾安紧紧抿唇，眼里含着亮晶晶的水光，艰涩道：
“你不能那样羞辱我！”
“……”
这下，陈泽远算是懂了，自己好不容易哄到手心的人是怎么了。
封闭的空间里，陈泽远把人紧紧拥在怀中，琥珀色的眸子微黯，深邃又危险，听着顾安压抑难受的抽泣声，他吻了吻顾安眼角的泪。
“那怎么会是羞辱呢宝宝？！我也很喜欢，真的！”
闻言，顾安怔住了，湿漉漉的眸子凝神仔细地打量咫尺之遥的男人。
他……他也喜欢？！
从衣冠楚楚、禁欲冷淡的十一口中听到那些话，顾安有种做梦似的虚幻感。
办公室门外的人已经离开了。
脚步声渐远，顾安莫名放松下来，时不时回应陈泽远。
————
隔天中午，顾安接到了一个来自本地的陌生电话。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摁了接听键。
“喂，您好。”
电话另一端嗤笑了一下，声音偏阴柔，不经意间又给人一份压迫感。
“你面子可不是一般大，能让陈总今早亲自给我打电话，啧啧啧……”
话说的很直白，甚至算得上是嘲讽。
顾安一下子就想到之前在地铁站的那个阴鸷的男人，不自觉握紧电话。
手上出了些汗，忙抽了张纸巾擦了擦。
“洛明明呢？他……”
“他！好着呢，他现在比我还大爷，一有机会就作践我。与其担心他，我建议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陈家是什么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跟
陈泽远谈感情？就凭他陈泽远到处撒钱包人的真心？”
不给顾安反应的时间，林少阳打机锋似的又道：
“及时止损，好了，你他妈没事别找他！”
两人都清楚，那个‘他’指的正是洛明明。
叮咚一下，顾安发现一直关机的洛明明竟然发了一条微信给他。
‘大宝贝，我好着呢，就是现在不方便见你。’
顾安刚想回消息确认洛明明的情况，就听见林少阳吃痛低吼，“行行行，我知道了。”
‘嘟嘟嘟——’
在挂断的一秒，顾安很清晰的捕捉到电话另一端分明是洛明明的声音。
气愤多于虚弱，强势依旧。
顾安忙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大半杯水，咕噜咕噜——
满满的饱腹感，让他清醒了些。
听到林少阳声音的时候，他还觉得地铁惊魂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转眼，好像全都不一样了。
综合公司的小道消息，顾安脑袋里下意识冒出一句话：
花钱买罪受。
这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陈泽远推门就看到捧着水杯发呆的顾安，拉上百叶窗，午后的阳光倾泻而入，暖烘烘的。
“没什么！”顾安应声回道。
“走吧，商业街新开了家火锅城，是你最爱的重庆火锅！”陈泽远拿过顾安手上的杯子，揉了揉顾安被水撑得鼓起来的肚子。
顾安之前瘦得只剩把骨头架子，为了把顾安养胖些，他特意让人找附近的酒楼商铺，依照顾安的口味做了饮食攻略。
顾安肠胃不好，太油腻的吃不来，偏偏又嘴馋，爱吃辣。
这次还是求了陈泽远好久，才得到的奖励。